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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午夜惊魂

唐云霆走近一看,潭中确实为一女子,而且左右两边的石壁上各有一条铁链拴住女子的双手。女子在潭中挣扎呻吟,因为带着面罩呻吟声被压制的了许多也起了变化,听起来就像是鬼魅的索魂之声。这洞内的温度已很高,唐云霆料想这潭中之水的温度更高,女子被锁其中简直如受炮烙之刑。

“姑娘别怕,我这就救你上来。”

可能是因为痛楚太过剧烈,潭中的女子这才发现唐云霆。唐云霆走向石壁想看看有什么办法将女子放出,不料女子的挣扎变得更为激烈,他整个人被铁链甩了出去。慌乱之唐云霆摸到随身携带的匕首便向铁链砍去。这把匕首是唐云霆从一西域商人处购得,以陨星玄铁所铸,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砍了一下铁链就出现裂痕,再加上潭中女子的拉扯,没用几下铁链就被砍断。不过女子的挣扎并未停止,断了的铁链反倒成鞭子追着唐云霆打,让他根本无法抓住铁链把女子拉上来。最后实在没办法,唐云霆在空中抓住铁链缠在腰上顺势卷入池中,他想先抱住女子再想办法把另外一条铁链弄断。

可当唐云霆入潭来到女子身前时才赫然发现潭中女子除了面罩外身上再无一物。别看唐云霆在花间有各种美名,也见过无数女子的妖娆形态,但他素来只与风尘女子交好,从不与良家女子纠缠,甚至是刻意保持距离。当下潭中女子身份不明唐云霆不由得愣了一下,再看女子那混合着怒气与敌意的眼神,唐云霆竟一下不知所措。但毕竟有谈笑花丛的的底子,须臾间立马清醒——救人要紧顾不得许多,唐云霆一个转身把女子抱在怀里想去弄断另一条铁链。可就在肌肤相触的刹那让唐云霆惊呆了,在如此高温之下女子的身体竟然是冰凉的,难不成这女子被锁在潭中是为了治病克寒?

唐云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本想再问问女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却被女子紧紧抱住动弹不得。唐云霆感觉到女子的身体还在不停发抖,那刻骨的寒气伴着剧痛从皮肤渗出,双手紧扣,指甲已陷入唐云霆的皮肤里。约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女子好像渐渐没有力气,最后身子一软差点没栽入水里幸好唐云霆及时把她抱住。现在唐云霆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两条铁链将女子锁住——这样一来女子在昏迷时不至于没入水中溺毙而亡。唐云霆自感冒失,又不能将女子拖出水中,只能站在潭中架住女子。潭中水温甚高,常人根本不能在此久待,唐云霆只能运功御气抵挡热毒入体,但体力终有不支,意识慢慢模糊。恍惚之中感到一股清气入体便大口吸允,酷热渐消,但毕竟力竭又沉沉睡去。

当唐云霆再一睁眼时看到的竟是苗衣人而自己居然已经躺在了客房的床上,“我怎么在这?”

“唐公子应是昨晚酒醉不小心落入院中池塘,今早下人打扫庭院时发现你浑身湿透醉在池边。”还没等苗衣人说完沐还风就插进话来,“云霆,你怎么会醉成那个样子,幸亏你天生体质特异,苗大夫说这要是寻常人湿身在水边睡一宿,命都要少半条。”

唐云霆这才发现沐还风、萧无恨甚至连白流萤都来了,“你们确定是在池塘边发现我的?”

众人疑惑,唐云霆便把昨晚经历叙述一遍,不过对于那个神秘女子未着衣履的情况给省略了。

“唐云霆,我看你是酒还没醒吧,那不是什么神秘女子,应该是嫦娥从水中月饼飘出来陪你喝酒。”

沐还风还想继续打趣却被萧无恨打断,“云霆的酒量一直很好,就算是喝醉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我们还是找人查看一下假山,毕竟郡主的居所就在一旁不容有失。”

