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离别很快,就是那种令人意想不到的快。
白尘看着司马相,又看了看司马涛和秋兰,并没有犹豫,说:“我的行程恐怕要继续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他只是听到司马相的话,如同本能一般,将这话说出来了。
司马相听了他的话,不说话,他之所以喜欢白尘这孩子,就是他很纯净,很纯粹,他看的出来,至少现在,他的命线还是不可观望的,他也很想知道白尘在接下来的路上会不会被染上其他的色彩,不,或许被染上其他的颜色是必然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司马涛喊道:“白大哥,你不要走,我还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你,你若是走了谁来教我!”
白尘摸了摸他的头,几日下来,对于这孩子也是了解不少,甚是喜欢,白尘笑道:“你还有父亲和姐姐呢,他们会永远陪着你的,我不在,你就好好习练武功,好好读书,知道吗?”
白尘这么一问,司马涛连忙点头,他记得昨日的白尘,只有他一人知道,那颗树下,一人一马,无限的感伤。他不知道白尘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出去,和他们一起生活也是很好的啊。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只是白尘此时在看向秋兰。
白尘对秋兰很喜欢,对只是喜欢,秋兰很安静,可若是俏皮也很漂亮,她的头发很柔顺,他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女子心中留下怎么样的印象。他都后悔为什么要为她梳头发了,他看着她,很仔细的看着,秋兰很安静,只是看着白尘,似乎等待着白尘。
白尘开口说:“我走了。”
“恩,”秋兰此时并不知道说什么,她以为这个少年会在这里更长的时间的,以为他早上为她梳头,以后也会有机会为自己梳头发的,秋兰很不是滋味。
白尘看她感伤,道:“若是有机会,我会回来的。”
秋兰又嗯了一声,她很期待少年再说一句,说一句连那个少年自己都会羞的话。
只是他并没有说,准备离开了······
离人送离人,别人又别人,白尘策马,西行,他的马跑的很快,像是逃离一般。他离村子一段距离后,马儿缓下来了,白尘没敢对秋兰调笑般的说回来娶你之类的话,他觉得这话太沉重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安逸生活不过,对外边的世界那么渴望。他将这事情归于自己年少,听人说,离家远了就才会有回家的心。可是他没有家,从来都没有家,他一直在流浪,不是吗?他的马儿走得很慢,他看着路边的野草,却有一朵野花映入眼帘,白尘下马,看着这朵花,突然上马,马儿往回飞奔。
白尘又回到司马家,在院外的树下,一个女子坐着,在发呆一般,他突然听见马儿的嘶鸣,抬头一看,正是自己想着的人,正是那个明明要走很远才能回来的人,她自己的泪水落下来了。
白尘过去了,轻轻地为这女子拭去眼泪,说道:“我想问问,我能把这里当做家吗?若是我累了你能让我在这一直住着吗?你能不能在这里等着我,到时候我为你讲故事。我现在不能在这待着,我想要见识更多,这一点是为我自己,我很自私,但是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会有耐心安安静静的一辈子,只是我现在必须走,我······”
那个女子抱住他了,白尘觉得很安逸,很美妙,他感觉得到,这不是当初自己师父抱自己的感觉,他可以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此时她与他是对等的,是彼此相依的,彼与此互补的。白尘甚至想要放弃出门了,这个女子却放开了。说:“我希望你这一路上不会忘记我,不要忘记这个家,我等你。”
白尘想要说自己不去了,可是如今女子似乎知道他所有的想法,说道:“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你的性情,我知道的,我希望的只是你快点回来。”
白尘说:“会的,五年,顶多五年,甚至更早,即便看不到西海,我也会回来看你,娶你。”信誓旦旦,此心可鉴。
少女似乎不知道做些什么,看着眼前的人,又将怀中的梳子给他,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很温柔,所以我也想像母亲一样温柔,可以照顾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你要好久之后才能回来,我将这梳子留给你。”
白尘将她递来的梳子收下,握着她的说:“保重。”
女子不语,心中莫大的酸苦。
白尘终究要离开,少女留不住他,也不能随他离去,这是分别。白尘这次并未白劲马停留,马儿不停地跑,直到了天色黄昏。
司马家,在白尘离开后,司马相出来,说:“秋兰,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随他去?”
秋兰脸上还有泪,说:“他会回来的,我若是随他去了,他不会得到他想要的?”
司马相叹道:“是吗?你真是像你娘亲,这样的倔强,只希望我没看错白尘,不会负了我的女儿啊。”
白尘今天没有这附近没有人家,只好露宿,白尘不介意,他在哪里都能睡得着,他将干粮拿出来吃些,到了秋天,地上多有树叶,找些干枝儿,火折子一划,这天夜里便能暖暖和和地过了。白劲马今天很累,白尘不是虐待他,只是能够打散思绪的只有风。但是白劲马不缺吃的,白尘这个主人不用喂养,便自己吃起了地上的草儿。白尘叹道:“马儿啊马儿,你真好,如今真是我的一大助力。”
他摸着马儿的头说,你是否会离我而去呢?马儿铜铃大小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又继续低头吃草去了。
白尘走得太快,今天早上醒来,还以为是在哪里,四处望了望,看到白劲马也在不远处吃草,他叹了口气,开始练功,然后解决自己的日常问题。
白尘昨天不知道走了有多少里地,只是大致的方向是往西的,只是白尘未曾想到,一行数百里,未曾见过田地和人家。白尘并备被太多的粮食,他需要有地方补给,白尘继续西行去。
大地何其辽阔,怪不得人力有时尽,在苍茫大地上,一个人也就是一粒微土,微不足道。白尘并未迷失方向,太阳东升西落,大致方向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可是为何没有人家呢。白尘想着,人们依山傍水得以存活,自己寻找山河,再找人家,可是并不如愿,但是路上也可以找得到吃的东西,果子、野味之类。
世上令人难受的最不过是孤独了,第一种如石和般,境界难懂,自然孤独。第二种就是白尘现在的状况了,几天下来并没有找到人家,他都要怀疑这再往西是否会有人家了。
不过最近白尘生活还好,白尘来到了一个好去处,这里有一湖泊,周围全是植物,湖水是温的,这里竟然没有外界那般秋意很浓,这里甚至这里如春天一般,白尘实在想不出世上会有如此奇异的景象,他在此地待有三天,这里有很多的果树,湖中不少鱼儿,味道鲜美,白尘甚是享受。不过倒也不是白尘不想离开,只是因为在这片地域的西边是百米般峭壁存在的大山,或许应该这么说,从上边往下的话,自己这里像是悬崖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