一个月后
水月这天早上起床,打算去后山爬爬山,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之后,就踏上回家的路程了。这么久了,心也散够了,总该要回家了。对于和羽辰之间的感情,她还是不想面对,对于羽辰这样的人,她始终觉得很内疚。喜欢他,爱上他,甚至于嫁给他,一直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经历了那样一件事,尤其还让他当面看见,实在是让她觉得很不堪。不能说她是一个多么保守的女孩,只是面对羽辰那样对她来说可以用“伟大”“崇高”这类词来形容的爱,她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了,即使是“酒后乱性”,或者是被设计陷害,那也是不被容许的,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对于羽辰的自责,她更是无地自容。在听到扆然养父不顾扆然和自己的意愿,勉强他娶自己的时候,她就决定离开了。她已经对不起羽辰了,也对不起舒依,可是她也没法去责怪扆然,因为她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是毫无意识的。不过,这不能否认自己所犯的过错,错了就是错了,就算可以被原谅,也要看自己值不值得被原谅。所以,羽辰可以原谅她,她却无法原谅自己。她可以祝福羽辰,也许自己就可以这么孤单一辈子,只是一想到羽辰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把对自己的宠爱转移到别的女孩身上,不由得又是一阵心酸。
下山回来,水月在镇上闲逛,准备买一些土特产带回去。走进一家土特产专卖店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想起陈年往事,水月实在不想和她面对面,于是准备调转头往外走去,那人却已经回头,刚好看见她,还主动叫住了她。
“哎呦,这不是蓝水月同学吗?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啊?也来旅游的吗?”
此人正是当年诬陷过她的Lea。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再加上雪白的皮肤,姣好的面容,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此刻,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老外,三十几岁,和Lea一样的金发,不同于她深褐色的碧蓝的眼睛,一身休闲的打扮,很帅。水月一向对有着海水般纯净的蓝眼睛有着莫名的好感,即使此刻此人站在自己一向不喜欢的人的身边。这次Lea的品味还不错,水月如是想着。
“对了,我可是听说Roger和你们家里人找你找得都快发疯了啊!他们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吧?”Lea眯起眼睛,看向水月。
看着Lea目光中透露的寒光,和她阴深深的语调,在这炎热的夏天,水月都不禁打了个寒颤。是啊,当时只顾着自己的感受,没有深思熟虑,就一走了之了。本以为留了一张字条,让他们放心,可是应该明白他们不会放心的,不是吗?自己这段时间倒是轻松自在,却忘了别人的担惊受怕,真是太不应该了。不过,今天就可以回家了,回到了家里就好好先自我批评一下。老爸老妈这辈子真是白养自己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自己操心,真是不孝。
见水月一直不吭声,Lea有点不开心了,提高嗓门对她喊道:“喂,跟你说了半天了,怎么都不理人!你是哑了还是聋了啊?”
水月皱皱眉头,用手揉了揉耳朵,朝她白了一眼:“谢谢关心,我很好!一会我就要回家了,不奉陪了,你们玩得开心啊!”
说完,水月朝他们摆摆手就跨出了门槛,往外走去。
“等等,你今天就回去了吗?那还来得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你的羽辰哥哥再过半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你看,这是我哥哥,特意为了我们的婚礼从法国赶来的。你到时候有空也得去参加啊!”
Lea的话对于水月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她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不过就一个多月而已,羽辰就会娶她,笑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她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当做没有听到般,她想快步离去。只是刚走几步,一声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原来你就是蓝水月小姐!怪不得羽辰会为了你答应我那个交易!”
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但水月此刻没法欣赏,倒是那话语的内容让她已经抬起来的脚又缩了回来。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他和羽辰之间会有什么交易。但是她现在很想明白。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意,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水月小姐赶时间吗?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喝点咖啡,好好聊聊!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Jone,是Lea的亲哥哥!”