被萧无恨这么一说众人立即警觉起来,白流萤领意命下人查看,半柱香后回复并无异样。唐云霆不信,披了件外套就冲进到假山查看发现昨晚被藤蔓覆盖的洞口真的消失了。唐云霆又来到池塘边发现这池中之水竟是温的,小厮告诉他这附近有温泉水源估计是因为地下流通所以这池水也有些温热。众人只当这是唐云霆的黄粱一梦,大家一笑而过,最后连他自己也半信半疑了。

醉酒闹剧后又过了五日,皆是平安无事直到习雨湘突然宣布郡主已经痊愈明日宴请宾客方才打破某人的平静。

第二天申时众人便来到容梦阁,只见院中已摆满酒肆佳肴,不过迟迟未见郡主和习雨湘现身。因为只有苗衣人、萧无恨一干人等,大家便随意落座。不知为何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愁绪,众人便自顾自的饮酒赏霞。直到夜幕降临,天色全黑,突然琴瑟声起,容梦阁一下灯火通明照在院中也是一片阑珊。接着一段白绸从阁里飘出,一个女子踏绸而下,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姿若惊鸿,舞似霓裳。伴着落英纷纷,尤似仙女落凡尘。此时空气中散漫出一阵幽香,更让人觉得此情此景如梦幻泡影一般,如履仙境。就在众人如痴如醉的欣赏缥缈美景时,独坐一隅的习雨湘正自酌小酒,冷眼旁观。白衣女子穿梭于席间,徘徊在苗衣人周围却一次也没有正眼看他。而苗衣人早已认出这白衣女子正是玲心郡主,一时间血脉沸腾,周身飞舞的白纱好像解开了束缚已久的禁锢。苗衣人突然伸手一把把玲心郡主抱入怀里,这一抱让众人一惊,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习雨湘突然闪出,在苗衣人背后送了一掌,二人顺着白绸飞入荣梦阁。

“诸位,宴席已经结束,此地不宜久留。”说着习雨湘便连哄带赶的把众人弄回了别院。

“还真没看出来,苗衣人那小子平时扭捏的跟个大姑娘似的,刚才居然——居然——诶,话又说回来,那个是郡主吗,看着是像,不过之前感觉就是个黄毛丫头,今天竟成了——成了潋滟仙子。”

“呦,没想到落木山庄的大公子还见过潋滟仙子。”

“习雨湘你什么意思?”

“行了还风,潋滟仙子这个名字可不能随便用,那是一个女杀手的别号。”

“大哥你跟我开玩笑吧,这居然是杀手的名字。”

“听说那个女子的绝技是梦中杀人,如果放在今日的情景中怕是就得手了。不过怎么看,苗大夫今天的举动还真是出人意表啊。”

“这出人意表从唐公子的嘴里说出来,那才是稀奇。今日这点花样,唐公子想必早就见识过了。”

“习公子此言差矣,这郡主的舞和风尘女子的自是大不相同。不过刚才那香味倒是让人觉得有些熟悉——熟悉!”话音未落,唐云霆的冷汗差点没下来。“习雨湘,你给郡主用了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唐公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顶多是个打下手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习雨湘那副得意的表情,说什么都不知道,唐云霆才不信呢,只是没想到沐还风也来凑热闹。

“呦呵,还有你习雨湘不知道的,云霆快告诉我那是什么?”

“还风你就别添乱了。”

“唐云霆你什么意思,有什么大不了,我连牢都陪你坐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眼看沐还风要吵吵起来了,唐云霆生怕把旁人引来,赶紧把沐还风拽过来小声道:“那是合欢露。”

“合欢露,那是什么?”

听到沐还风这么愣头青的一句,在一旁的萧无恨脸色都变了。“什么!你说郡主用了合欢露?雨湘,这到底怎么回事?”

