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的清亮的眼神闪躲了下。“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掌柜看我们的眼神阴阴的”
孟廷浩鄙视了一番无为的老鼠胆,看了一眼在柜台旁的掌柜,“瞎说什么,张掌柜只是眼神不好而已。”孟廷浩扯了扯无为束发的丝带,变得有些松散,“好了,我要先孟公馆回去一趟,一会再派车来接你。”
孟廷浩坐进车内,皱了皱眉,擦了擦手心的虚汗。不过很快便淡定的移开眼。张庍现在这鬼样子也太唬人了。
在孟廷浩走后,无为呼吸都放缓了些,她觉着张掌柜形容样貌特别像小话本里被妖精吸干精气的贪色书生,呃,是老书生。其实若说张掌柜现在这个样子,还要从前段时间那件事说起。
张庍发了之后常去万福楼吃饭,有面,还可结识一些大人物,日子过的顺风顺水,前些日子在在楼上雅间和一些富家子弟吃饭的时候,有一健壮的黑服男子邀他去楼上雅间,说是有人相邀,张庍有些惊讶,他自认从未见过这个黑衣男人,可周围人毫不掩饰的惊讶却带着些羡慕的目光让他有些飘飘然。这些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刚刚享受了只的新鲜大烟的结果。张庍整整长袍,毫不犹豫抛弃身后这些脑满肠肥的富家子弟,虚扶了下拳“各位,老夫先离开了。”说完还打了个酒嗝。引来一阵哄笑。却并未留意到那黑衣男子显露出的厌恶表情。黑衣男人将他带到万福楼一字雅间。万福楼一字雅间统共有十二个,分为牡丹,兰花、梅花、菊花、桂花、莲花、芍药、海棠、水仙、腊梅、杜鹃、玉兰之类,这十二个雅间只会在其所种花种盛放时才会开放,说是十二雅间,其实不然,则张庍坐在芍药盛开的雅间,熏熏欲醉,饱暖思**,他想起了自己的相好小玉兰那奶白的身子,眼神有些涣散。面前一直在喝茶的男人似乎变成了两个,又似乎变成了更多个,他猛地站起来,却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四哥,这老东西不是死了吧”
“莫急,他没死”
黑衣男人舒了口气“那他这是怎么了”
“是大烟吸多了,还是酒喝多了,暂时无法定论。”孟斯浅浅呷了口茶“等他醒来吧。”
孟琉看向眼前这个冷峻男人,有些疑惑“那四哥刚刚跟他浪费那么多时间做什么。直接把来意说清楚不行了”四哥从来都是速战速决啊!
孟斯把玩了一会手中的白瓷杯盏“刚刚还不行”
……
张庍是在雅间的内榻醒的,出了一身虚汗,身体仿佛更干瘪了些。本是想吆喝丫鬟备些热水,勉强破开了上下眼皮,却猛地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内室。
“张掌柜,酒醒了。”
黏腻在身上的汗让张庍有些发抖,更可怕的是眼前的男人,“孟老板,老夫不胜酒力,不胜酒力,若是做了什么冒犯之事,见谅,见谅。”
“无妨,今日邀你前来本是一时兴起,在张掌柜晕倒之前,我们确实相谈甚欢。”
张庍哪会想起自己酒后胡言乱语,“是是是。老夫实在是记不起,孟老板可否提点一二”张庍偷偷瞄了眼眼前的男人。
“张掌柜说自己的书坊内女子坦胸露乳,实在是有伤风化,有辱斯文。”
“张掌柜还说书坊内藏污纳垢,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有伤大雅。”
“张掌柜不愧是读书人,我等甚是佩服您的品行。”周围的小厮更是连连点头。“是啊!现在万福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嘞。”
张庍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这是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张庍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总觉着被人戏弄,可那些话又不像自己在自家婆娘面前许的话,总可以置之不理。更何况自己并没说,却不敢不按照他们的话来做。不觉着内心烦躁烟瘾又上来了,看着眼前的无为,绫罗绸缎,不谙世事,面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婴儿肥,一看就是大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觉着她也在心底讥笑着自己,脸色更难看了。
无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冲上去触霉头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拉住在清扫的小厮“小哥,这几本书多少银子。”
那小厮面有难色“小的是这几天才来这的,小姐您还是去问问掌柜的吧。”
无为揉了揉娇嫩的脸蛋,无声的呐喊,便是不想去找掌柜,才来寻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