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夏军阵营中的周统却是满面喜色,心中对陈玄感大肆赞叹,此子虽年少气盛,经验不足,且修为一般,但武艺高强,智勇双全,若多加磨练必然成为一代名将。
赵德的速度愈渐缓慢,铁甲内的衣衫早已湿透,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也滴滴落在土中。
陈玄感看准时机,使出自己的看家绝招:“帝灵剑谱第三式,开剑问斩!”
赵德躲闪不及,正欲格挡,却被陈玄感的这招“开剑问斩”正中天灵盖。
“呜啊---”刹那间赵德的脑袋被陈玄感一剑劈成两半,向肩膀两边倾塌,却并未段落,乌红的鲜血朝天喷洒如泉涌一般。
“吼!”陈玄感连斩凉军猛将郭忠、赵德,夏军三万将士顿时虎虎生威,士气高涨。
周统趁势拔出佩剑,向前重重一压,吼道:“西夏威武!我军威武!兄弟们随我一起杀!杀光这些西凉贼子!”
军令如山倒!在主将周统的带领下,三万夏军顿时如同下山的猛虎,士气冲天,红着眼睛,心里念着战功,毫无畏惧地朝对阵的五万凉军杀去。
凉军主将马遂也算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但随着猛将郭忠、赵德的死,心却凉了半截,颤巍巍的命令道:“全军出击!给我冲!”
在战场上,士兵最想听到将领说的是“随我杀!”最厌听到的是“给我杀!”
因先前两员猛将郭忠、赵德阵前被斩,凉军将士士气本就低下,现在听到主将马遂也底气不足,五万凉军将士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前,抵抗如狼似虎的夏军。
周统用的是一路擂鼓进军的“锋矢阵”,三万身穿黑色军装的夏军呈一条纵线向五万衣着紫色的凉军五万冲杀而去。
周统一骑首当其冲,陈玄感也紧紧纵马跟随,剑过之处,凉军纷纷倒地。
一名夏兵刚将手中的长矛刺入一名凉兵的身体,就被身后的另一名凉兵用刀砍掉了脑袋,遂即鲜血喷洒一地。可这名凉兵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前赴上来的又一名夏兵用长矛刺了个透心凉,直到死时,这名凉兵双眼也充满了不甘。
一名夏兵刚刚杀死眼前的两名凉兵,可马上又有三名凉兵补上,将这名夏兵合围绞杀,随着冰凉的铁器入骨,这名夏兵痛吼一声,全力将手中的长矛向对面的凉兵投去,凉兵躲闪不及,被刺中眉心,然后矛尖又从凉兵的后脑贯出,脑浆、血肉溅得到处都是。
一夫拼命,十人不敌!更何况三万夏军完全采用以命搏命的打法,片刻间,直杀得凉军哭爹喊娘。
在三万夏军不要命的打法下,五万凉军越打越心虚,逐渐有了溃逃之势。
马遂慌忙扯着嗓子斥道:“不许逃!不许逃!若有溃逃者皆死!”
在马遂斩杀数名逃兵之后,逃势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先是数名凉军士卒溃逃,接着就是大批凉军士卒败退,最后甚至连一些手下的都尉也丢盔弃甲跑了,仗打到这份儿上,马遂心都凉了,只得跟着溃军向己方的关口逃去。
陈玄感引马上前抱拳说道:“将军,凉军已经溃不成军,此时若用‘鹤翼阵’追杀,凉军定然全军覆没!”
周统赞赏的看了一眼陈玄感,佩剑一挥,令道:“全军听令,呈‘鹤翼阵’包抄凉军!务必不能放跑一名凉贼!”
三万夏军顿时兵分左右两路,包抄着数万溃逃的凉军绞杀,凉军看似在向着己方的一线天关口回撤,实则却钻进了夏军的包围圈。
陈玄感见一名凉将想逃,打马上前,喝道:“凉贼休逃!”
这名凉将不回头还好,回头一看满身鲜血的夏将,霎时觉得有些面熟。好嘛!这不是阵前斩郭忠和赵德的那员夏军小将陈玄感嘛!居然追上自己了!
人的名,树的影。陈玄感阵前斩杀凉军两员猛将,名声大振,凉军将士无不胆寒。
这名凉将哪里还敢停留,两腿紧夹马腹,朝己方的一线天关口驰去。
陈玄感的“万里红”在从军时被扣留在了夏军的一线天要塞,此时骑的不过是匹普通的军马,哪里追得上那名凉将胯下的良马。
双方渐渐拉开距离,陈玄感扯住缰绳,气哼一声:“若是骑的是我的‘万里红’,我早就斩下了你的狗头!”
陈玄感气急败坏,连连斩杀身边的数名凉兵心情才得以平缓。
在夏军三万大军的追杀下,凉军五万大军被杀得大败,除了数百名跑得快的将士外,几乎全歼。
周统拍着陈玄感的肩膀,大笑道:“哈哈,不愧为将门之后,英勇无比,智谋绝双,但切忌不可骄傲。”
陈玄感再次抱拳,谦卑的说道:“将军谬赞,比及将军,玄感差得甚远。”
周统虽是陈穆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周统本身实力就不弱,单是真气修为就高出了陈玄感两个层次,达到了英魄级,真气呈青色。论打仗,也可算是独挡一面的大将,其战功更是累累。
※※※
一线天要塞
一线天是指骊山的这条狭长的峡谷,一线天在东西两处各有一座关卡,东边夏国辖下的叫:“一线天要塞”,而西边凉国辖下的叫:“一线天关口”。
夏军大帐,陈穆端坐在上座,左右两排整整齐齐的列着两名将军和数十名偏将、都尉。
陈穆面露喜色,道:“此次凉军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周将军功不可没,当记头功!”
