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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事和剧本

青涩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

叶言坐跑车旁,背靠着车轮,正在细细品味那道身影留给他的故事。

狰狞的丧尸在空旷的原野上奔跑,一个青年开着直升机,不停地盘旋在城堡的上空;

一个傻瓜正在看着院长和他的厨师长赌博,他傻呵呵地每次都喊着大,诡异的是每次都答对,输了钱的院长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一个男人对着摄影机,正在疯狂挺着下体,女孩无聊地看着手机,电台的主播在点评着什么,他的背后是吉尼斯世界纪录飞快攀升的数字;

一名年轻的男孩跟着他的父亲,两人背着画夹,一前一后走在夕阳将要落下的街头;

一个驼背的青年在空荡荡的舞台上弹奏着钢琴,他的四周是夜晚无边的黑色,琴声悠远的传递到四面八方,一个女孩坐在门外的楼梯口,她手中拿着一根铅笔和一个黑色笔记本,正在勾勒明天舞蹈的编排;

一个黑影蜷缩在角落里,呲着獠牙,它的对面是站在地下室管道旁边的一个小男孩;

一位美女轻轻松开手指,一个盛着红酒的高脚杯跌落大海,女孩站在游艇上,凝望着对面城市夜色中闪烁的霓虹灯……

这些都是你心中的故事吗?

难怪你会为了梦想不顾一切的努力奋斗。

叶言独自一个人喃喃自语,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捆啤酒和速写本与铅笔。

他起来一瓶啤酒,朝嘴中灌了一口,不小心飞溅出的酒花落进了胸口,他不在意,他问道:“我们先从哪个故事开始呢?”

“要不先从那个爱情故事开始吧,正好咱们俩为数不多的共同点,就是都被人甩过。”

叶言摊开速写本,他没急着下笔,又灌了一口啤酒才慢腾腾地写道:

童年。

主题:爱情与奋斗。

场景1:薛菡镜子前打扮,涂口红。下午三点钟,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家门。

场景2:薛菡下楼打出租,她路上遇见堵车,她轻皱着眉头,她低头看手表,脚下打着拍子,催促师傅道:师傅快点。

场景3:薛菡飞快开启车门,踩着高跟鞋向一座大厦跑去,身后,师傅道:钱。

场景4:师傅手中拿着3块5,伸出车窗。薛菡一边跑,一边高举左手,摆摆手,她右手挎着一个红色的包包。

场景5:薛菡推开木门,一边轻轻喘息,用左手拍胸口,一边说道:对不起,导演,我路上堵车。我是来面试的。

场景6:办公室内,三位老师正在收拾资料。一个中年人抬头,两秒,接着低头看手中的名单:道:17号,薛菡?

场景7:薛菡:是,是,是,导演。我是薛菡,来面试女七号甘晓楠这个角色的,这是我简历。

……

场景117:安宁拿着一份股份合同协议书和一捧99朵玫瑰花,站在一栋别墅前,按响门铃。

场景118:薛菡正在和一位男明星别墅内嬉闹,红酒撒了一地,她挣脱着想去开门,男明星呜咽着说道:呀,呀,大灰狼来啦!

场景119:薛菡挣脱怀抱,命令他:老实点,有人来啦,不想传绯闻就里边老实逮着去……

…………

场景123:安宁将股份合同书递了过去:你先看着,有什么不妥,再联系。我得赶紧把花给我女朋友送过去,不然今天晚上就得睡地板了。

场景126:安宁一个人手捧鲜花,漫无目的地走在城市的街道中。

…………

场景301:安宁和诺薇儿婚礼现场。薛菡站在进门处,将红包放下,她前方是171桌的宴席,主席台上空旷,只有一个证婚台立在那里。

…………

场景337:豪华游艇上,薛菡无聊地玩弄的手机,一个帅哥款款而来,手中拿着一杯红酒。

场景411:街头下着微雨,一架白色钢琴前,安宁十指按照某种规律按着琴键,撑开的大伞四周,围着三五个人,打着或白色,或黑色的雨伞。钢琴老板微笑着站在一边,他刚刚将钱夹收进下衣口袋。

场景412:镜头对着安宁上半身,他平静地目视前方,看不出悲喜。音乐滴滴答答地在流淌,他的眼睛渐渐有些湿润。他张开口,踏着音符轻声唱道:

我说最怕快下雨的微风

你说你也是一样的

我们笑着看天空

聊着聊着聊到哭了

我们都似乎被谁疼爱过

那些梦完美的无救

好多相似的温柔

也有不一样的难过

两个许多年的朋友

两段爱来去的理由

在事过境迁之后

我们在路边叙旧

那被甩了一耳光的梦

像雷声隆隆

……

场景425:黑色奔驰汽车内,薛菡的经纪人对她说:导演说想让你跟董青浩炒一炒绯闻,他提供了几个地点让你选一个。另外,导演还说对外的片酬报价会给我们提高300万。

场景426:镜头由外到内,薛菡看着灰黑色的天空,街边的歌声一丝丝地钻进耳朵,她说:我有些累了,把下两个月的工作,能推的都推了吧。

经纪人:……

经纪人:好,是时候该休息休息了。这个时候,桐城的枫林是最美的。

经纪人给薛菡披上一件黑色外套。

场景427:闪回,场景217,场景348,场景379,场景112,场景57……

最后画面:安宁和薛菡在阳台上喝着酒,两人都有七分醉。

薛菡:恭喜你,又一次成功了。

安宁摇摇酒杯,笑道:不都是应该的吗?

薛菡:臭屁,真不敢难想象,我第一部主角戏,竟然是个商人写出来的。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雇佣了枪手。

安宁微笑不语。

安宁:我们来玩成语接龙吧。

薛菡:好,我先来。

薛菡举着右臂,食指指向天空,她背靠白色墙壁,酒精使她脸色微红,头微微歪向右侧,她左膝弯曲着,右腿蹦得笔直,半站立在地上,大声喊道:第一个,不忘初心。

安宁站了起来,又单膝跪地,举起酒杯到她面前:心想事成。

全剧终。

导演:叶言。

编剧:叶言。

制片人:叶言。

叶言合上速写本,脑海中仍然旋转着那两个人的身影。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生根,发芽,一直开出一朵橘红色的花。

他感到一种如释重负又沉重压抑到让人窒息的错觉,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这复杂情感带来的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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