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心道师父说的果然没错,世上没有不歪楼的谈话。必须有人把话题拉回正道。“父亲,你还没有告诉我当年事情的真相。”
“这个不急,你先说说看,你是怎么看的?”
珍珠很是无语,我特意找您就是谈这个的,我的不急你的急,唉!谁让你是当爹的呢。
只好一摊手说:“这很明显啊,我母亲本是郑家女,我们家和外祖家既是姻亲,理应荣辱与共。可郑皇后被废,郑家覆灭,太后和皇上成了最终得利者。做为本应该是郑氏一党的尚书大人,太后和皇上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都得感恩戴德了,可是如今反而借由帮我帮了谢家一个大忙,给了我们谢家天大的恩赐。
这只能说明父亲您和皇上本就是一个阵营的,而且对于当今皇上能够顺利登基起了不小的作用,而且皇上还是希望我们谢家继续站在他这一边,祖父虽然已经过世,可是叔叔和大伯仍然兵权在握,从皇上对我的态度来看,他对我们家还是有一定忌讳的,父亲当心鸟尽弓藏啊。”珍珠漫不经心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谢意之不知道是该斥责她好还是该赞许她好,憋了一口气半天才吐出来,算了,自己没能好好教养她,有些事情以后再慢慢教她吧。“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站在皇上一边,皇上能够顺利登基,定是天命所归,我也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为什么?郑皇后是我姨母,我舅舅家也一直和我们相互扶持,互为依存。为何父亲最终却选择了冯氏母子?”
谢意之神情复杂的看着珍珠。
“你可知当年劫案的幕后操纵者,正是你的姨母郑皇后,而这整个惊天血案,并非为了钱财。抢走金银无数,掳走十六名幼童,都只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挟持你,谢珍珠!”
珍珠闻言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这太出乎珍珠的意料,十年来,珍珠一直认为自己遭受无妄之灾,虽然已经接受了现实,但到底意难平。谁知自己才是整件事情的起因,那么多人却是因她而丧生,这才真是无妄之灾。
原来珍珠出生之时,郑皇后听说郑夫人得一千金也非常高兴,特遣天师亲自为谢珍珠批命祈福。那料到,当时为珍珠批命的魏家第六代天师无心大师,竟然给珍珠批出一个极尊贵的命格,批语只得一句:“得珍珠者得天下。”
当时谢意之一听此语便大惊失色,这样的批语传出去,珍珠今后还如何嫁人?又有何人敢娶?而且皇上皇后该做何想?因此谢意之极力隐瞒,奈何天师本就是皇后派来,如何瞒得住,虽然此事几乎无人知晓,但是却不包括郑皇后。
当时太子董骅已经二十五岁,早已成婚,太子妃为振国大将军胡延武嫡孙女。太子不可能另娶,即便能,珍珠也才刚刚出生。
这句批语就成了郑皇后心中一根刺,她曾多次招郑夫人带着珍珠进宫,想强留珍珠在宫中由自己抚养,郑夫人自然不肯,可是又不敢和郑皇后正面冲突,整日惶惶不安,不久就病倒在床。姐妹两人因此差点闹翻。
谢意之为此事向郑家施压,郑皇后害怕失去谢家支持,才勉强收敛。
元丰二十二年,郑皇后被废,郑家眼看自己失势,而冯贵妃之子董腾,虽然刚刚十岁,可是聪明伶俐,对人宽和有礼,深得先帝喜爱,尚未成年已被册封晋王,很有取代太子的势头。
而冯氏又盛宠不衰,郑皇后感到岌岌可危,郑家也不愿坐以待毙,之前因为珍珠之事已经和谢意之心生嫌隙,又担心无心天师讖言成真,索性定下计谋掳走谢珍珠,一方面以她为人质,逼迫谢意之就范。另一方面郑皇后极其相信天师的批语,如果太子顺利登基就还珍珠自由。如若太子不能登基,珍珠被控制在郑家手中,得珍珠者得天下,那么天下也自然控制在郑家的手中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珍珠被劫当年,郑皇后病死冷宫,第二年太子联合郑国公逼宫谋反,谢意之临阵倒戈,郑国公二子,三子被斩杀与文德殿,太子被圈禁,郑国公满门抄斩,从此郑氏覆灭,退出了大周的历史舞台。
只是不知为何最终珍珠却到了怀玉大师身边。谢意之想到此赶忙询问珍珠:“你可知你当年为何被送到怀玉大师处?可还记得是谁送你去的?”
听谢意之这一番陈述,珍珠也不由的奇怪。
”当年我被劫持到一个棺材铺中,在那里忽然晕倒,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师父那里了。既是郑皇后做的手脚,当年郑氏伏诛,难道没有人供出我的消息?”
“你的事情太过机密,你的舅舅们甚至不知道天师批语之事,唯一知情者只有郑皇后和你外祖父。只是郑国公在狱中已经咬舌,致死也没有说出你的下落,而郑皇后已死,我们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寻找你的下落。”
“那皇上和太后是不知批命之事了,你怎么瞒得过他们,又让他们愿意为我遮掩正名?”
“这个你无需知晓,总之你的批命之言,如今这世上除你我之外,再无第三人知道。你要知道其中利害。”
珍珠想起师父也曾为她批命,但并没有告诉她结果,师父当时说:“命虽天定,但事在人为,不必太在意命数之说,你的年纪尚小,一切都有变化的可能,要知道这世上只有变是不变的。”她当时认为一定是自己的命数太差,师父不忍告诉她,所以拿这一番话来安慰她。如今看来,师父应该是真的希望她不要被命数所困,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活。
唉!算了,这事还是不要让父亲知道了,师父这人,天命人命的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他连自己都没有明言。肯定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正在纠结的珍珠听到父亲问她道:“那你师父有没有说过你是如何到他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