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走过来一个穿着长袍的人,这人五十岁上下,身材不高,有些偏瘦,但看面貌,看精神,却非一般人可比,自然的就有种不怒而威的架势。
“五爷,五爷救我……”阿蛇见了这人,就带着哭腔喊道。
“你闭嘴!”虹五爷呵道。
原来是虹五爷,对这个人张晨阳虽然早就如雷贯耳,但由于他经常深居简出,再加之张晨阳也不愿去结交这些个黑帮老大,所以竟从未见过他本人。
“五爷,张晨阳无意冒犯,今晚只是奉了大帅命令,来此接一批货,谁曾想您的手下阿蛇竟不分青红皂白朝我们开了枪,我的人现在死的死,伤的伤,五爷您是个明白人,您说这个事该怎么办?”张晨阳顶在阿蛇脑袋上的枪仍旧没有放下来。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在我面前敢举着枪,还将我军的人,这世上恐怕也不多,张晨阳,不错,有胆量!”
“五爷,我的命不值钱,可我还有几个兄弟的命在这,所以我不能没有任何筹码,五爷见谅!”说着,张晨阳拿枪的手使劲的顶了顶阿蛇的脑袋,吓得那个阿蛇又哭着求虹五。
“五爷,五爷,您快救我啊,这小子就是个疯子,他真会开枪的!”
“好,我这就救你!”
虹五话音刚落,一声枪响,阿蛇的脑袋就被打了个窟窿,瞬间倒地。
张晨阳被这突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忙举枪对准虹五,而虹五的人也同时举枪瞄准了张晨阳等人。
张晨阳心头一紧,这真的是他意料之外的。那个虹五掏枪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没有看清,如果刚才那一枪是打在他的头上,那么此时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
“五爷,张晨阳今日冒犯,要杀要剐随您,可求您放过我几个兄弟,行吗?”张晨阳在报最后的希望。
“大哥……”
张虎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虹五恳求道,“五爷,我大哥从没有得罪过你,如果你要非要杀人的话,就杀了我,放了我大哥吧!”
“虎子,别胡说!”张晨阳怒道。
“看来你们兄弟感情还真是深啊,不过,‘我非要杀人’这话我可不爱听,好像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样。”虹五微微一笑说道。
“五爷,我这兄弟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好,我一个老头子怎么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不光他,连你的冒犯我也一并不追究了……”虹五神态自若的说道。
张晨阳此刻有些不敢相信,一个眼睛都不眨就打死了自己手下的虹五,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他?
见张晨阳怀疑的目光,虹五又微微一笑,“怎么不相信我?”
“晨阳不敢,那,谢过五爷大人大量,以后如果有用到晨阳的地方,晨阳定会尽力。”
说完,张晨阳就去搀张虎子和其他几个受伤的手下,还将那半把双蛇刃取了回来。
就在几个人要离开时,虹五的声音又响起,“慢着,我话还没说完呢!”
张晨阳攥紧手里的双蛇刃,转身回话道,“五爷还有什么吩咐?”
“知道我为什么杀了阿蛇吗?”
张晨阳摇摇头。
“因为他吃里扒外,瞒着我与丁晏私底下来往密切,你整日待在丁晏身边,居然不知道?”
张晨阳一愣,“五爷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今晚的事,你就不觉得蹊跷?不觉得这是丁晏想除掉你而后快吗?”
张晨阳当然有察觉,但此时如果这个虹五是想用离间计,还是不能中了他的计。
“晨阳相信大帅不会那样做,这期间定有什么误会。”
“哼,误会,你还真是忠心,只可惜你这么好的小伙子跟错了人啊!我是个惜才的人,所以我告诉你,今晚就是丁晏给了阿蛇好处,让他要了你的命!”
“大帅如果想要我的命,只需在我不防备之时给我一枪便可,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张晨阳还是不相信的说道。
“你也不想一想,你是他什么人啊?你是他的副官,这些年你为他立下的汗马功劳也不少吧,就算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这些他的手下都看在眼里,如果他就这么杀了你,那如何服众,如何说服人心?行了,我话就说到这了,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能想明白的,还有最后一句话,如果你想易主他投,我虹五欢迎!”
张晨阳皱了皱眉头,心中滋味犹如当年王杂耍挑他手筋般,是伤心、是疼痛。
他没有再说什么,向着虹五深鞠了一躬后,带着虎子等人将死难弟兄的尸体抬上车,就开走了。虹五命人让出路来,没有阻拦。
“大哥,那个五爷说的是真的吗?丁晏真的想要你的命?”虎子捂住受伤的肩膀,坐在一旁,问道。
张晨阳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他的流血的肩膀。
然后汽车开到了一处诊所,张晨阳让几个受伤的弟兄都下了车。
开诊所的大夫,是个女人,四十岁上下,穿着兰花的旗袍,人很是干练。这女人虽然已不再年轻,但仍旧有着一张姣好的面容。
她见张晨阳等人进来,上前,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让受伤的人坐下,给检查伤势。
“都是枪伤!”女人抬头看着张晨阳。
“是,这种伤去医院太麻烦,所以才来这,大夫能给治吧?”张晨阳说着,从兜里掏出钱放在了桌子上。“钱不够,我还可以回去取,麻烦大夫帮帮忙。”
女人又看了看张晨阳,摇了摇头。
“不行,我这样的小诊所,治不了枪伤。”
张晨阳一个手下有些急了,掏出枪指着女大夫吼道,“不能治就一枪崩了你!”
女人却笑了,“你们这些个大男人就这些本事?拿着枪吓唬一个女人?”
张晨阳瞪了一眼拿枪的手下,那人放下了枪。
“我的人也是心急,并无意冒犯,大姐,看面相就知道你是菩萨心肠,你就帮帮忙,他们都还年轻,都还没有成家,如果你不给他们治疗,他们有可能会死,您就真的忍心?”张晨阳一脸恳请的说道。
女人噗嗤笑了,“你这个人嘴还真是甜。不过我这费用可是不能少,你刚给的那几个钱可是远远不够。”
张晨阳解开衣领,拿下二娘送给他的‘知音玉’递给女大夫,我这块玉先押在你这,随后我会送钱来,这样行吗?
“大哥,那玉你从来都不离身的!”虎子说道。
“好吧,不过,看你这小兄弟比你还紧张这玉,东西我就不收了,相信你这样有身份的人也不会欠我一个女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