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青阳道人正静坐之间,心中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忙又掐指一算,这才明白胡玫已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于是青阳道人便让胡玫闲了下来,让她在这青阳山上到处游玩。青阳道人也让师妹青云与胡玫一起,随她一同玩耍。青云不解青阳道人之意,问青阳道人如何这样放纵胡玫?青阳道人笑道:“她又不是我道门中人,岂有一直在青阳山上之理?她也是在这里过了十三四年之久,只因我们管教得太紧,她也没有看遍这山,所以放纵她些日子。”青云一听师兄之言,又想起胡玫来历,心中一下便明白了,知道胡玫确不是久居此山之人。如今又已经长大成人,听师兄之言,又似是就要离去一样,于是心中便有些依依不舍,便也日日陪着胡玫到处玩耍,也不要胡玫再于晚间去做那些针线活儿。胡玫日日玩得高兴,也不去思想这其中缘故,只是像小牛犊子撒欢儿一般满山去玩。这样一晃过去了半月之多,这一天青阳道人对胡玫道:“这些日子,你也将这青阳山上都看遍了,也该在这观内与你这些师兄们说说话儿了,就不要再出去了吧。”胡玫一听,以为师父是要她收收心儿,便也不再去山上,只在观里又读书练功起来。青阳道人却不要胡玫再时时去读书练功,只催她去众师兄处看看。胡玫不解师父这是何意,也只得每日里常去众师兄那里看看他们练功,与他们说说话儿。这样四五天后,青阳道人观内就来了一个中年汉子,说是要见青阳道人。青阳道人一听微微一笑,道:“我就是。你有话就请直说吧。”那中年汉子道:“我叫方明。今日来见师父,是要领胡玫回去的。不知道师父意下如何?”青阳道人道:“胡玫从未入我道门之中,她自然是要回她原处的。只是不知道你是胡玫何人?我不能随便就让她跟你走了。”方明一听道:“这个确是要说与师父知道才是。只是说来话长,师父莫要嫌啰嗦才是。”青阳道人笑道:“我正想听这其中缘由,又哪会觉得啰嗦?你只管慢慢说来就是。”说罢又让方明进屋坐下,立刻就有小道童送上茶来。方明谢过道:“那我就从头说起吧。我父亲与胡玫之父乃是挚交。除去他们二人外,另外还有六个,共是八人。他们自年轻时候就一起行走江湖之上,开始是打家劫舍,劫富济贫,专与那些仗势欺人的官府大户作对;后来又入了一伙造反的大军,大张旗鼓地与官府大干起来。只是因为势单力孤,时候不长,就被官军打败。我父亲这兄弟八人咽不下这口气,并未就此住手,仍然时不时地与官府干上一场,后来不慎落入官府手中。我那时正是青年时候,也是与父亲他们八人一起,在将要落入官兵手中之前的最后时刻,与我父亲一起的另外七人嘱咐我回去后一定要找到他们后人;又说他们终生一起闯荡江湖,却也未结成磕头的兄弟,如今想也是晚了,要我回去定要找到他们后人,并结成生死兄弟,若到危难时候,也好互相照顾。当时我便想他们意思,大约也是担心自己孩子还小,不能放心,想让我找到他们,照顾至长大成人,以续他们一门香火,我当时自然是点头应允下来。父亲最后也再三叮嘱我,要我一定做到这事,不可负了诸位叔父之托。然后他们兄弟八人就并肩杀开一条血路,让我逃了出来。他们八人却被官军拿住,最终送了性命。我知道自己肩上这担子分量,出来后便悄悄去逐个寻找他们后人。我怕官府加害,便于找到他们后,就将他们悄悄带了出来,就在我家附近那深山之中,隐起名来,一边谋生,一边教他们习炼功夫。我的功夫乃是父亲所传,他们当时还小,都不曾学得武功,这一来也便都是由我所授,与我这功夫都是一路。只有胡玫当时我终未找到,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放手。当时以为是被官府害了,只是我到底还是不能死心,后来还是时常悄悄去胡玫原来居住之处打听,几番几次之后,才从一个老者口中打听到,胡玫原来于六七岁上,在一个饥荒年头被一个道者领走了。走时这道者也专门留下话儿,说是住青阳山上。我一想这不正是要让我去找她吗?又想想此时胡玫该是长大成人了,虽是个女子,也是她父母唯一一个后人,我也该将她找回,以了我愿,也算是不负了我叔父临终所托,也好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所以今日来,还望师父大发慈悲,让我将胡玫带回。”青阳道人听完方明这一番话后,沉吟一会儿道:“你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这就将胡玫叫来,看她可是知道这些?”说罢唤一个小童子去把胡玫找了过来,与她道:“眼前这人,你可是认得?”胡玫看看,摇摇头道:“从未见过,不认得的。”