找了最近的咖啡店坐下,水月才从Jone的口中知道了羽辰去法国那么多年的原因。
当年,羽辰刚到法国学习的时候,因为不想全靠家里的支持,所以他也选择了像别人一样,去餐厅等一些地方打零工,赚些钱养活自己,只是做了并没有多久,有一天,他发现有一家大公司正招聘职员,待遇比较好,工种也挺适合自己的,反正这里的学业相对而言是很轻松的,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面试。那天,他刚收到水月妈妈寄给他的水月刚满十六岁生日照片,下课后直接放在了包里就去参加面试,由于当时太匆忙了,拿简历的时候不小心将照片给带出来落在了地上,当时也没注意到。回到家的时候,正满心期待地翻出相片想仔细观看,以慰相思之苦,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那天,他相当的沮丧,情绪极为低落,正当第二天也准备保持这种状态的时候,应聘公司打来电话,问他是否有东西丢失。羽辰一听,连忙问是不是一张女孩子的照片。证实了确实是羽辰丢失的东西之后,公司通知他去取,正好也告诉了他被录取的消息。羽辰在后来的工作中才知道,原来当时这家企业并不是打了他一个人的电话,而是从那天面试的人一个一个问起,直到问到为止的。当时发现这张照片的是老总的助理,本认为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所以就随便捡起来准备扔掉的,可是当时老总刚好也在,看见他准备丢掉的时候问了是不是他的东西,助理回答不是,可能是面试的人漏掉的一张照片。这位老总于是就让助理一个一个地打电话给面试者,看是否还能找到丢照片的人。这样,照片才物归原主。当羽辰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特别的感激。由于工作表现出色,羽辰很快就得到重用,也借此认识了老总,也就是Lea的哥哥Jone。当时的Jone也特别赏识羽辰,羽辰也努力回报,帮助他接下了好几个大单子,但是对于Jone,他还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激,直到临回国的时候,Jone还一再挽留他,因为自己的拒绝,羽辰更是心怀愧疚,便对Jone许下另一个诺言:以后只要Jone有需要,并且他能够做到,一定会全力以赴,再所不辞。Jone见挽留不住,也只好将遗憾埋在心中,并没有让羽辰做任何事,只是拜托他照顾在中国的妹妹Lea。羽辰回国后,也主动地联系了Lea,在她毕业后帮她安排好工作。只是没有想到,当Lea见到羽辰的面后,就爱上了他。早已看出羽辰对水月的不一般,所以心存妒忌,才做出了那些让水月不开心的事情,后来在羽辰的警告下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不过她得知羽辰对哥哥有个承诺的时候,觉得机会有来了,于是她把自己对羽辰的感情告诉了Jone,并且希望Jone开口,提出让羽辰娶她。本来Jone就非常喜欢羽辰,见自己的妹妹对他有感情,更是乐得促成两人,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羽辰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Lea的要求,打电话给羽辰,和他说了这件事,也说就算是羽辰当年对自己的承诺。羽辰自是没有料到Jone会有这样的要求,但是他还是很耐心地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了Jone,并且也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对水月的感情给说了出来。Jone听了也很感动,但是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和自己公司的利益,他还是硬下心肠,自私地做了个决定,给了羽辰两个选择,一是娶自己的妹妹,二是聘请他做自己公司的副总经理,帮助他管理公司,直到他认为满意了为止。就这样,羽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条,去法国待了这么几年。事实上Jone在这几年中也早认清楚了羽辰的感情归属,也早就想让他回来了,可是又实在舍不得放开这个得力的助手,所以在犹豫中又拖了一年又一年的时间。
水月听到这些的时候,真不知道对羽辰该如何评价,为了她的一张照片,付出了这么多年的精力和时间,本以为他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怎么又会做得出这种蠢事来,真是笨到家啦!不过,恐怕只要是碰上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可能他都会变得很傻。真傻,水月想着,只是突然觉得眼眶热热的,有股液体冲动地想往外流,她只好将头稍稍昂起,可以阻止眼泪的流出,她可不想让陌生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即便是幸福的泪水。
“不过,因为你的逃离,这下羽辰哥可再也逃不掉了。水月,谢谢你的退出!”Lea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刺激了水月的泪腺,竟恰好阻断了泪水的奔涌。
退出?是啊,自己才是最傻的,不是吗?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被自己拱手相让了。不过,也就是因为他太好了,好到让自己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不是吗?他适合更好的女孩,但是,绝不是Lea这样的啊!她不喜欢他娶Lea,一点也不喜欢,而且羽辰也不可能喜欢她的,可是为什么还是要娶她呢?就为了那所谓的“恩情”,真的要断送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不行,不能让他做出这样的傻事,一定要阻止他。自己已经不能够得到,不能再让羽辰白白葬送自己的幸福了,对,一定要去阻止他!还有半个月时间,来得及的,不是吗?想到这里,水月站起身来,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往外跑去,她想快点拖上行李,立刻回家去找羽辰.
