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云落用完饭就跟着小二来到马厩,一眼就看到占了大半个马厩的火龙驹,只见火龙驹通体炭红、长鬃披拂,高扬着骄傲的头颅,鼻子里哼哧哼哧的出气声,炯炯有神的眼里满是不驯。
“好有灵性的马”。“哎呦,您慢些,这宝马性子最是不羁的,这平时都是不让人靠近的。”小二脸上满是为难的表情,这马是好马,关键是没人驯的了啊,否则价钱虽然贵,可也不是没人出的起,要是那么好驯,早都不在这了。
“开个价吧,这马我要了。”云落可不管一旁暗自纠结的小二,十分痛快的说道。
“我们掌柜的说了,这马您要能驯的了,一万两。”
“好。”拿了一万两出来,云落径直走到马厩门边站定,定定的看着眼中满是戒备的马儿,“从现在开始,草料不用你们喂了,我会亲自来。”试着凑近些,火龙驹便如触电般两耳一竖,两只前蹄亦直竖起来,没法,云落只得退后。
夜里,云落只身来到后院,看着在踏着小碎步的火龙驹。
“饿了?呐,给你吃。”云落笑说的递上胡萝卜,火龙驹看着娇小的云落动了动,试探的吃了几口,看着没有多余的动作便又凑近了些,吃完还用手拱了拱云落的手掌,可等云落在近一步,立刻戒备的后退。
看着这样的火龙驹,云落突然觉得它跟自己像极了,笑了笑也不再靠近,站在它能接受的范围。
“我要走了,最多能为你停留一天,你可愿意跟我一起走?”说完便摇了摇头,再有灵性的马又怎么能听懂人话呢。
“什么人?出来。”云落刚推开房门,敏锐的发现房中多出了一个人的气息,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呵呵”一声低低的笑声骤然响起,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就朝云落射去,奇快如电,内力逼人。
侧身躲过刺来的长剑,身体瞬间移动到他的跟前,芊芊玉手握住男人的脖子,手下的力道加重。眼眸阴寒:“找死”!
男人似是根本不在意掐住他喉咙的手指,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闪电般出手,一掌就朝云落胸口拍去,身形急退,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嘴角一抹暗红色血迹。
眉头微微的皱起,这男人搞什么?大半夜的出现在她房里,出手就是杀招,现在倒在地上算什么,打不过装死?低头对上男人的双眼,那眼中满是冷酷和肃杀。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抬手点亮青灯。
云落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那一张脸,她着实找不出形容的语句来。
轮廓深邃分明,那棱角,却是十分的冷硬,如同刀削就一般。带着与生俱来的冷酷,但那容颜的精致和俊美,无不彰显着最为尊贵的神采。
“看够了?不扶我起来,这地上可是凉的很。”男人调笑般的语调对着云落说道。这是唯一一个看着他的容颜,没有迷恋的女子。
云落一下就气乐了,他当这是他家吧?是他跑到她房间二话不说就动手的吧?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叙旧啊?
弹弹长袍下摆的褶痕,弯腰看着躺在地上非常悠然自得的男人,如果忽视掉他越来越青紫的脸,那么这一副美男图还是很有欣赏的价值的。
“你还蛮厉害的,这乌月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居然有人舍得给你吃?”
云落缓缓的说着,看着男人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惊愣。
“你是谁?说的好了,我救你。”眼前的男人一副非富即贵的样子,她是回来找云家报仇的,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云家在北羽国盘根交错的势力,可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掉的。杀人她在行,可不能满大街追着疑似云家势力的人杀吧。若是这男人能有让她出手的理由,那么,她不介意救他一命。
男人满身寒气,在不复刚才的悠然,冷冷的看着云落。
像是没感受到那摄人的寒气,自顾的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告诉我你是谁,我看我有没有救你的必要。”
“南宫逸”。
呃…。
这就完了?
