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尽力绷住脸上的微笑“小哥说的是。”转头后却是往书柜方向走去,惹不起,但躲得起,这是芸娘一直给无为灌输的中心思想。
“呦,这是谁啊!”张庍喑哑的声音自无为背后响起,惊了无为背后一身冷汗。
无为猛地转身,面上的婴儿肥恐惧的抖了抖“张掌柜,好久不见。”
“呵,老夫眼神不好,耳朵可是灵光,这不是孟家千金大驾光临了吗?“孟家前些年收了个养女,报刊上早便报道过,现如今已是是总所周知的事了,更何况这书坊是传播和谈论各小道消息的宝地,张庍隐约知道这孟家对养女并不甚在意,并未展露与各大家世族面前,所以,公认的,孟家依旧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孟廷雅。所以张庍这话里话外的嘲讽是显而易见的,但问题是这也要看面前这位娇人儿听没听出来。
无为有些僵硬的点头示意,想着既已经如此了,不若将这几本书买回去吧!将手里几本书籍拿出,墨绿的书皮衬着栢枝绿暗细花纻丝裙,生出些许书卷气。
“张掌柜,这几本书需要多少银子”
“怎么能好让您破费。”张庍眼中怨愤依旧,不敢去找孟家其他人的麻烦,只能将从孟斯他们身上受的闲气发在无为身上。
无为有些迟疑的抬起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自己来过几次,张掌柜可从来没说过要将书钱免了啊!更何况今天的张庍对自己有些敌意,无为如是想到。
张芹捋了捋那少的可怜的胡须,装模作样道“不过老夫是乐意的,不过孟家家财万贯倒是不稀罕老夫这点小钱。”话中语气颇酸。
无为被张庍的阴阳怪气弄得有些生气,却不知该如何发脾气,小脸鼓了鼓“张掌柜你知道吗?您真是有一副好面相。“眉宇间的懵僮让人不自觉地信任。
张庍黑如碳的面色略为缓和“是吗?承小姐吉言了。”
”印堂若光明如镜,晶莹饱满,配山根丰满,直耸而透上命宫,眼神充沛,黑白分明,财帛丰盈,福寿俱全。“
”真的。”?张庍内心万分狐疑。
无为轻咳了声,“这是我的面相,张掌柜你命宫凹陷,脾气急躁,气度狭窄,做事患得患失,不易得志。印堂过窄、两眉头交错,杂毛过多,印堂有杂纹痣破,克妻克子,六亲难帮、破财、孤寒、小气短寿。
“你”
”但也不是没有克制之法“无为摇摇脑袋,努力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实际却像一只松鼠般娇憨。
张庍咬牙切齿道“不用了,这几本书就当老夫送你了”送客之意再显而易见不过。
“是吗?”无为瞪大眼睛,“那我也不要为张掌柜算命的银子了”
无为拿了放在柜台上的书,临走前怜悯的看了一眼张庍“啊!对了,张掌柜我劝你最好还是将你的眉毛修理一下吧。”无为皱着脸指了指张庍的额头。
“二小姐,可以走了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无为猛地一震,耳尖泛红,有种做坏事被人捉到的羞赧感。
无为低着头钻进漆的光亮的高底汽车内.孟芜转动方向盘,很快消失在颜如玉书坊的店铺前。车厢内响起来孟芜低低的笑声,“二小姐刚刚真是算得一手好命。”
无为顶着竖着嫣红的耳尖轻哼“我又没胡说。“那张掌柜的面相确是有些奸邪之像,不若无为说的那般严重,但那又如何,无为所图不过是一时口舌之快。”
“说的是”
孟芜已收起调笑的心思,专心开车,无为托着腮帮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她觉着这个世界真是奇妙的,人尽管眼耳口鼻俱全,聚合起来却成了大千变化,衍生出无数面相,无不妙趣横生。
一梅花有绿萼朱砂朱砂之异,莲花有重台并蒂之奇,在其盛放之时,谁能得以窥知天际,知其花盛放之类。可人却不然,可见老天确是厚待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