望着渐渐远去的婀娜背影,Lea气呼呼地抱怨着水月的没礼貌和没教养,好久没说话的Jone则呼出了一口气,嘴角稍稍翘起,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也只有这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羽辰那样的男子!这些年来确实是自己耽误了两人的幸福,所以他也要好好地表现一下,把属于他们的幸福还给他们。
回到临时居住的地方,水月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好久没有开机的手机,看着里面一条条的消息,在这没有外人的地方,终于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里面几乎全是羽辰发来的消息,起先是急切地询问着她的所在地,后来渐渐的改为向她吐露自己的思念,几乎是每天都有十条,正好将整个手机的储存量全部占用完。
等到发泄完自己的情绪,水月擦干泪水洗了把脸,毅然地拖着箱子走了出去。在去车站的路上,她发了一条消息给羽辰,问他现在在哪里。羽辰立马回了,告诉她此刻在她家里。
水月买好最早的回家的车票,焦急地等待着,恨不得像空中飞翔的小鸟般能够长出一双翅膀立刻飞回去,此刻,她真恨自己选了个偏僻的小镇,连个飞机场都没有。思念如泉水般向她涌来。
看到熟悉的场景时,好像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再看到熟悉的人,又仿佛是过了几个世纪。仔细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张熟悉的面孔,看出来有点憔悴,但是却依然无法掩饰他浑然天成的出众,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管怎么样的打扮,也不管神情如何,在一群人中,他永远都是焦点,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到,舍不得移开目光。水月很想飞奔过去,投入到熟悉的怀抱中,最终却还是没有挪动脚步。羽辰亦是没有任何动作,两人都紧盯着对方,深深地看着彼此,只是那眷恋的眼神中都藏着了些许的无奈。终于,还是羽辰先走了过来,接过水月的行李,轻轻地牵起她的手,说了句:“走吧!”
看着他刻意的疏远,没有了以往对她的那种热情,水月只感觉到眼睛涩涩的,就连鼻子也酸了。忍不住已经泛滥决堤的泪水,她只好低下头,用浓重的鼻音朝着羽辰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说完,疾步走开,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羽辰扭头看看她纤细的背影,很是心疼,却还是止住要上前去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慰她的步伐,停在了原地等着。
等水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出来时已然换上了一种平静而淡然的样子,只是那心痛的程度只有自己知道。坐上羽辰开来的骑车,她强撑起笑容和羽辰聊着天,急切地想告诉他不可以娶Lea,却是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自己说的莫名其妙,羽辰听得更是云里雾里,不过,他并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羽辰哥,你真的要和Lea结婚吗?”
水月觉得等不及了,再不说她要爆炸了,自然而然地,没有一点过渡,张口就问了出来。
“是啊,请帖都已经写好了。如果新娘不是你,那娶谁不都是一样的吗?”
傻丫头,终于问出来了,看来,她始终还是在乎自己的。羽辰心里想着。
“不行!你并不爱Lea,还要娶她,这是对两个人都不负责任的。羽辰哥,我不希望你过得不开心!”水月知道,自己没有说这种话的立场,可是她还是要说出来。
“那你要我怎么做?不兑现自己的诺言,那也是不负责任。除非你愿意嫁给我,不然,我怎么做都是错。水月,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有你!”