“北羽还是西楚的?说明白点,做什么的?”云落有些愤愤的说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你没听过南宫姓?”男人脸上满是惊异,颇有点咬牙切齿的看着云落,这是哪里出来的女人,连北羽的国姓都不知道,却只凭一眼就知道他中的毒是乌月。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说完突然猛地站直了身体:“你该不会是微服出巡的皇上?”那一脸的惊诧,让南宫逸都觉得他不是皇上真的对不起她。
南宫逸本就青紫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北羽国,昇王。”说完头一偏彻底昏死过去,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撑不住了。
“还有点用处”,手扶在南宫逸的颈下,手上一个巧劲就给扔到床上。手搭在腕上,又看了看心口处的凸起伤口,皱了皱眉头,这乌月是从苍冥大陆之外传进来的,从渊谷往南走,过了海域还有大陆,只是好像这苍冥大陆的人没有出去过,这些都是阿音自言自语说给她听的,她猜想,也许阿音便是那神秘大陆的人也说不定。
乌月,每月月圆之夜必须用自身的心头血合着纯阴女子的血方可压制毒性,纯阴女子的血倒是好找,只是这心头血……
看着床上眉头紧皱的南宫逸,这乌月少说在他体内也有一年的时间了,月月承受挖心之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起身走到桌边坐下,唰唰唰就一篇龙飞凤舞的大字,要说这飘香居还真不错,就连房间备用的笔墨纸砚也都不是便宜货,这水纹纸可是一般富贵人家才用的,只是这字却是不够档次了,在渊谷的三年,阿音可真是用了心的,教她执笔行书,琴棋书画,只是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除了武功痴迷下了苦功,其余的到真没怎么用心。
“醒了,距离下个月十五还有不到一月的功夫,你可有让我救你的理由?”南宫逸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云落冷漠的话,斜靠在软垫上,南宫逸扯了扯锦被,看着站在窗边背对着她的云落。
“你想要什么?”她既然昨晚没有动手,定是自己有什么能利用的价值,倒也没有多少惊讶,受制于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
“什么事现在你不必知道,到时我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好。”回身看着躺在床上的南宫逸,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样一个骄傲的男子,怎会这么好说话,这人绝对没有表面看着的那么简单。
南宫逸呵呵直笑:“那还不好办,你成了本王的王妃,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做好,怎样?”那轻佻的语气,邪魅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云落身形极快的奔着床上的人射来,手中一掌挥出,床架应声而裂。
南宫逸不紧不慢的从床上闪出来,还极有闲情意志的伸手拍了一下云落的脑袋,宠溺的笑道:“真不乖,伤着你,我可舍不得。”没等云落的杀招再次袭来,顺着窗口飞掠而出。
站在窗边看着几下就消失不见得南宫逸,嘴角勾出冷漠的讥笑,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今天不死也要你脱层皮。
她没有尝受过乌月毒发时的痛楚,却也能想象到。那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昨夜正好是月圆之夜,这南宫逸刚承受挖心之痛还能跟她过招,没事人似的的调笑,这种非常人的意志力,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昨夜,她把写好的药方放在他怀里,那药方虽不能解了他的毒,却也能缓解,不用月月承受挖心之痛,他看到,还是会回来找她的。
没在多想,招来小二简单吩咐着做几个小菜,随便吃了一口就又奔着后院马厩去了。
“去打盆水来,再拿些麦子。”云落这次没管火龙驹戒备的心思,直奔马厩里面,“我一会就要离开这里,跟我走可好?这小小马厩不适合你,我们去那广泛天地,驰聘山水如何?”那小脸上满是飞扬的神采,尽是向往那自在安乐的生活。
拿着刷子给火龙驹刷洗身子,打理鬓毛,那碳红色的毛发油亮发光,四肢强健,神骏异常。火龙驹看着给它清洗身子的云落到也没太大反抗,安安静静的就那么看着。
“真是奇了,这火龙驹平常可都不让我们靠近的,您啊,这是跟我们飘香楼有缘分啊,就像这马儿特意在这等着您似的,跟这马更有缘才对。”小二献媚的声音响起,云落听着也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好听话说多了总有爱听的不是,再说这话也没说错,她确实跟这有缘。
火龙驹亲昵的蹭了蹭云落脸,痒痒的,云落却是满心欢喜,这火龙驹肯跟她亲近,代表它接受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