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很悠闲,觉得比之前在小镇的时候还要悠闲,白尘想这样一直不错。
这一天,天很好,人们在秋天的这个时候还很悠闲,白尘也很悠闲,只不过好像该离开了。司马相对他说:“你还想听故事吗?”
白尘听闻,高兴道:“终于要与我讲故事了!”
司马相说:“这么一来你是想听了?”
白尘说:“那是自然了,我”白尘却没有说下去,兴致似乎也戛然而止,我若是想听故事,为何这两天从未想过故事呢,我习惯安逸得待着吗?白尘似乎有点迷茫,似乎知道司马相的用意了。
司马相问:“你在想什么?”
“大叔,你想告诉我什么?”白尘迷茫地问道。
司马相说:“你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会错失一个很宝贵的情感,那就是留恋。或许有时候这个情感并没有什么用,你沿路浏览风景,可是若是一直浏览的话,那这样会不会累呢,会不会感到十分的倦怠呢?你今日在这看了湖泊,明日在另一个地方看到另外一个湖泊,每天都会这样的话,世上还会有什么新奇吗?”
“大叔,你是想说!”白尘的声音大了起来,似乎有些明悟。
司马相接着道:“你看一眼,只会知道这只是一个湖,你离近点看,会看到湖中有景色,而你也会成为景色的一部分,停留从来不是停止,只是为了更好地前进。”
白尘似乎明白了,前几****说自己没有准备好,只是因为他只感到了很多疲惫,他离开小镇出发的时候就很累,因为他与石和的离别,和李梅的离别无一不是令人哀叹的。他在此地停留,恰好是给了他机会休息,而今已经修养好,精气十足,是时候走了,他没有说在此再留一段时间,因为他已经在路上了。白尘这次又向司马相拜了一拜,前几日拜是因为,借宿之情,今日一拜,却是因为司马相所教已是师恩。
司马相坦然受之,虽然白尘这么聪明,在以后的路程中也许会发现,但是自己今日便教会他,已经是个恩情了,既然是恩情,不接受倒是虚伪了。他问白尘:“那你今日可听故事?”
白尘点头,说:“准备好了,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白尘似乎知道自己以后要离离散散,因而有惜,他的话说不得的轻。
司马相不管,说:“坐下来,听听你所认识的那个刘青吧。”
五六年前,我的妻子已经不在了,我、秋兰、还有一岁多的涛儿,也流浪到了青叶城,在青叶城的一户人家住着,我身上有些闲钱,给那户人家二两银子,便可顶一月之用。青叶城的青叶确实名不虚传,我去青叶斋也坐过数次,每次都会点杯青叶,至于青叶红,也只是尝过一次。当时的刘青恐怕和现在是不一样的,他当时应该还对自己的兄弟也就是姜叶还挺怀念,对于这青叶红更是无比地推崇。他当时见我只是点杯青叶,对于最好的茶青叶红却不理,以为我是没钱尝这茶,我却又常来,便亲自泡了壶青叶红。好客的刘青拿了这壶茶,对我说,这壶茶,算是我请你的。我看了一眼说,不用了,我喝这青叶就好。
刘青以为我是无功不受,更是将茶让与我,我当时看得出这刘青确实真诚,当时坊间还传姜叶和刘青的情谊。我见他样子,也知道是真的。问道,坊间都传,这青叶红乃姜叶所制,不过之后他便死了,是你将他重现于世的。刘青叹道,说:“是啊,可怜我那兄弟,真是天妒英才啊。”
我说,刘老板,看你说话精气不足,是夜里睡眠不好吗?刘青听了,倒是惊奇,说,先生是从何处得知。我说,望闻问切,病因虽不知,但是病态显于表。刘青听了,说,哦?若是你觉得我说话精气不足,也不足以说出我睡眠不好吧。我说,刘老板,长年种茶,皮肤一是黝黑,脸色却苍白,你脚步似着地而无力,恐怕是长期劳累,不过你生意已然红火,不致劳累过度,而人睡觉本身便是修调五脏,你如此,只有此一种可能了。刘青说,先生真乃神人。我确实有时候夜夜不能眠。我说,恐怕是饮茶过量而致,你本人未少喝这青叶红吧。刘青说,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这青叶红虽好,却不可多饮,茶本身解乏,青叶红更是好茶,近些年来你生意红火,不至于劳累,白天精力过剩,晚上自然是不能够睡得着。
刘青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对青叶红爱得很,恐怕戒不掉了,先生可有什么方法。我说,有,却不能用。刘青说,什么方法?我说,戒掉青叶红。刘青以为我在耍他,说,可笑,我本来就说我对这青叶红喜欢,戒不掉的。我说,不是戒不掉青叶红,是戒不掉对姜叶的思念之情吧。刘青听了,默然无语,他确实还是很想姜叶,他记得姜叶炒制的最后一锅茶叶,那个味道比青叶红更香,他向人说,自己的茶叶是自己兄弟的茶叶,可是刘青觉得,他兄弟的茶比他要好。
我当时不知道他兄弟的茶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只是觉得青叶红便是世上罕有,茶中有油,很淡,很香。我只是觉得姜叶的茶或许不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可能还是不如他的,因为刘青确实是个做茶的天才。我也对他说道,青叶红虽好,可是你不能原地踏步,你应该做出更好的茶,姜叶应该也希望你能做出更好的茶吧。
之后,刘青说,我试试吧,不过先生能给我开服安神的药吗?我说,可以,睡前不能再饮茶了。他点头应允。在那之后我便离开了青叶城,来到了这个地方。
白尘听了,只是觉得可怜,为什么刘青如今这个样子呢,司马相看着白尘的眉头舒展不开,说:“你不应该单纯地将刘青定义成个无情无义的恶人。谁知道,他至今是不是还在想着他的兄弟呢?”
白尘说:“可是他确实不曾拜访姜爷爷,也不照顾姜真了。他若不是没有情谊,又该是怎么回事呢?”
司马相不知道,不过他当年就知道,刘青的模样就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对他的做法也是不理解,只得说道:“刘青,恐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让他舍弃掉姜叶的亲人的吧。”
白尘觉得这个解释行不通,司马相也觉得自己的解释行不通,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全部,因为他们听闻过,却也只见了一次,他们只是将事情更全面些的了解,只是更加地不明白一个人罢了。
司马相是放得下的,因为恐怕他也是经历过是与非的人,但是白尘性情不是如此,他没想到,司马相刚教他世上的风景需要耐心和停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白尘自己将自己想作姜叶,又想做刘青,却发现好多迷茫。这才是游历吗?
白尘说:“大叔,你觉得我应该再去青叶城吗?该再回青叶斋吗?”
司马反问:“你说呢?”
白尘自语:“我若是回去,又该怎么开口呢,刘青的冷淡,怎么也不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可是说不定经历了前几天的事情,刘青会改变呢?”
此时秋兰回来了,只见二人在说话,本来不打算打扰,只是白尘大声一喊:“我要回青叶城。”秋兰被这一声惊吼给吓着了。有些嗔怪地看着白尘。白尘说完此话,心中豁达,见吓着秋兰,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秋兰,对不起,吓着你了。”白尘仔细一瞅,觉得今日的秋兰有些不一样,只见是头上多了个紫色的花,路边的野花,戴在少女的头上也是如此的漂亮,便说道:“秋兰,今天你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