羽辰喃喃地低语,既像是说给水月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水月,你嫁给我,好吗?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既然爱着,那为什么还要拒绝呢?”
羽辰终于抬起头,看向水月,拉过她的手对她说道。
看着他眼里的款款深情,水月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差点沦陷于这柔情蜜意中,只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段混乱的场景,猛地一下缩回手。
“不行,不行,羽辰哥,我配不上你!”语气中已带着哭腔。
看着这样的水月,羽辰没有再强迫她,只是收回自己的手,专注起车外的路况。两人一路无语。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水月感受到了熟悉环境下的温暖,再听着老妈的抱怨和唠叨,和老爸的关切,竟然感动到想哭。许是太累了,靠在沙发上的她听着听着竟然睡着了。老妈看着她那消瘦的面容,此时才流下了眼泪,老爸默默地递了一张纸过去。羽辰当着他们的面轻轻地抱起水月,把她放到了卧室的床上,坐在床头边上,用手轻轻地勾勒着她的眉眼和嘴角。
“水月,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所以,你要好好的,一辈子!”
过了几天,羽辰的父母和羽洁也一起赶了过来,虽然感受到他们的关心,但是水月还是觉得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是多了几分客气,少了几分亲近。自然而然的,和羽洁的相处也渐渐尴尬,有时候老远见了面,好像都要躲避对方一样,故意拐个弯,能避开就尽量不碰面。而羽辰,基本上更是见不到面。听老妈说好像他已经在这座城市买了一套房子,前段时间在布置着,准备作为婚房了,准备做新郎的人都是很忙的,忙得好像水月想见他一面都难。虽然偶尔他也会抽空过来和父母亲聊聊天,可是和她相处的时间更少了,有时候甚至于见了面也说不到几句话就离开了。所以,水月也一直再没有机会和他谈关于Lea的事,也害怕提起,因为他更害怕羽辰的无所谓,害怕他的固执。
这天,羽辰拿了一大沓红色的请柬过来,交给了老爸,说是让他来派发。水月觉得很奇怪,他结婚,给自己父母一张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给老爸那么多。虽然好奇,可是实在没有勇气打开请柬,去看自己心爱的人的名字和别的女人名字并列在一起。看着两个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的两个人,并未注意到她,于是悄悄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感觉到屋外的空气的确清新了许多,水月深深地吸了口气,刚走到小区的门口,突然一声稚嫩的声音传入耳朵:“月亮阿姨!”
水月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公主一般的小女孩向她奔来,是Alice!水月不自主地向她后面看去,果然看到舒依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一时之间,她想调转头走开去。如果说现在她最害怕的事只有两件,那其中一件是害怕羽辰的婚礼,另外一件就是害怕面对舒依,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心虚。面对自己的好朋友,那么信任自己,最终却得来自己的背叛,水月觉得如果是自己,那也肯定不会原谅她。所以她真是不想面对舒依,因为实在是感觉无颜面对,甚至于连向她开口说声对不起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可是刚转过身,就被Alice拉住了衣角。
“月亮阿姨,你看到羽辰爸爸了吗?爸爸在哪儿呢?我好想他啊!”
小丫头紧紧地拽着水月的衣角,不肯松手,水月也不敢用力将她甩开,所以只好站着不动。可是她不敢回头,更不敢去看舒依,和她打招呼。
“水月姐,对不起!”舒依的声音传入耳朵,让水月更是无地自容。
舒依看着水月,明白了她的心思。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说道:“水月姐,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东西,但是不可以不相信羽辰哥对你的感情。同时,你也应该相信自己,不是吗?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你讲清楚。”
“可是,舒依……”水月手心里全是汗水,终于抬头看向舒依,艰难地开口。
“好了,不用说了,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首先,你不要再对我有任何内疚感,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相反,应该是我们对不起你,所以,我们现在要找个地方,我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告诉你。走吧!”
