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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吻别

沉默了良久,陈宏雷像是缓过来劲儿似的摇了摇头,看着刘涛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从此,在别人眼中,我和周娟就是在谈恋爱了。后来接触多了,我越来越喜欢周娟,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但是我们都知道,绝不能影响到学习。高三的一年,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光,恋爱的感觉以后你会体会,这里我就不细说了。”说道这儿,陈宏雷脸上浮现出幸福的表情,似乎在回忆中品尝到了一丝幸福的甜蜜。

“高考越来越近,我在最后的几次模拟测试中成绩都有了不小进步,可是周娟的成绩不但没有进步,反而不如以前。她很着急,我也很着急,我希望她能和我考到同一所大学,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上学。渐渐地,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在教室一起学习,有时我去教室早了,如果周娟到了该去的时候没去,我的心里就诚惶诚恐,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不舒服了。总之,只有在一起时,心里才会感到踏实。后来周娟告诉我,她也是这种感觉。

高考一天天逼近,我们心中的忧虑也越来越重,万一有一个人考的不好,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离高考还有两个月,周娟终于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我们之间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尽管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为恋爱的事分心,但是,我真的害怕将来有一天我们不能考进一个学校,我会失去她。也许是我们都在潜意识里有这种担忧,所以才不管一切确立了恋爱关系。似乎只有这样,我们的爱情才算有了保障。

很开高考就来到了眼前,我们觉得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却已经没有了准备的时间。短暂而漫长的三天高考终于如期而至,我们已无退路,只有使出全部的力量奋力一搏。

高考结束后,我和周娟又在学校待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我们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最后一天填报考志愿,我们每人只填了一个志愿,并且都是第一志愿填了这个学校。三天很快过去了,我们没有理由再待在学校,必须要回家,否则家里肯定会担心。虽然这段时间我们还要回学校好多次,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但是,现在一分一秒的分离,我们都觉得忍受不了。我们约好两个星期后再回学校见面。恋爱的甜蜜和相思的苦涩总是相伴而生,真是让人难过。

我问周娟考试发挥的怎么样,她说觉得还可以,但是心里也没底,只能等成绩出来才知道。我觉得自己发挥的不错,应该能考一所本科。老兄,说这些你不要笑,因为我们县二中整体成绩都不是太好,能考个一般本科就算很好了。分手那天上午,我先把周娟送到汽车站,她是坐车回家。等汽车离开的一瞬间,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分别的痛苦。看着汽车载着周娟离开,我的心像是被切下去一半一样。

回到学校,我开始收拾东西,校园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原来喧闹的校园现在安静的让人心烦意乱。我收拾完东西,又独自在校园里溜达了一圈,重新感受一下我和周娟曾经一起漫步过的每一条小路,以及我们停留过的每一个角角落落。看着空旷的操场,一种孤独凄凉之感油然而生。七月的校园绿意盎然,到处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鲜花。没有了人的喧闹,鸟儿也多了起来。一个人走在校园里,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那种滋味。我突有一种担心:如果周娟不能和我同时考入那所大学怎么办。想到这里,我感到浑身颤抖,蹲在地上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一个女生而哭,来的竟是那样的突然。哭过之后,我感觉好受了一些。

我回家是骑自行车,因为可以省下坐车的钱。二十多里的路竟是那样的漫长,一路上我脑子里晃动的都是周娟。

在家呆了一个星期,真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过了两个星期,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往学校赶。我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去了周娟下车的汽车站,在那等她,希望能早一秒钟见到她。我太想她了。

短暂的分别,让我们更加觉得离不开对方。一见面,我们就紧紧拥抱在一起,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拥抱,情到深处,这种感觉终生难忘。我们到学校办了一些毕业证的事情,然后就开始商量怎么样才能在一起不分开。我想让我们的恋爱关系,让双方的父母都知道。她说那样不行,她父母知道了一定会强烈反对,并且会让她和我断绝来往。所以只能瞒着父母。而我觉得只有让上方父母知道才是真正对她负责,我不想做那种不负责的人,要谈恋爱就光明正大的谈,双方父母都不能瞒着。周娟说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对她要求很严,肯定不同意她这么早就谈恋爱。她说她不敢跟父母说。

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我们只能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我们在学校的校园里散步,很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我们上次说好了这次要去县里的烈士陵园,那是一个很大的公园式陵园,有很多好看的花草树木。下午我们在烈士陵园里玩,又是一个愉快的下午,很快就到了要分手的时间,在最后一班车出发前,我把周娟送到了汽车站。又要分别,我们更加依依不舍,汽车出发的那一刻,周娟在车窗向我挥手,她的眼睛红红的,似乎要哭出来。这次回去,我们不能那么快就回学校,因为成绩出来还要等三个星期。我说我可以这期间去周娟家找她,但是她不让,她害怕父母知道。

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了将近三个星期,我们去学校看分数和录取情况。分数已经出来了,我的成绩基本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按照往年的情况,填报我报考的学校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周娟却完全让我傻了眼,她的分数比我的少了60多分,根本不可能被录取。这下我们都慌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周娟看到分数就到无人的地方哭了起来。我倒是不是在意她考的分数,主要是这一下我们就要分开了。这才是让我最痛苦的事情。

她问我怎么办,她也说不出什么好办法。我安慰她说,让她再补习一年,明年再考。但是我们都有些担心这么长时间的分别,对方会不会变心。我首先向她保证我不会变心,她说她也不会变心。我又提出在我上学前和她一起去见见她的父母,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她父母知道,周娟还是不同意。我感到很无奈,也不能再说什么。这次她告诉我她家的地址,我们又偷偷的到她住的村庄去了一趟。远远的看到她家,是一幢两层楼房,这在当时算是有钱人家才能盖的起的房子。不看还好,现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了底气,感到很自卑,也不敢再说去她家里给她父母说我们恋爱的事了。

不久,我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们俩一起到学校拿的通知书,既高兴又悲伤。我劝她复读,明年重新考,我先去大学等着她。周娟默默的点点头,小声说,你到大学里会遇到很多更漂亮优秀的女生,会不会把我忘了?我向她发誓,如果变心天打雷劈。

在我到这个学校来报到前,周娟回学校复读,我因为没什么事,每天骑着自行车到学校去一趟,早上去,下午回,她因为要上课,我们一天只有吃中午饭前后见面的短暂时刻。即使这样,分别的那一天也终于到来,我第二天必须离开家乡去大学报到。那天我最后一次去学校找周娟,告诉她第二天我就要坐火车走了。那天中午,我们从学校出来,来到一个小树林,说了好多话。我们约定每周写两封信,相互鼓励,都好好学习。分别时,周娟突然抱着我,让我吻她,虽然我们谈了一年恋爱,但是我们之间的行为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我从未对她有什么过分要求,我希望一切都是顺其自然,都是自愿的,发自内心的。这次接吻是我们之间最亲密的行为。也是我们彼此的初吻。

时间过得飞快,要上课了,周娟不得不离开,我也要回家。我们喊着泪在小树林分手了。第二天,我离开家乡,来到这个学校报到。

一来到这个学校,我就开始给周娟写信,告诉我在这里的情况,告诉她大学校园有多美丽,我想给她编织一个美好的憧憬,让她发奋学习。我坚持每周两封信,从未间断。周娟也每次都给我回信。我害怕影响她学习,让她少回信,我希望我的每封信都能给她带去学习的勇气和力量。在我的要求下,她就不再每信必回,但是基本每周都要写给我一封信。飞鸿传书,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我们的心灵也在一点点的靠近。但是,也正是这些信,却带给我意想不到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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