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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遇故人

第二天早晨8时许,刚刚吃过早餐的兰清溪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当天的燕州晨报,突然传来手机铃声。

接听后,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您好,兰小姐,我是省电视台艺术频道的肖佳,领导让我跟您联系一下,看您何时方便,大家见个面,商量一下节目对接的相关工作。”

“哦,好的,我今天就有时间,咱们约下时间地点,见个面吧。”兰清溪一提起工作就来了精神。

“兰小姐,那您来我们电视台好不好,办公室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我们整个对接团队也已经就位,大家都想见见您。”

“好,那我10点准时到电视台。”

“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楼接您,一会儿见。”

兰清溪平日就比较讲究穿着打扮,第一次与合作伙伴见面,代表着公司形象,所以她非常认真地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妆后,整张脸顿时就生动漂亮了许多。当然,这也得益于兰清溪本身就有个好底子,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皮肤白晰。

一件白色的雪纺衬衫,下摆扎进及膝的墨绿暗格半身一步裙中,脚蹬一双五寸黑色高跟鞋。过肩的黑发翻着几个大波浪,衬着靓丽精致的脸庞,这身打扮既不过份张扬又不太过低调,对着镜子瞅了瞅,自感满意的兰清溪拎上黑色小皮包走出家门。

打车直奔省电视台,还没到达楼前,兰清溪就看见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站在台阶上东张西望。看到兰清溪下车,女孩眼前一亮,急忙跑过来,一边微微弯腰,一边很有礼貌地说道:“兰小姐是吧,我是肖佳。”

“是我,真不好意思,久等了。”兰清溪微笑着说。

“没关系,刚才胡台长交待,请您直接去12楼的会议室,大家都在那里了。”

“好,听你们安排。”

肖佳领着兰清溪坐上电梯,走进12楼艺术频道的大会议室。

近几年,各类综艺节目在内地风声水起,又聚人气又吸广告,所以很多省级电视台使出浑身解数,在综艺节目制作上各显其能。L省电视台由于资金雄厚、人才济济,近两年在节目制作中一直位于全国同级电视台前列。此次他们从美国UGA传媒公司买断一档歌唱类综艺节目的中国版权,想在国内掀起一场草根歌者的综艺狂潮。

走进会议室,椭圆型会议桌边已经坐了10多个人。坐在首位的是一位50余岁的男子,头发略有斑白、面相和蔼敦厚,他就是L省电视台的台长胡建成。

看见兰清溪,胡建成微笑着起身,步伐稳健地走过来:“清溪,欢迎你,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啦,走在大街上,你胡叔叔真的不敢认你啰。”

胡建成与兰清溪的父亲兰云涛早年都曾在燕州师范学院任教,很对脾气,两家人的关系处得也非常好,经常来往走动。可三年前,胡建成唯一的儿子因车祸去世,给夫妇二人不小的打击。

兰清溪与胡建成握了握手,笑眯眯地说:“胡叔叔,几年未见,您可一点没变样哟,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您来了。”

胡建成哈哈一笑:“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12位都是咱们此次节目制作团队的项目负责人。这位是刘殊颖,这档新节目的总导演;这位是于之一,负责舞美;这位是薄海晴,负责音乐部分;这位田昭昭,负责外联和宣传……”胡建成挨个介绍完,兰清溪与每个人微笑着握手。

“咦,林总监呢?这个项目他担纲制片人,今天他怎么不在场?”胡建成往人群里左右瞧了一遍。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大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走了进来,随之一个清爽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各位,刚才突然有事,来晚了。”

那一刻,兰清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轰然炸开,又仿佛有支手紧紧攥住了心脏,瞬间刺痛。那个五年来时常出现在自己脑海与梦境中的男人,那个曾带给自己最甜蜜初恋的男人,那个曾荒唐地伤害过自己的男人,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回到燕州,她曾想过会不会再次见到他,甚至准备再见面时能云淡风清地说一句:“好久不见。”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直到林沐宇走到兰清溪的面前,她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仍然呆呆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当然,她也没有看到林沐宇眼中闪过的惊讶与欣喜。

不明所以的胡建成唤了两声:“清溪,清溪,这位是林沐宇,是我们电视台艺术频道的总监,年轻有为,打造过多档有影响力的优秀节目,咱们合作的这档节目他担任总制片人,相信你们两位合作牵头负责,节目肯定会大获成功。”

