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一岁时,村老怜惜糖糖送了一只带了两只山羊崽的母野山羊,为了糖糖,唐振森千恩万谢的收下了,把野山羊系在院中木桩上,转过轮椅把村老让进屋。小糖糖不久前才学会走路,刚刚从大虎家玩耍肚子饿了才归来,看到野山羊高兴坏了,跌跌撞撞的走到母山羊前抱着山羊脖子咯咯笑不停。野山羊虽说已经在村老家里养了个把月,可野性未脱,万一脖子一甩,犄角一抵,恐怕我们的小糖糖就要去拜见玉皇王母了。那只母野山羊或许嗅到了糖糖身上的奶味,或者是因为带崽母性大发,竟然不闻不问任由小糖糖折腾。我们的小糖糖又从山羊前腿间爬过,一路探索,看到腌菜罐子似的巨大的羊**,两眼放光,扑了上去,双手抱着羊**,一口把羊**含在嘴里吮吸了起来,不时发出满意的哼唧之声,两只野山羊崽呆住了,不明白了为什么一个人类的小娃娃,会和他们抢母亲奶,傻傻的看着这个人类的小孩子在自己的口粮上作威作福。唐振森和村老听到了糖糖的笑声,却不见小小的身影,等出去一看,就看到手脚并用的糖糖像狗屁膏药似在喝山羊奶。野山羊是有灵性的动物,若是感觉不到恶意就不会攻击。村人深知这一点,因此唐振森和村老看到此情景也就哈哈大笑,但并不把糖糖抱回的缘故。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们不把糖糖从山羊腹下抱走,我们的小糖糖喝野山羊奶的戏码天天上演,就算是大虎哥哥、阿桑姐姐他们笑话,她也戒不掉香香甜甜纯天然野山羊奶。
转瞬两年快要过去了,午时,一声清亮甜甜的女声“爹,爹,我回来啦”响起,一个俊俏的一岁多的小孩,步履已经不在蹒跚,背着快到自己膝盖处的竹筐,满脸的兴奋,脸色不像普通孩子那样健康的小麦色而是白白的略带一丝不足之症,身着粗布短衣和长裤,脚蹬皮质小靴子,若不是头发用红色的小绳扎了两只小丸子,真是叫人分不出男女,细看之下,小女孩还保持着婴儿肥,脸圆嘟嘟的,嘴巴小小的微微翘着,眼睛圆圆大大的,眉毛较为平直,为整个小脸平添了一份英俊之感。
男人把轮椅移到自己女儿身边,帮她拿下竹筐,看着由于进入村落周边森林采摘而气息微喘,脸色潮红的女儿,内心一阵歉疚,叮嘱她赶紧把灶台上的兽奶喝掉,小女孩答应一声钻进了石屋,不久就兴奋的抱着大碗钻出来,蹲坐在父亲身边,双手捧着大碗,喝了一大口,顿时眯起了双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大碗,从竹筐中翻翻了一阵,翻出了一个红灿灿的果子,“爹,你吃”献宝似的放到父亲手里,等待着父亲的夸奖。“红果果?糖糖,你又跑到森林深处了?!”男人愤怒了“你才多大一点,里面多危险你知道吗!”红果果是一种药用野果,可舒筋活血,治疗气血不足,对伤口恢复有奇效,这种果子在森林深处很常见,采摘却不易,因为红果果生长的地方往往有大量野兽出没,因为这种果子小巧却甘甜爽口,野兽们也对此果十分迷恋。“爹…”糖糖拖着甜甜软软蠕蠕的声音“我看见了就没忍住…”偷瞄了一眼发怒的父亲,声音越说越小,直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在嘟囔什么。
男人也就是唐糖的父亲唐振森,深深叹了口气,示意女儿继续喝兽奶,语重心长的说“森林深处太危险,你还太小”,望了望森林深处,喃喃道“唐家只有你了”,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神一暗,竟满是伤悲。低着头,把脸埋进大碗里专心喝兽奶的糖糖自是没有发现,她最喜欢喝兽奶了,香香甜甜的,就像母亲的味道,虽然没有见过母亲,但感觉就是母亲的味道,因为村落了大虎哥哥的母亲给小虎弟弟喂奶时就有这种甜甜的味道。
唐振森怜爱的看着女儿,思绪万千:如果当年自己没有碰到那巨大的兽潮,自己的双腿就不会残废,数十个兄弟们就不会命丧黄泉,自己的媳妇也不会因为惊吓难产致死,女儿糖糖就不会那么瘦弱,石敢村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凄苦吧,自己也一直搞不懂在那巨大的兽潮后面,影影绰绰的黑色人影有什么怎么一回事?侥幸活命的几人,和村老商议后决定将此事保密,以免给村落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只是自己时常梦见那么黑色人影似乎要将天地毁灭,每次冷汗淋漓的醒来,总是不自觉的望向女儿休息的方向,她好,一切便都好了。自己已然残废,只能帮村民制造弓箭、宰杀猎物换取一点生活,可怜我的糖糖刚刚学会走路,就随半大的孩子进森林采拾各种野菜野果药草。
想到此处,男人唐振森又怜爱的看了一眼糖糖,糖糖刚巧把兽奶喝完,正用小舌头清理嘴巴边上的残余奶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那是一个娇俏可爱,男人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糖糖的小脑袋,似乎对糖糖说又似乎自言自语道:“这丫头怎么那么喜欢吃兽奶…”。还记得糖糖刚刚出生时,孱弱的连哭声都像小猫咪在叫,偏偏村中妇人塞给她**,她却使劲往外扒拉,竟一口奶水也不肯吃,还是石头兄弟的老婆弄来一小碗野山羊奶,拿小木勺喂她,她喝得像只小羊糕,就这样靠着喝野山羊奶水长大。
“当当当当…”一阵锣鼓响,糖糖迅速添完嘴边的奶渍,飞奔了出去,顷刻后又奔回来,小脸熠熠生辉,两只小手摇着父亲的胳膊,道“爹,今晚村里打擂台,彩头是一只小虎崽”,然后眨巴眨巴眼睛乞求说“爹,这次你一定不能在拦着我啦,人家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