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秦雨墨出凉亭下假山,穿过花园小径就往演武场而去。
行走其间,秦雨璇与柳茹慧在前,陈逸风与王冉紧随其后,余下杨毅三人边走边谈。
“毅哥儿可有把握?”常恒关切的问道。
曹彻这时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常贤弟,那王冉和杨兄境界相同皆是入髓,杨家功法又是占优,绝无问题。”
杨毅惊异的看向曹彻:“曹兄已经引气入体了?”
杨毅入髓才是今天一天的事情,曹彻如不是引气期是看不出杨毅境界的。
常恒也是如看怪物般看着曹彻。
曹彻低头浅笑:“曹某比杨兄虚长半岁,所以先行一步。与半月以前刚刚突破”
“靠啊,长半岁,就比我高一个大境界,你要是比我大两岁还不和我家老爷子一个境界了?这是哪的怪物呀?”
“曹兄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呀。”杨毅惊叹的说着。
曹彻倒是不像他人那样恃才傲物,其人很是谦虚。
要知道修武引气是个特殊的境界,要引导虚无元气入体,首先要清晰的感触天地元气,之后是勾动元气,最后在通过心法接引元气,没有好的悟性根本无法勾动元气,要想元气入体更是难上加难。
在大启王朝这种俗世当中,像曹彻这种未到十八就可引气入体的人,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了。
如杨驰宇在杨家已经算是修炼最为快速了,其突破引气期亦是在二十三岁。
“曹世兄真了不起,我什么时候也能引气呀?”常恒满脸羡慕的说道。
“我的常二少,就您这种棍棒之下才肯修炼的人,还是四十岁后再谈引气吧。”杨毅看着常恒摇头道。
“曹兄,你可知王冉为何肯替陈逸风出头?”杨毅将心头疑惑对这位也是京城而来的公子问道。
“呵呵,王冉的父亲虽是兵部侍郎,然其母亲却是陈相的外甥女,两家乃是姻亲,何况贵府杨四叔还与其父有些小矛盾,王冉岂有不针对你之理。”
“原来如此,看来四叔在京城也不是我想的那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杨毅心中想。
“毅哥儿,你什么时候锻体入髓的,居然都还没告诉我。”常恒满脸都是不被兄弟信任的委屈样子。
“呵呵,今日刚刚突破。”杨毅咧嘴一笑。
“那杨兄肯定还未能完全掌控入髓后的力量,而王冉已经在入髓境界半年有余,这半年一直外出历练。你可要多加小心了。”曹彻也很是诧异,杨毅居然今天刚刚突破入髓境界,如此之巧。
“曹兄放心,杨某定会量力而行,不会逞强的。”杨毅对曹彻的好感曾添不少。
众人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一块三十丈方圆的圆形场地,地上铺就着白色条石,场地入口处摆放着兵器架,只见架上刀叉剑戟斧钺钩叉,种种兵器不一而足。
“此处便是府内演武之地,以前只是府内武者演武,这些年为兄也时常和府内武者切磋一二,二位贤弟在此切磋可好?”
杨毅见秦府演武场与自家演武场相差不大,只是稍显陈旧。
想来秦府多年无人踏入引气期,演武场从无大修过。
“此处演武场用来演武切磋正是合适不过”王冉点头道。
秦雨墨见王杨二人对演武场并无意见,开口说道:“若是二位贤弟皆无异议那为兄就制定演武规则了。”
杨毅与王冉皆是颔首。
“二位贤弟既是切磋,武器就不要动用了,以免伤了和气,只以拳脚论高低。若一方认输,另一方不可再攻。若一方重伤倒地,另一方也不可再攻。我与曹兄若觉得哪方有危险皆可出手制止比斗。”秦雨墨说着看了一眼杨毅身后的马家兄弟。
秦雨墨不知曹彻也是引气期,在他想来,比斗激烈之时只有马氏兄弟能及时出手制止。
王杨二人对看一眼皆是无话的向场中走去。
“王大哥狠狠的揍这个臭无赖。”柳茹慧在场外咬牙切齿的喊道。
“毅哥儿放开手脚,为我们庆阳人争口气,不用为我留颜面。”常恒也是高声的叫嚷着。
场中二人对于场外的叫喊充耳不闻,只是默默的看着对方,修武者一旦准备动手就不会分心,分心他顾就是给对手机会。
“杨贤弟年幼,为兄便让你先出手吧。”王冉双手背后傲然的说道
“呵呵,那小弟就多谢了。”杨毅是毫不客气,话音未落已是步伐全开。
只见杨毅脚踏风云步伐,三瞬之间就飞掠十丈距离,迎面一掌拍向王冉胸口。
“好快。”这是王冉当时产生的唯一念头。
王冉急切间出拳封堵杨毅的手掌,只觉一股如洪涛之力从对方手上一波波传来,心知不好,急提十成力量于手臂之上。
然其初始就已经轻敌,如今出力不及,被杨毅打了个不防,身形退后五六步,手臂胀痛。
“入髓?”根据杨毅一掌打出的力量,王冉诧异的看着对方说道。
王冉从陈逸风处得到的消息是,杨毅还在锻体壮骨期,可是一掌打来的力气比他还大,怎能不让他诧异?