全会议室的人都跟着点头附合胡建成的话,只有一男一女彼此对望着,一动不动。胡建成看看两人,一推林沐宇:“怎么,见到美女震惊啦?这位是兰清溪,美国UGA传媒公司项目经理,也是新节目的总监制。”

林沐宇从惊喜中缓过来,向兰清溪伸出右手,略有几分低沉地说:“小溪,五年未见,你好吗?。”

兰清溪对林沐宇伸出的手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嗓音生涩地回应了一句:“你好,希望合作愉快。”兰清溪本不想与林沐宇握手,可没想到林沐宇众目睽睽之下竟一把抓住了兰清溪地手,紧紧握了一下。

一番话让周围的人都明白,两人原本是相识的。一旁的胡建成一拍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般地说:“我才想起来,你们俩都是燕州大学新闻系毕业的,都是2008届的对吧。”

燕州大学新闻系在全国专业排名前三,所以这所大学新闻系的毕业生在新闻媒体行业里普遍评价颇高。胡建成一说完,很多人不禁跟着说:“难怪兰小姐年纪轻轻就这么事业有成,原来是燕州大学的高材生,咱们这节目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想不红都不可能了。”

会议正式开始了,兰清溪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脸上换了一副职业微笑,语调平缓地说:“非常高兴与诸位共同合作打造《草根狂歌》中国版,关于节目的制作说明先前已经给各位传了电子版,在此我不再赘述。我负责的工作简单说主要有三项,一是参赛选手的选拔和评委老师的确定;二是录制的前期准备;三是与节目同步进行的慈善活动的开展。待正式进入录制阶段,UGA公司会再派出其他专业人员来配合。”

林沐宇静静地盯着兰清溪,眸光一动不动,可内心已经波涛翻腾。当年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现在变成了一位优雅迷人的职场丽人,就是不知你的内心,是否还一如当年?

会议内容比较简单,任务明确后,各部门开始着手忙碌。肖佳暂时成为兰清溪在省电视台工作期间的助手。

电视台给兰清溪准备了一间办公室。肖佳领兰清溪走进后说:“兰姐,这里原本是我们员工的一个休息室,后改造了一下,这段时间作为您的办公室,林总监说了,如果您有不满意的地方或其他的需要,请及时提出来,我们再改进补充。”

兰清溪环视一圈,不足20平方米的屋子布置得简洁清新,该有的办公设备一应俱全,于是点点头说:“我要求不高,这样就可以了。”

兰清溪踱步往里走,突然发现右侧墙壁上有一扇门。兰清溪随手将门锁拧开,往里一推,竟是隔壁办公室。一抬头,赫然发现林沐宇站在屋内,手拿一份文件,正扭头看向这里。

兰清溪一惊,急忙关上门,声音透出几分严厉地问肖佳:“怎么回事,这两个办公室之间为什么安这么个门?”

肖佳急忙解释说:“早几年这两个房间都是化妆间,后来一间作了林总监的办公室,一间作了员工休息室,我们也没改造,就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已经好多年了。”

“找工人来,把这个门给我钉死。”

“为什么?”

“为了安全。”

“啊……”

另一间办公室内,林沐宇面沉如水地听着隔壁两个人的对话。无奈地摇头苦笑:“小溪,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在会议室初见林清溪的一刹那,林沐宇突然觉得“老天开眼了”。老天爷可怜自己5年来一个人孤苦地生活,可怜自己夜深人静时对一个人苦苦的思念,可怜自己一直想亲口对心爱的人说声“对不起”而没有机会,可怜自己梦中拥抱着甜蜜爱人而醒后枕边空空的寂寥……

可兰清溪明显表现出来的冷漠与疏离,又让林沐宇的内心隐隐发痛。

当年的错手分离,难道真是就是永远的失去吗?

五年前,我们是人人眼中艳羡的情侣,也是彼此的初恋。美丽的大学校园里,留下多少我们甜蜜的足迹。我们忐忑而幸福地拥有了彼此,站在月光下许诺“毕业咱们就结婚”的誓言。如果没有那个年少荒唐的赌约,如果我能果断地处理不该有的情感,如果你能不那么刚烈地从楼上纵身跃下,那我们之间,还会不会错失这五年?

清溪,既然老天给我们再见面的机会,那一定是我们还有未续完的缘份。我要用我余下的生命去爱惜你、守护你,一定会让你明白,五年前,你没有爱错人,没有将感情错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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