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事,恰好搅了岁月的僵局,从此,入了漩涡,亦是入了局。
如何而来?其实童念并不知道,她是怎样进入故事,怎样和顾晏卿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或者那一夜,太过突然,连命运都乱了。
送顾晏卿到医院抢救,霍易瑾的薄唇几乎抿成了缝,裴夜寒也是,满脸的寒霜。
“哥,我暂时封锁了消息,可瞒不了顾家。”
顾祁执着拐杖站在床前,床上的人,是他顾家所有的希望了,如果他有闪失,顾家纵使家大业大还有什么意义?
“易瑾,说是意外,你可相信。”
“老爷子,前脚顾氏要换董事长的消息一出,后脚就出事了,太巧,就不是巧了。”
“晏卿若醒了,会怎么做。”
顾祁看着床上昏睡的孙子,双眼里的锐利几乎要烧穿旁人的眼。
“有仇不报非丈夫!”
“好,他不会不醒,你可愿意帮他!”
霍易瑾看向顾祁,顾老爷子的种种在圈子里,一直是传唱的故事,即使如今两鬓斑白了,他还是一只猛虎。不过,如此淡定又透着狠戾的他还真让霍易瑾意外,医生据实以告,顾晏卿情况不容乐观,他还是能如此处变不惊?
“老爷子,晏卿是我兄弟,他的事我责无旁贷,无论是浑水摸鱼还是渔翁得利,有我在,都办不了,他的东西我自是要护得周全。只是,报仇一事,多半是顾氏自己人,您——”
“易瑾,我老头子还不瞎,那些人想错了,我还没死呢,除了晏卿,还有晏柔,再不济,还可以捐了,轮不上的,做再多,也没用。”
“老爷子,我明白了!”
顾晏卿昏迷的消息三天后还是放了出去,那么大的事故,也无法遮掩,一石激起千层浪。
年夕玥知道消息的一刻几乎吓呆了,顾晏卿就是他的保护神,她几乎是为了依附他而活的,所以,这个结果她根本承受不起,可年景瑜却似乎另有打算,看到女儿失魂落魄要扑去医院,他抬手示意把人拦住。
“爸爸?”
年夕玥不解,一直以来,无条件取悦顾晏卿几乎是父亲对她下的咒,这时候,他竟拦住自己。
“顾家要准你去,你会到现在才得到消息?这么多年了,顾晏卿想给你个名分,早给了!”
“爸爸,不是的,晏卿他——”
顾晏卿在乎自己,这话连年夕玥自己都觉得心虚,在乎吗?好像是,只要自己要,他从不拒绝,可是,却总像少些什么,他对自己连目光都是淡的那样纯粹,痴恋的男女怎会如此?可是,他的身边只有自己不是吗?年夕玥想,这就是顾晏卿寡淡的性子罢了。
“他醒不了了!”
“不会的。”
“哼,收起你这期期艾艾的脸,收拾东西今晚出发!”
“去哪里?”
“欧洲,墨钊言不止一次发出邀请,我觉得是时候了!”
墨钊言,那是花名传到海外的浪子啊!年夕玥脑子一下子炸开,几乎疯了一样挣扎开,她意识到,如果这刻她屈从了,这一生就完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跑去有顾晏卿的地方,那是自己唯一的生机。
年景瑜自然不会放任她,连捆带绑,就把人带上了飞机。
此时,顾晏卿依然沉睡,年夕玥出国的消息像是炸弹一样,当夜传遍全城,仿佛是个美好的泡沫,痴心男主伤重垂危,而女主华丽转身投向他人,现实与爱情的较量,赢得这样轻易。
顾晏柔和顾祁坐在病房,向来强势的女子,那样温柔坐在床边,仔细擦拭着哥哥的手,“哥,年夕玥可走了,就说爱装的女人靠不住,你是无颜见人了吧,只是差不多得了,一直睡,可不上台面了。”
顾祁握握手杖,似乎想了好些事,终于下了决心,“丫头,你哥要真看上年夕玥倒罢了,我就怕他谁都看不上。”
“爷爷,我哥不喜欢男人!”
顾祁白了眼孙女,“废话,我顾家只有一个大小姐。”
“爷爷,你怎么不让顾衍生他们进来了!”
怎么个让?顾晏卿为什么会躺在这?顾衍生不会,可燕秋林呢?顾祁不傻,他也不是怕,只是不想顾晏卿再有万一!
“你怎么不叫他爸。”
“他也配。”
“那不结了!”
“爷爷,他是你亲儿子。”
“还是你们亲爸呢!”
“得,可话说回来,年家虽然我看不上,不过这么绝情,姑奶奶我倒是小瞧他们了。”
“哼,你说我给你哥找个老婆,会如何?”
顾晏柔猛地回头看向顾祁,她不会以为老爷子是胡言乱语,只是看看不省人事的哥哥,“爷爷,你不是要冲喜吧!”
“就当我迷信,可是你们俩,爷爷是真的输不起的。”
“可——”
顾晏卿是什么人,会由着我们这么弄?
“你哥一定会醒,我也不会找个残次品来凑数,我顾祁的孙子,配得起最好的。”
“爷爷,这迷信的事,能治病?”
“有万分之一,也是希望啊!”
荒唐的迷信,两个当事人一无所知,此时,他昏睡,她茫然,他们还在各自的困局里独自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