青阳道人便将方明方才所说告诉胡玫一遍,胡玫静静想了一会儿道:“父亲与我说过这事,母亲走时又特意嘱咐我一番。这事有是有的,只是我却不认得方明大哥。”胡玫意思乃是,眼前这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方明一听笑了笑,道:“你虽不认得我,只是我有一个物件,你看过之后,就会明白。”说罢方明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来,却是个缺的,胡玫一见也便从怀中拿出一个来,与方明拿的那个一对,正好是完整的一个,胡玫此时便知道眼前这人不假,正是自己大哥,便回头与青阳道人道:“师父,这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那一半在我父亲那里。父亲也与我母亲说好,若遇危难,便将这半边玉佩作为信物,说是到时候有人会找我们。不想我母亲早走了。我却是没忘了这话。”胡玫这半个玉佩青阳道人也早就见过,但胡玫这番话此前却从未对青阳道人说起过,青阳道人此时听胡玫这样一说,却也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道:“既然如此,今日你就随你大哥下山去吧。”胡玫一听愣了一愣,又摇了摇头,说是不愿意下山而去,只想留在这里,随侍在师父与师叔身边。方明听后只是不语。青阳道人知道方明为难,便道:“胡玫,我与你虽是有这一场师徒缘份,却又实在无这师徒名份,你也是绝入不得我这道门之中的。这都是命中注定,也是天意如此,不能勉强的。这些年来,我虽是将你当徒弟看待,却未让你入我这道门之中,正这师徒名分,就是为了今日。从今以后,你绝不能再在我这青阳山上住下去了,今日你就随你这大哥下山去吧。”青阳道人这一番话,胡玫听后似是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只见胡玫低头沉思良久,又抬头对青阳道人道:“师父之意我也是有些明白的了。若是的确如此,我也只能走了。只是不忍就这样离师父而去。还有师叔。”说罢眼中已是流下泪来。青阳道人一见道:“你也不必如此伤心。其实我与你以后缘份还长得很,自也能再见面,你去就是了。”胡玫听师父这样一说,一时无语,一会儿才又道:“既然如此,我还须去见见师叔。”青阳道人一听道:“正该如此。你这就去吧,我也与你大哥再说会话儿。”胡玫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去,径去了师叔青云那里。一见到师叔,胡玫当即便眼泪汪汪,与她说了师父要自己随方明大哥下山之事。青云其实已是早有预感,听胡玫这一说,也并不太感意外,只是心中也是十分难受。毕竟二人相处已是十多年了,早已经是情同母女一般,胡玫这一下子突然离去,她又如何能够割舍得了?只是又想想,胡玫这孩子与自己这道门无一点名份,又怎能让她久在自己身边?这离去也是早晚的事情。既然这都是命中注定,又如何能够勉强?这样翻来覆去想了一会儿,也只得忍住泪水,与胡玫道:“你师父说得好,这里的确不是你久居之地。该走的时候你便走吧,有空想着回来看看就好。”胡玫与师叔说了会话儿,原想再在师叔这里住上一夜,不料青云不让,道:“既是你大哥已经来了,你就跟他走就是了。这却是你的正经大事。”青云其实早已从师兄青阳道人那里知道胡玫下山乃是天意,是有一场大事等着胡玫去做,自己留不得的。虽不知道是什么大事,却也知道不能耽误胡玫行程。胡玫此时也是隐约有些心神不宁,所以一听青云师叔这样说话,便也不由自主,别过师叔,径直回去了。青阳道人见胡玫回来,便吩咐胡玫领方明去别院用过饭,待方明与胡玫歇息一会儿,又喝了些茶水,便催促方明与胡玫二人一起起身,出了道观,下山走了。胡玫临走时候频频回头,不忍离去,却也是无法。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十几年,师父也未让自己入这道门之中,更是未与自己正这师徒名分,自己又如何能够久居这里?回去,已经是自己命中注定不能改变的结局了。就这样,胡玫虽是十二分的不情愿,也终于还是离开了把她养大成人的青阳道人与青云师叔,离开了这让她觉得无比熟悉眷恋的青阳山,又回到了她的故乡,回到她那七个结拜兄弟之中。只是她不知道,她此后的人生路上,有多少艰难凄苦在等着她去一一经历;她更不会知道,自此以后,不会太久,她这样一个女孩子家柔弱的肩上,将要负上多大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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