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司天魔看见一个身影从门旁一闪而过,尽管那人逃离的速度很快,可是司天魔的眼睛比毒蛇还要锐利,他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的身影。他朝着门口不急不缓地说了句:“进来吧!”
那人像是受惊的小鸟,扑哧一下就冲进了房间,他走路的身体异常僵硬,看得出来此刻他是非常地紧张,紧张到头也不敢抬起来。他走路的速度很快,像是再走慢一点就会没有命似的!
来人正是红衣巫师!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司天魔跟前,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深怕自己的到来触动了司天魔,令他把心里的不快全部都发泄到自己的身上。可是他还是鼓起勇气向司天魔应了一声:“魔王。”
司天魔突然凑过脸来盯着红衣巫师:“你怕什么?”
“没,没有。”红衣巫师嘴上表示否认,但他的回答还是结结巴巴地。
他在心里稍作整顿,继续说道。
“魔王,昨夜又冻死了十几名幻都灵人。这个天气恐怕在短时间是好不了了,接下来每夜死去的人怕是会更多。如果我们不打算杀了他们,还是要想办法安置一下才行啊!”
红衣巫师的话,司天魔像是根本就没有在听似的,又或许这些人的性命在他心里根本就不是一件什么大事!他没有想着该如何去回答他的话,而是突然问了句:“你在巫王那里见到过一枚戒指吗?”
“戒指?”红衣巫师疑虑地重复道。
“嗯,一枚梨花戒指!”司天魔道。
红衣巫师在脑海里仔仔细细地回忆起他见巫王的每一个细节,最后他说:“好像,好像没有。”
红衣巫师见司天魔的眼睛是那么地急切,他又忍不住地问:“魔王,这梨花戒指难道是什么宝物?”
司天魔向前走了两步,对着红衣巫师说,那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
“那梨花戒指非比寻常,若是拥有它,必定能解开一些天大的秘密!”
“.................怎个非比寻常法?”红衣巫师追问着。
快嘴快语的红衣巫师本能地问了一句,可是话刚一出口他顿觉得自己已是犯了一个大错,赶紧弓着腰,把头埋得很深很深。
“说起这个还要从我被巫王陷害之前说起,”司天魔没有责罚红衣巫师,而像是打开了自己内心的一扇窗,他迫不及待地想找个人和他说说话,可话语里又透露出一种伤感,令红衣巫师不敢太靠近,怕一旦触动了他的愤怒,自己可能小命难保!
司天魔接着说:“我在失去心爱之人后,始终不相信她会离我而去,我便四处寻找挽救她的方法,尽管我拼劲了全力,可仍然一无所获。终于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个闲云野鹤巫术高强的大师。他对我说,‘只要你能寻到一块神奇宝石,或许就有挽救你心爱之人的一线希望。’我高兴得快要疯了,连忙问他,‘这宝石在何处?’他看着我莫名地笑了好久。说,‘这神奇宝石现在在何处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它被做成了一支梨花戒指!能知道它来历的人不多,我的先辈也在其中。起先拥有这个戒指的人与我的先辈是好友,他们经常在一起研究这戒指其中的秘密,但是始终没有任何结果,他们所有的猜想也只是猜想,不敢贸然证实,怕万一带来的是灾祸。后来我先辈的好友不慎把这梨花戒指遗失了,到最后也没有找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会知道它又落入了什么人的手里?这也只是我的先辈们偶尔会聊起的一个话题,我也只是知道那梨花戒指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我的父亲就猜测或许有起死回生的功能!这些话就算是告诉旁人,旁人也未必会相信,可是我一直相信我父亲的话,你相信吗?’知道还有这么个宝物之后我欣喜若狂,连忙回答,‘我当然相信!’于是我便夜以继日地不停寻找它,可依旧是一无所获,后来没过多久我还被巫王他们陷害给关了起来,自从便失去了继续寻找的机会。”
说到这,司天魔有些伤感,他似乎并不介意这些事让红衣巫师知道,他反而像是在对一个老友说这番话,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对方是否有听到这番话,这些事像是搁在他的心里深处一段好久好久的往事,他说话的时候语言流畅,情绪又随之波动,这些事又似乎在他心里一直不断重复上演,从未停断。这些话或许是在同他另一个自己说。
可不管怎么说,司天魔这坦诚的方式令红衣巫师有些意外,更觉得自己受宠若惊,他从未见过司天魔对手下的黑巫师说过这么多话,而且还是那么具体的话、伤心的话!
