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巅玉皇顶。
叶玄歌与拓拔野——作为当今武道巨擘的两个男人,将进行江湖上最为巅峰的一战,此战也是势力范围最广的魔门,与现今门阀实力最强的叶氏之间的终极之战。
身为叶氏现任家主的叶玄歌,双肩挺拔如山岳,如谪仙般俊秀的脸庞上,两条似刀斧镌刻的剑眉镶嵌在眼睑上,如画龙点睛,让叶玄歌那稍显秀气柔美的面容,顿时变得昂扬英挺,此时那如海洋般深邃的双目,渐渐弥漫上一层薄雾。
记忆中有多少回埋没在荒郊野地里的厮杀,又有多少次徘徊在死亡的黄泉路上,那些刻苦铭心的伤痛与挣扎,宛如大海中的细小浪花,在时间这条长河的冲洗下,早已经幻灭不甚清晰了。
终于到了人生最为璀璨的一刻——与魔门之主拓跋野的巅峰之战。
若其胜之,叶玄歌将成为新皇朝的创建者。
天边旭日第一缕阳光,温热的洒在拓跋野身上,披在他背后的一缕缕黑发,如有生命般无风自动,其眸凌厉无情,闭合之间,射出的光芒如天雷降世,让人心悸不已,其体魄雄伟昂藏,浑身散发着一股如渊似狱的霸冽气息。
望向叶玄歌好似与整个天地都脱离开来的飘渺身影,拓跋野俊伟古朴的脸庞,始终平淡如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醒来。
只是他那如黄铜锻造般的右手,缓慢而又稳定的探向刀柄,动作慢至毫巅,若不细看,那状如蒲扇的右手,仿佛从来就没有移动过。
当阳光刚好洒满全身时,被染成一具黄金战神般的拓拔野,右手刚好握上昆吾的刀柄,时间妙至分毫。
“此战定江山!”
拓拔野用轻松的语调说到,仿佛这只是他人生诸多战斗中的平凡一场,而不是事关天下所属的重要一战。
话音刚落,不待对方回答,拓拔野便缓缓的抽出了腰侧的昆吾刀。
拓跋野的拔刀动作,仿若与脚下山峰的脉动保持一致,充满着圆润自然之感,每一寸刀身的出鞘,有如精密计算般,保持着骇人的一致,没有一丝破绽可寻,尤为恐怖的是,面对着这简单的拔刀动作,直让人生起与无穷天地相抗之感。
随着刀身的出鞘延长,洒满拓拔野全身的金光,像液体般流向刀身,原本绣哑的刀身逐渐变得璀璨,由武当天师亲刻在刀身上的玄妙纹路,亦顿时变得清晰可见,而随着这些晦涩难明的纹路浮现,附近山川的走势,似乎都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刀道臻致如斯之境,可谓出神入化。
“铿!”
昆吾出鞘,霎时一股滔天的萧杀之意,笼罩着叶玄歌,本是秋高气爽之时,却让人如置身在幽冥黄泉间。
刀光电闪,刹那间整个山峰就布满了肉眼可见的冷冽刀芒,长达十余尺的刀芒,又骤然分裂成细如发丝般的光点,天空就像下起了一场瑰美的光雨,炫丽的动人心魄。
光雨在散落的坠势中,焕发着如星空般的浩瀚之势,每一滴光雨都爆发出逼人的实质刀气,撼人心魄。
此招星雨是拓拔野晋入宗师之境后,夜观星空有悟后所创。
这是一种无差别式的攻击,瑰丽莫名的光雨已覆盖至四周空间,如一张疏而不漏的天网笼罩下来,除正面相拼一途,叶玄歌似乎再无其它选择。
在拓拔野的昆吾出鞘的瞬间,面色看似平静的叶玄歌,体内精纯如水银般的内劲,早已似沸水般翻滚,天地间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充盈精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其体内,古之所谓“夺天地精华”不外如是。