水月被迫被拉着走进小区空旷草坪上的一个长椅边坐下。夕阳的余晖照在面前细细的小河中,河水被染成红色,波光粼粼,很是漂亮。“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是啊,再美丽的景色也终会消失。可是,这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明天太阳照样还是会升起,傍晚照样会有夕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都可以看见不同夕阳下的美景,又有啥值得感慨的呢?
“水月姐,你真的甘心让羽辰哥娶Lea吗?”
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呢?水月想着。“有什么不好吗?Lea长得漂亮,家世又好,还很爱羽辰,羽辰娶她也没什么不好的。”终究,她还是违心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可是羽辰哥不爱她啊!”
“日久生情,古话一直也是这么说的。谁都无法预料到以后的事情,说不定有一天羽辰也会发现Lea值得他爱的地方。”只是那一天到来了,最心痛的应该会是自己吧。
“是,日久生情。可是我相信,即便日久能生情,生出来的可能是亲情,也可能是友情,但决不会是爱情!”
“就算不是爱情,又有什么关系呢?友情、爱情、亲情,都是情,不是谁都可以分清,所以有什么区别呢?”
“好了,水月姐。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和你谈论这些感情。我来是为了向你道歉。我会把你和扆然哥那天的事情的经过全讲给你听,所以,你先听我说,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从舒依娓娓的叙述中,水月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那天,只是扆然父亲知道舒依当天要回来后,找到扆然,看见他和水月在一起,就利用水月做了一场戏。那天,他在水月和扆然得酒中放入了些许的让他们短暂昏迷的药物,又让司机和舒依奶妈去酒店,制造出一场混乱,同时又让舒依和羽辰赶到酒店,面对那场混乱。其实他的目的还是让舒依和扆然两人死心,利用水月,也是真的喜欢水月,所以不惜一切,想让水月名正言顺地跟扆然在一起,让舒依彻底地死心。其实,他并没有把羽辰考虑在内,也根本不知道还有羽辰这样的人物存在,羽辰的发现,也只是个意外。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当奶妈看到舒依的痛苦甚至绝望到心死的地步时,再也控制不住地向舒依坦白了一切,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本来,舒依早就想过来找水月了,可是水月跑了,躲了起来,没有给羽辰机会,也没有给自己机会。直到听到水月回家的消息,她才带着Alice来找她,当面解释清楚一切,并且诚恳地为自己家人的行为向她道歉,并请求她的原谅。
为了一场荒唐的闹剧,付出的代价如此之大,水月有点晕晕乎乎了。真搞不清楚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一切都变得那么地不切实际,让她不敢相信到底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她努力地摇摇头,想摇醒自己,结果却让自己越来越晕乎。狠下心来,对着自己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竟然感觉不到痛,仿佛整个心都已经麻木了。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落下,就像一粒粒无线的珍珠,滚滚落下,落到手臂上,再顺着手臂滴到地上,最终陷入泥土,消失不见。
看水月这副模样,舒依用力地去拉她的手臂,想将她的手臂从口中解救出来,因为那里已经流血了。可是当她发现根本无法阻止时,她害怕了,连忙拿出手机打起电话向羽辰求救。羽辰在短短的两分钟时间内就赶到了,他快步地走到水月面前,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用自己的唇吻向她的脸,吻着她那还在不停往下流的眼泪,吻向她的手臂,再吻向她那还沾着自己鲜血的嘴唇。水月从那片寒冷的世界中感受到了温暖,她慢慢地放下手臂,贪婪地汲取着那熟悉的味道,那让人安心的温暖,陶醉其中,不愿出来。羽辰还是放开了她,伸手接过舒依递过来的纸帕,小心地拭擦着她手臂上面的血迹,直到血不再流出。感受到羽辰的碰触,水月才感受到疼痛,意识也终于恢复。她伸出手臂,紧紧地箍住羽辰的腰,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