“真搞不懂你们俩,这哪来的事儿啊。行了,不和你们贫,这几天累的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睡了,明儿见。”说完,习雨湘就扬长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萧无恨、唐云霆和一头雾水的沐还风。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谁能告诉合欢露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小点声。”唐云霆把沐还风拉倒身边耳语,听了唐云霆的解释只见沐还风愣在那里,脸红一阵白一阵,着实可笑。

“大哥,我看苗衣人之前的反应,只怕要出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如果我们去了,没事也变有事,尽量别搅进去。此间事毕,明日我们便离开,你们俩也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萧无恨等一行人向郡主辞行,玲心郡主把习雨湘拉到一旁,俩人窃窃私语。

“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我还想让你再调养一段时间呢。”

“都没事了,我还待着干嘛,看你俩卿卿我我呀。真是搞不懂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你看看你看看,扭捏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不知道别瞎说,人家可有男子气概了,简直是——”玲心郡主脸上的桃花都快开出去了。

“看这意思,昨晚挺爽啊。”

“妙——不可言。”

“行了,赶紧收起你那个春心荡漾的脸,哪还像个郡主啊。”

“等你以后试过就知道了。”

“切?——我才不要呢。对了,你们俩怎么打算的?”

“过两天他就去找我爹求亲。”

“一晚上就让他想明白了,真不知道说这小子是聪明还是傻。”

“我也没想到,不过我看得出,衣人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了。”

“真的吗,我可没看出来。真搞不懂女人这一辈子为什么非要找个男人嫁,徒增烦恼。算了,总之你开心就好。我就一条,他要是敢背弃你,我一刀让他公子变公公。”

“你放心吧,就算是欺负也是我欺负他。话说回来,你接下来要去哪啊?”

“没想好呢,总之南下。”

“你要是没什么好地儿就来找我。”

“等你先回太原再说吧,走了。”

习雨湘一行人骑马离开,沐还风故意和习雨湘较劲,不知不觉俩人竟赛起马来,不一会儿功夫已跑出十里开外,直到习雨湘突然在一凉亭前停住,这才算告一段落。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萧无恨和唐云霆也赶了上来。

“怎么就你们两人,流萤呢。”

“刚才路过一个茶水铺,白姑娘说要买些吃食,让我们先走。”

“流萤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你们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我去看看。”话音未落,沐还风就骑马往回冲。又等了一会,三人看沐还风和白流萤一直没回来,有些不放心也追了回去。还没到茶水铺,就听见沐大少叮铃咣当砸铺子的声音。

“我看你们就是家黑店,说,到底把流萤弄哪去了。”

茶水铺的老汉已瘫坐在地,苦苦哀求,“这位公子,哦不,大侠,小店做的是正经的小本买卖,那位姑娘确是和一个小孩子走了。”

沐还风还想再做纠缠却被萧无恨止住,而唐云霆则在一旁探查地上的脚印,问道:“请问老汉,这个方向是通向哪里?”

“我们的村子在另一头,那边没什么人迹。”

“老头你给我想清楚!”

“那边是真没人住——啊——倒是有一座废宅,不过听说有鬼怪出没,村里人可不敢往那个方向去的。”

“多谢老汉,刚才我兄弟鲁莽,不知这些是否足够赔偿砸坏的桌椅器具?”说着萧无恨就拿出二两银子递给老汉,这可抵上他家几个月的进账,老汉自是千恩万谢。之后四人便由唐云霆领队寻着脚印往前走。

“雨湘,不知道流萤姑娘之前是否与人结怨又或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一个小丫鬟能得罪谁呀。”

“我是说在给你当婢女以前……”

“看来大哥知道不少事情,不如说出来大伙一起分析分析,兴许还能找出些线索。”

“雨湘你别误会,之前是因为云霆突然被抓,再加上流萤姑娘的举止有些反常,我才托人打听。”

“大哥你别管他,快说流萤到底有什么事。”

“我听说流萤姑娘之前是玲心郡主的婢女,好像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后来才跟了雨湘,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和之前的恩怨有关。”

“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天秘密,原来大哥说的这件事。不过就是一个官家子弟看上流萤想纳为小妾,郡主碍于情面不好硬推便将流萤转送给我以避祸端。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千里追亲至此也算个痴情种子,莫不如就让流萤从了他吧。”

“习雨湘你说什么,流萤才不会跟那种纨绔子弟呢。”

“不跟他跟你呀,不一样是纨绔子弟。”

“你说谁是纨绔子弟。”

“小点声,前面好像有动静。”唐云霆突然插进话来指着前方,此时天色已黑,远处的废宅中能隐约看到跳动的火光。

“习公子和我先去看看情况,大哥和还风在外随时接应。”

“为什么是你和习雨湘去,我要去。”

沐还风刚要起身就被萧无恨拉住,“还风你的武功比云霆好,云霆和雨湘只是先去摸清情况,如果有动静咱们在外面来个出其不意才更加稳妥。”

听到这话,习雨湘冷笑一声便拽着唐云霆穿行到废宅墙根下探查里面的情况。只见白流萤被捆在柱子上已经昏了过去,火堆旁坐着黑衣、青衣两个男人,而青衣男子旁还有一个小男孩正在烤火。

黑衣男人:“大哥,好不容易趁这女的落单,为什么我们不现在就拷问她,非要等到进城?”