杨毅自身占优岂会多言,脚下风云步伐继续踏出,手上《迎风掌》第五式《狂风暴雨》向着王冉全身上下拍出。
王冉只见杨毅合身而上,掌影处处翻飞。亦是使出自家武技《螳螂刀手》点向杨毅手腕。
杨毅入髓之后,还没有适应过入髓带来的力量与速度,所以开始使出武技时,不能像壮骨境界收发自如。
就像我们常人奔跑,无意间速度翻了数倍,方向自然难以把握。
王冉使出《螳螂刀手》之后,迫使杨毅不能无所顾忌的攻向自己,之后亦是反守为攻。武技变换,拳脚并用的和杨毅对攻起来
拳掌相交之时,杨毅感觉王冉的身体就像金石一样坚硬。
王冉每次被杨毅击中都会觉得有一股股力量,如同清风拂面的落在身上,可每当清风及身之后,又是一股股大力如海浪般攻进体内,端的是难受无比。这就是迎风掌最后一式风轻云淡的效果。
而王冉自己每次击中杨毅之时都觉得犹如打在一股股风中一样虚不受力。此乃杨家功法《风浪决》特有的锻体效果。
《风浪决》所载:“锻体及肤,皮肉如丝;锻体入腑,脏腑如水;锻体壮骨,骨如清风;锻体入髓,身如无物。”
当然以上皆是功法记载中的比喻,并非杨毅的身体就变成了风。只是功法将杨毅的肉体韧性,锻造的极为强悍。将外来的打击逐步消除,减轻对身体的伤害。
其实对方每次击中杨毅身体后,杨毅也是一阵酸痛,不过其肉体韧性强悍,并不会给其带来太大伤害罢了。
好的功法带来的好处不止如此,还有武技与功法匹配。刚刚入髓单臂之力就达到八百斤,堪比差功法入髓年余之力。
王冉入髓半年也不过七百五十余斤臂力,看似相差不大,但是时间愈长颓势愈显。
杨毅从修武开始,每日修炼的武技只有迎风掌一种,迎风掌是杨家功法风浪决所带外篇武技,风浪决衍生的风浪劲通过迎风掌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而王冉虽然武技众多,然其所修功法与武技根本不搭调,功法又不全,入髓半年臂力还不如杨毅,若不是杨毅刚刚入髓对身体控制不佳,早就把他打趴下了。
武技在这个世上要比功法多得多。“武技如枝叶,功法如其根,无根之叶不可生,根叶不符不可长,一根一叶足可长成参天之树。”这是杨凌在杨毅五岁时教其武技时说的话。
杨毅习练迎风掌长达十年,十年如一日,从不懈怠。其对迎风掌熟悉犹如吃饭,使其能更快的掌控自身。
就在杨毅觉的锻体入髓带来的力量难以掌控的时候,腰间忽然传来一阵清爽的感觉,居然让他有一种仿佛能感受到身外元气的波动。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此时正是比斗之时杨毅哪敢分心,只能错失对那种奇妙感觉的探求。
两盏茶之后,随着时间推移,杨毅已经慢慢能够适应入髓后增加的力量,从原先的攻防相当逐渐转为攻多防少。
而王冉这时是倍感吃力,往往杨毅攻其四五掌才有机会向对方反击一拳。
又是一刻钟之后杨毅是大占上风,只觉越打越顺手,对面的王冉就像陪其习练的器具,让他打的舒畅不已。
可怜王冉是疲于奔命,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此时,在不懂修武的秦雨璇和陈逸风等人眼中,王冉如钻地陀螺首尾难顾,而杨毅快时如狂风骤雨捶打王冉,慢时如风中柳絮上下翻飞。虽然二人皆是残影连连,但是他们亦是看出王冉败局已定。
王冉的胸口被杨毅又是连击三掌之后,一口鲜血从口中溢了出来。
“我认输。”王冉叫到。
王冉知道自己已受内伤,若是再打下去脏腑受创严重,会动摇其根基,那样引气之时脏腑无法承受天地元气的聚集,会被元气爆裂内脏而亡的。
此乃修武者如非必要不会拼命的原因,除非本就是那种进阶无望之人。
杨毅听到王冉认输亦是及时收手,脚下轻点,身如轻风般翻飞,如风中落叶般飘然落于五丈之外。
“王兄承让了。”杨毅也是气喘吁吁的说道。
这时场外众人皆是跑入场内,陈逸风更是来到王冉身旁,看其有无大碍。
“王某技不如人,改日我等引气期在论高低,告辞。”
王冉言罢脸色铁青的先行而去。
陈逸风先是对着秦雨璇说道“璇妹,为兄先去看看王兄伤势如何。”之后又狠狠的瞪了杨毅一眼说道:“杨兄不愧将门之后,他日杨兄到京城,陈某必会款待。”言罢也是带着自己的小斯离去。