这种气氛令红衣巫师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他是说不出安慰的话来,他心里更清楚,司天魔也是不需要这些安慰的话!
“这么说这梨花戒指还真是一个宝物,宝物应当配英雄,魔王就是该拥有这神奇宝物的人。”
红衣巫师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既不想让司天魔看出来他有安慰之情,又有提醒司天魔夺物之意。他的话里带有奉承,又想引领司天魔接着往下说。
可司天魔并没有往下说了,似乎仍然沉浸在往事的痛苦回忆中,不能自拔。
司天魔的沉默又给了红衣巫师接着说下去的理由。
“魔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梨花戒指的去处?他在何处?属下这就去替你夺回来!”
说完,他一只手握拳,另一只手盖在上面,毕恭毕敬地弯下腰,等待司天魔的决定。
司天魔起初仍然是沉默,后来他转过头,瞧了红衣巫师一眼。说,“是的,我想我看到的一定就是我要的那支戒指!”
红衣巫师继续等待着司天魔说出戒指所在之处。
“在她那里,我亲眼看见的,虽然在这之前我不曾见过这梨花戒指的模样,可是,那戒指一眼瞧去就不像是寻常宝物。一定是它!”司天魔说。
“是在巫王那里?”红衣巫师直起身来,问。
“不,是在,是在她那里!”
司天魔虽未提及姓名,可红衣巫师还是猜到了司天魔口中的“他”是指向何人!
“巫后?”红衣巫师问。
“嗯,这梨花戒指是何等宝物,相信能和它接触的人地位也一定不凡,我想她手中的梨花戒指也定是巫王给的!”
“既然魔王有意得到它,那我们就要想办法让她乖乖交入到魔王手中!”
红衣巫师,歪头歪脑地望着司天魔。
“如何让她乖乖交到我手中?”
“魔王,这巫王仍然在我们手里,想要巫后来幻都灵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吗?我们只要放风出去说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将巫王等人尽数绞灭,甭管巫后信与不信,我想她也定不会下这个赌注,就算是不信也会冒死前来救她的夫君!”
听完红衣巫师的话,就算司天魔还没有打算动杀巫王之心,可他却一定动了“杀”巫王之意。
“好,你派人悄悄去给巫后透露我要杀巫王的风声,另外把这‘消息’告诉大伙,他生来是幻都灵的王,我也不能让他死得不体面,就好好准备准备吧!”
红衣巫师的建议被司天魔采纳了,他一腔热血地应声道,“是!”
说完就转身飞奔离开了这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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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巫后带着三个丫头出现在了幻都灵的边界。
四个人站在那里望着周围的一草一木良久都没有出声,她们闻着熟悉的一股清香从鼻梁飘过,那是属于她们家乡的味道。虽然从这里离开还不足一月,可如今的回来却有一种巨大地伤感。这种伤感更多地是来自于各自在这里的回忆,回忆里有与她们亲如一家人的每一个幻都灵人!这些她们心中所挂念的人就与现在的自己和脚下的这一方乡土一样,早已物是人非!
“巫后,踏进这一步可就要面临生死决斗了!”
琴怀九对着巫后说。话一刚落,她怀里抱着的婴儿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这哭声来得很是应景,连同巫后在内,这里的每一个人在想着自己接下来要看见的场景想必都是想哭的吧。
成人与婴儿最大的不同便是更加懂得情绪的控制。成人有时为了自己变得更坚强,会刻意去回避眼泪,让内心的情绪掩盖在肚子里。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听得四个人内心一阵酸楚。
“从他离开梦失林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有今日,哪里还会需要现在才做准备!”
巫后说完从琴怀九怀里抱过来她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她。
“我们此行必定凶险万分,巫后实在没必要带上公主一同前往!”
“她生来就是保护幻都灵的一员,岂有逃避这份责任的理由?只是阴前辈照顾我们多日,我们竟不辞而别,希望他能体谅我们心中的歉意!”
巫后看了看她们三人,继续说:“阴前辈是个占卜术高强的人,他曾经告诉过我,这孩子与幻都灵的生存有着莫大的联系,你们都愿意陪我回去,她身为幻都灵的公主,我岂能让她躲藏起来?”
三个丫头突然簇拥过来把手伸向巫后的胳膊,她们的身体紧紧地堆集在了一起。
寒冷的空气冷得令人快要窒息,而这里却充满了温暖和甜蜜,四个人的内心是那么地感伤却又面带着微笑。
巫后沉默一会儿,看着琴怀九,突然对她说。
“在来之前我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你,假如我有什么不测,那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