青衣男人:“凭你我二人的武功根本制不住习雨湘。进了城,人一多,他就不好找到咱们了。”

黑衣男子:“大哥你怕什么,咱们唐门最擅长的是毒物暗器,下去二两鹤顶红我看那个习雨湘还怎么牛气。”

青衣男人:“咱们主要是为了黑耀灵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绝草,你明天还是装成是被我们一道绑来的,多向她探听点消息。如果能找到黑耀灵芝,你就可以进入上三门,自己要上点心,知道吗?”

小男孩点点头,“爹,等找到灵芝能不能放了这个姐姐?”

青衣男人叹了口气,“再说吧。”

话音未落,习雨湘就从侧面闪出,抽出夜游剑手腕一甩,一道剑气将两个男人与白流萤分开。唐云霆眼见剑气要伤到小男孩便转身把小孩抱到怀里却被小孩反点了穴道。听到打斗声,萧无恨和沐还风也冲了进来,五招之下萧无恨就把青衣男子制住。而沐还风也占了上风,可当他看到昏倒在一旁的白流萤便不管不顾的跑了过去,给黑衣留下可乘之机顺手向习雨湘射出一枚飞镖。习雨湘一边制住唐绝草,一边轻松躲过飞镖。眼看飞镖又直向白流萤飞去,好在沐还风及时跑到白流萤身前想以自己的身体保护白流萤,就在刹那之间习雨湘反手一剑打落飞镖同时射出一枚银针,黑衣男子中针倒地。

青衣男人挣扎的嘶吼道:“习雨湘,这事跟他们俩没关系,都是我一人指使,有什么你冲我来。”

习雨湘一手拎起还在挣扎的唐绝草,“一个是你儿子,一个是你兄弟,怎么能说和你没关系呢。这全家出动,看来绑人勒索的游戏很好玩嘛。”

青衣男人:“习雨湘,你想干嘛?难不成你想让我用七霞蚕来换我儿子?”

“就凭你?还是直接给你儿子收尸干脆点。”

“那你想要什么?”

“听好了,一月之内用唐钧笑来换你儿子,至于交收地点之后会有人通知你。”

唐绝草:“爹,你别管我。千万不能让二叔来。”

“呦,你小子不错啊,这么快就冲开了哑穴,看来是个好苗子,难怪你爹为你这么大费周章的。”

此时,黑子男人挣扎的站起啦,“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啊。”说着,习雨湘作势要把唐绝草往地上扔。

青衣男子赶紧大吼:“我信我信。”

“那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干嘛,一个月往返川内时间可不富裕。”

两个男人相互使了一下眼色,青衣男人留下一句“绝草,照顾好自己”,两个人便在消失在夜色中。

习雨湘拎起唐绝草打量一番,而唐绝草正满脸怒色的等着习雨湘。

“这么小就会坑蒙拐骗再好的苗子也白瞎。”另习雨湘没想到的是小男孩听到这话脸上浮出一丝愧疚,看着眼前的小鬼头习雨湘心头竟冒出四个字‘被逼无奈’而后居然也牵扯出些许怜悯,不过很快又被他的嬉皮笑脸所打破。“小鬼头,你们给那女的下了什么药,刚才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也没醒。”

“白姐姐只是闻了一些迷香,再过几个时辰片刻醒来。”

沐还风没好气的接问道:“迷香!你身上有没有解药?”

“迷香要什么解药,睡醒了就好了。”习雨湘又换上了无事一身轻的表情。

听到这话,唐云霆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给白流萤闻了闻,不一会儿白流萤就清醒过来。可当她看到习雨湘时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接着就直直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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