叶玄歌双手负后,一脚猛地踏下,轰的一声,无数碎石飞起,如同一道帷幕,磅礴而下的光雨,跟气机沛然的碎石不约相遇,雨打帷幕,溅起道道水花,复又恢复至平静。
星雨消散的刹那,一道银芒乍现。
这一刀如同水墨大师当空泼了一笔淡彩,刀势空灵,如雨后空山,亦如晨间薄雾,缥缈无踪。
这天外飞仙般的一刀,让叶玄歌那古井无波的心境,亦生出一丝涟漪,这空淡的好似毫无杀伤力的一刀,叶玄歌却感受到其中的凶险。
在叶玄歌的神识中,这一刀划过的角度,与整座山峰的经纬有着浑然天成的和谐,刀在向下劈时,仿佛是携着整座山峰向他袭来,更不用说那让人心神恍惚的玄妙刀意,非同级数高手,实是难以感受到此刀的精妙。
脚下的岩石,瞬间被撕裂出纵横相错的沟壑,冲天的刀气更是将天上的乌云也割散开来,来不及放晴的天空变得通透。
空中流动的风,脚下坚固的岩石,锋锐的刀罡切割毁灭着眼前的一切。
四周的观战者被这玄妙的刀势所惊,眼睛直直盯着那道银光,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面对这杀伤力惊人的招式,叶玄歌背部脊柱就像龙躯盘起,身体似一把张开的大弓,双手环抱成半圆,与背部弯曲盘旋的脊柱大龙,形成一个完满的圆,体内沛然流畅的气机,弹指间就将布满全身经脉穴窍的真气,化为左阴右阳两股力道。
两股力道在体内瞬间流淌八百里,而后压缩凝聚在双掌,凝而不发。
刀光弗面,叶玄歌不退反进,尘土飞扬里,只见一道身形似闪电般闯至刀光最盛处,左右双掌如同合山般抵住刀锋,其余八指轻叩。
叮叮叮!
拓拔野那自然写意的刀势随之一缓,高手相争,一刹那足以衍生诸多变化。
趁此缝隙,叶玄歌一式简单的弹腿踢向拓拔野,出腿快似奔雷却又暗无声息,好像一条从裤腿中钻出的毒蛇。
对于当胸踢来的阴狠一脚,拓拔野只是干脆的拧腰跺脚蓄力,全身的骨骼都随之轻微的颤动,每一块骨骼都发出咔嚓的脆响,声响由小及大,最后汇成一片,轰隆声就如同体内爆发出一道春雷,雷声中一直空闲的左手如长鞭猛地甩出,衣袖刺破空气带出一连串脆响。
这实是快至奔雷的一击,与叶玄歌那诡秘的弹腿刚一接触,拓拔野便感到一股螺旋式的磅礴真气,如针扎般的直袭手太阴肺经,若让这股霸道的真气长驱直入至心脉,那怕以拓拔野武道宗师的通玄修为,体魄也早已修练至金刚之境,可心脉一断到时菩萨也难救。
已把魔门最高典籍《魔经九注》修至无上境界的拓拔野,此时亦不敢掉以轻心,神魂抱守如一,体内的霸道真气,霎时就化为魔门先天至柔的天水之气。
这股至柔之气就像一道软绵的气盾,叶玄歌攻入体内的霸道螺旋真气,在至柔的天水之盾的层层拦截下,就像几朵火苗遇上一场骤然而至的倾盆大雨,被纷纷浇灭。
体内危机一解除,拓拔野的左手立马改鞭状为牛舌卷草之式,布满手掌的天水之气,牢牢地黏住了叶玄歌那诡秘阴险的弹腿。
拓拔野右手一个回旋,被牵制的昆吾便挣脱了禁锢,刀身一个左转劈向叶玄歌蹬胸的一腿,稠密的刀气将周遭挤压成一片真空,刀光粼粼,天地间所有的光芒仿佛都凝聚在刀尖上。
“蓬”!
叶玄歌蹬胸的一腿硬接这玄妙的一刀,诡秘阴沉的弹腿,与光芒大盛的刀尖蜻蜓点水般一触而过。
叶玄歌借力飞至十丈外,如瞬移般出现在两人刚刚交手前的起始位置,重新恢复对峙之局。
两人每一招都仿是信手拈来,既有玄妙的远攻,又有凶险的贴身缠斗,兔起鹘落之间危机重重,精彩之处实非笔墨所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