众夏将纷纷露出羡慕之色,战场虽凶险,但却却立功的好去处。
周统微微一笑,抱拳出列,出人意料的回道:“侯爷言重了,此次当记头功的非是周统,而是第一阵第一营第八屯长陈玄感!”
众夏将皆惊讶!周统居然为了看在陈玄感是侯爷陈穆的世子连头功都不要了?要讨好侯爷用不着这样吧?这一一八屯的屯长陈玄感难不成比周统都厉害?一个贵公子哥儿还是头功?
陈穆也是满面疑惑,不满道:“周统你可是看陈玄感是我儿才将头功让与他?本侯这些年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没想到你却让本侯如此失望!”
陈穆为人清白刚正,若是君主犯了错误,也敢直接指出。也正是这样,才被夏国君主姬华册封为仅次于武尉的唯一一位军侯,也是夏国唯一一位武侯!
周统摇摇头,微笑道:“侯爷先听末将一言,再训也不迟。”
陈穆不作回答,只是目视周统,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周统道:“统是侯爷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么多年了,想必统的为人侯爷和众位将军、都尉都知晓。一一八屯长陈玄感确实算得上是智勇双全,凉国猛将郭忠身手大家都知道吧?”
一名偏将道:“谁不知道郭忠,第十阵的都尉还有几个偏将都是死于他之手。”
又一名偏将也吭骂道:“直娘贼的,我腰间的一刀就是郭忠那老小子砍的,那老小子身手还真不赖!”
众偏将、都尉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呵呵”,周统哂然一笑,又道:“郭忠再厉害也被陈玄感一枪刺死了!就连与郭忠齐名的赵德也被陈玄感斩杀了。”
“啊?!”众偏将、都尉皆大吃一惊!
首先开口的是与周统同阶的将军艾朗:“周将军休要胡言,据艾某得知陈玄感的修为不过才筑基级,郭忠、赵德二人的修为虽不及你我,但也有碧胆级巅峰的修为,陈玄感又怎可能连斩郭、赵二人?”
“就是,陈玄感再厉害也不过筑基级,怎么可能斩杀掉比他本身高出整整一个等级的郭忠、赵德呢?”一名都尉忿忿道。
周统似乎早就料到众军将会有这样的反应,笑道:“但事实就是如此,当时在场的三万将士皆可作证是陈玄感斩了郭忠、赵德,诸位认为不相信我周统也应该相信士卒们吧?”
艾朗没有理会周统,而是像陈穆看去。
陈穆哪里会不知道艾朗心里怎么想的,朗声道:“传第一阵十名士卒入帐问话。”
两名亲兵领命而去。
片刻,亲兵便领着十名士卒进了大帐。
陈穆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直扫十名士卒脸庞,十名士卒皆不敢抬头相视。
“你十人将今日在战场发生的一切如实道来,若有隐瞒、胡编,本侯定斩不赦!”
十名士卒听闻,慌忙吓得跪地求饶,将当日在战场发生的一切几乎全盘托出。
陈穆听罢,拂袖示意十名士卒下去,回头向众军将问道:“诸位将军、都尉意下如何?”
见事情水落石出,众军将皆抱拳道:“仅凭侯爷作主!”
“周统,若按照陈玄感此次的军功当如何?”陈穆道。
周统微笑道:“陈玄感从军前有犯下重罪,此次本立下大弓,但功过相抵,至多可迁升为都尉。”
陈穆点点头,淡然道:“就封他为第七阵都尉吧。”
次日,陈玄感走马上任,不过临走前还带走了一一八屯,陈玄感目前为一阵之都尉,不可无亲兵护卫,而这手下历经数十血仗下来的百名老兵可是不可多得的人选,可以说老兵就是一支军队的根本,而新兵不过只是来消磨敌人的锐气。若让一位优秀的将领来选一名老兵或十名新兵的话,那么这位将领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一名老兵,因为老兵才是精锐!是一支军队的骨髓!
经过之前数次的战斗,夏军也并不是毫无损失,原先由陈穆统领的二十万大军早已锐减到十六万左右,所以每军编制虽为万人,但实则却未到一万人,第七阵伤亡惨重,全阵一千人只剩五百余人,是二百个阵中减员比较严重的,优胜劣汰,剩下的可是老兵中的老兵,精锐中的精锐,不说以一挡十,到一挡三绝对可以。
陈玄感带来的不仅仅只有百名亲兵,更带来了牛肉、羊羔来慰劳第七阵的将士。
军中禁酒,第七阵的将士吃着炖肉,喝着肉汤,无不欢喜,心道新来的都尉对属下真不赖。
其实不仅连第七阵的将士这样想,就连其他阵的士卒也不禁感叹。
这很好理解,一般只有打了胜仗的阵才有资格得到犒赏,陈玄感之所以能拥有这么多牛羊,也正是靠自己一战成名的功劳在军中领取的。
陈玄感心里很明白,要想士兵们在战场上毫无畏惧的冲锋陷阵,一则士兵的士气固然要高昂,但更重要的是将领要拥有独具一格的人格魅力,要让士兵们知道只要有将领在就无所不能达到,陈玄感现在也就是收买人心,培养自己在第七阵将士心中的威信。
总之,拥有一支绝对忠心自己的军队完全是正确的,今天看似风光,或许明天就一无所有,在乱世中军队就是实力的象征,而个人的实力在大型战斗中起着的作用则是微乎其微,好虎也架不住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