小姑娘柳茹慧也想追着陈逸风而去,可是回头看看秦雨璇没动,自己也不好意思一个人追去。
“毅哥儿,你把陈逸风更得罪深了,以后到了京城怕是会步履艰难了。”常恒看着远去的陈逸风说道。
曹彻微笑道:“放心吧,京城是天子脚下,一个小小的陈逸风岂能兴风作浪。”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小人还是要多多提防的。”常恒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哼,背后论人长短岂是君子所为?我看你们才是彻头彻尾的小人。雨璇姐姐我们走,不要和这些小人为伍。”小姑娘柳茹慧拉着秦雨璇就要离开。
“就让家兄陪伴三位公子,雨璇和小茹先行告退了,望三位公子念在小如年幼,莫与她计较。”秦雨璇告罪道。
杨毅平复呼吸后说道:“小茹妹妹的春天到了,我等怎会计较?秦小姐自便就是,莫要为难”
众人皆是哈哈一笑,只有柳茹慧感觉莫名。
秦雨璇又是一礼后,才带着柳茹慧离开。
这时杨毅看看天色已近午时,遂对众人说道:“天色已是不早,几位兄长不如随我去美味居痛饮一番,一是对今日叨扰雨墨兄表达歉意,二来也是为曹兄接风。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皆道极好。
说着话杨毅一行四人就往府外行去。
而秦府一处客房中陈逸风和王冉又是另一番场景。
“王冉大哥,你的伤势如何?是否有损根基?”陈逸风一脸关切的向躺在床上的王冉问道。
“我的伤势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好,只是风弟你不是说那杨毅只是锻体壮骨吗?”王冉皱着眉问道
陈逸风也疑惑的说道:“半月前陈立确实说其只是锻体壮骨呀。”
“小三,你去把陈立叫来,我有话问他。”陈逸风对着小斯说道。
小三出去不多时,就随着一位短装打扮的大汉回到屋内。
“少爷,您唤我何事?”陈立对着陈逸风行礼问道。
陈逸风看着对面的陈立问道:“立叔,你那日说杨毅是壮骨期,可曾看差?”
“回少爷,那日小的去接少爷时,见那杨毅锻体壮骨,绝无差错。”
“那为何今日杨毅的实力是入髓期?还让王冉大哥悴不及防吃了亏。”陈逸风恼怒的道
“少爷,小的敢拿脑袋作保,那日杨毅确实是壮骨巅峰,除非他有隐匿功法,或者刚刚突破,否则绝不可能入髓。”陈立急忙肃容答道。
王冉听得此话,回想起切磋起始也是感觉杨毅应该刚刚突破,甚至没来得及习练武技。
“他应该突破不足一天,与我比斗才开始熟悉自身力量,短短时间之内就能掌控自如,这杨毅修武天赋当真了得。”王冉心中不免有一丝嫉妒之意。
陈立这时急忙开口道:“都怪小的那日没有跟随少爷左右,才使少爷吃了那杨毅的亏。”
“此事怪不得立叔,那日是我不愿让陈叔跟随,不想却遇到那杨毅,更不曾想其如此胆大,居然对我大打出手。”此时的陈逸风说起杨毅并不是咬牙切齿,反而有股风轻云淡的感觉。
“那要不要小的找机会狠狠教训一下他?”陈立恭敬的问道
“立叔不可,在庆阳州不可对其动手,更不可以我们动手,否则你以大欺小必会给杨家借口,让其与家族发难,到那时圣上也不会站在我们一边”陈逸风阻止道。
此时王冉开口说道:“此事不难,那杨毅既然入髓必将离开庆阳,外出历练,即是历练想必杨家不会让引气期对其看护太严。为兄历练之时结识不少好友,届时给与他们些好处必会为我等所驱,杀他不易,伤其不难,如若算计恰当,段其根基未尝没有可能,足可一雪今日之耻。”
陈逸风皱眉说道:“此事不急,那杨家与我家不和已非一日,不是一时可处之的,秦家也绝不可能与杨家结亲,两次与那杨毅争斗发现其人并非我担心的如我这般故意为之。而是真的如外界传言,虽修行天赋极佳,然其做事莽撞,此人不必放在心上,至于被杨毅所辱小事不必挂怀,秦家不会单为此事就不与我家结亲。如今之计是那曹彻。此人修行天赋极好,人才亦是不俗,是一大威胁呀。这次曹家也来亲近秦家当真是事出所料。”
王冉听到秦逸风的话非但未把暗算杨毅之心消除,对其修武天赋的嫉妒反而更深,更加坚定了除之而后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