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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逢大雨激战王江泾 助国军八妹受招安

却说显峰和宋家宝二人当时急急赶路,中午时分到了新篁,黄八妹的忠义救国军国民兵团自卫大队正驻扎在这里。

唐宋时新篁还是一个村落,由于竹林茂密,因此得名竹田里,简称竹里。明朝弘治年间,竹里开设丝行,形成丝市,商民附市而居,遂有新行镇之称。成为嘉兴县四大镇之一。

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县令陈儒在新行设常平仓,“谷贱则减价以出,谷裕则增价以入”,以平抑物价和备作救灾之需。清道光年间,镇上的文人将“新行”雅化为“新篁”,有诗云“放捎新竹密围楼,清云满地绿云天”,说这是“行”改“篁”的由来。

民国初期,新篁集镇人丁兴旺,工商贸易相当繁荣,被誉为万家灯火。《嘉兴新志》记载,民国十七年(1928),镇上有电灯厂、碾米厂,四乡织布者近万人;商号有茧厂、米行、木行、衣庄、纱布庄等52家;小店铺174户,其中茶馆就有35家,酒店40家。每日有客轮和货轮通嘉兴、平湖和海盐等地。1938年4月17日,日寇火烧新篁,“浓烟蔽天,三日不息”,“镇西房屋烧毁十有九者”。几百年繁华古镇的精华被烧掠一空,历史老街镇南街只剩下太平寺一座大殿。之后,日寇先后两次来烧抢,集镇从此衰落。

新篁是个小镇,但说起黄八妹,却是一位奇人,抗战时曾和四川的双枪老太婆赵洪文国齐名。

先来说说赵洪文国。赵洪文国是满族人,生于辽宁省岫岩县哨子河乡红旗沟。她是著名的抗日英雄赵侗之母,被人们称为赵老太太。抗战时期,她先后参与组织创建了辽南少年铁血军、华北国民抗日军以及晋察冀游击纵队,被誉为游击队之母、民族之母。她领导队伍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抗日先锋。

在赵洪文国的腰裙下,常常藏有两支盒子炮。她能够双手同时开枪,而且百发百中。有一次,她带领一些农民们到了一座小山旁,看到远远地来了3个骑马的日本士兵。她突然从腰裙下抽出那两支盒子炮,两声枪响,两个日军应声扑倒下来,另外一个逃走了。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周围村里一下子有200多名农民都投奔了赵侗的队伍。

1939年1月,蒋介石邀请赵洪文国和赵侗到重庆,一时间重庆市万人空巷。蒋介石与腰插双枪的赵洪文国合影留念,并且结拜为兄妹。随后,赵洪文国谢绝了国民政府赠送的汽车洋房,回到抗日前线。赵氏母子与东北抗战的老战友再次招募选拔东北爱国青年,组织晋察冀游击纵队。赵侗被国民政府任命为总司令,授少将军衔,率领200人分两批北上,与华北、辽南抗日旧部会合,巩固扩大抗日根据地。

第二年,赵侗率部在北进途中,遭日军袭击壮烈牺牲,年仅28岁,国民政府追授他中将军衔。但是,日本投降后,赵洪文国就死心塌地地投靠了蒋介石。重庆解放前夕,蒋经国请她出山,留在敌后与共产党打游击。已经年近古稀的赵洪文国在四川什邡拉起土匪队伍。她的四子赵连中任总司令,驻守重庆,以总统府留守自任。实际上此时赵洪文国的队伍已经变成了土匪。他们秘密策划反征粮暴动,一次就杀害了300多名解放军和老百姓。

此时的赵洪文国已经由全国闻名的抗日女英雄沦落为罪大恶极的女匪首。从1950年2月,赵洪文国在率领土匪攻打什邡县城时被179师537团战士活捉,被西南军区军法处判处死刑。

为什么花了那么多篇幅讲述赵洪文国呢?因为双枪黄八妹的经历和赵洪文国有许多相似之处,既有令人肃然起敬的抗战英雄经历,又有误入歧途对抗共产党与人民为敌的残暴历史,使人不由得扼腕叹息。

黄八妹是金卫乡扶王埭人,自幼家境贫困,被父母送到钱家圩八字桥吴家做童养媳,一般来说,别人做童养媳是黄莲泡进苦水里,可是这黄八妹却把童养媳当出了另一番光景,顽皮倔强无人能比,小时尚不惧打骂,比及成年,更显露出天性泼辣豪爽,喜与村中男人嬉笑打闹,比武论拳,完全不同于一般农村媳妇,婆家本也是老实本份的庄稼人,根本约束不住,情愿解约送回娘家,从此后黄八妹更是无法无天,索性抛弃了原先的闺名翠云,也不叫大名黄百器,只允许别人称她为黄八妹,投身贩私盐为生,后来又认了太湖盐霸李天明李大汉子为干爸,武装贩运私盐牟取暴利。

受干爸影响,黄八妹习得一身好武艺好枪术,能双手发枪,人称“双枪黄八妹”,浪迹于金山卫、乍浦一带及太湖周边地区。其实这是当时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人物,这时的黄八妹,基本上可以说属于湖匪盐霸。当时居无定所,受到***军62师的围剿,惶惶不可终日。

但是到了抗战兴起,黄八妹于民族大义却是毫不含糊,她到上海奉贤乡间收集枪支,组织了一支300多人的队伍,自已扯起旗号,称为“民众抗卫队”,自封队长,第一仗就率部俘获日军驻乍浦炮兵队长米三均吉,带到平湖新仓镇西首枪决。1938年冬,黄八妹与平湖另一支抗日游击队谢友胜结婚,两支队伍合编,在杭、嘉、湖一带流动作战,1939年11月7日,***62师冒着倾盆大雨,进攻嘉兴王江泾镇,日军二三百人,由苏州乘三列军用火车,沿苏嘉铁路开赴嘉兴增援。双方在王江泾附近的铁店港遭遇,展开激战。

黄八妹获知消息,亲自带了三十余名战士,乘日军营地空虚,抄小路偷袭,打得鬼子措手不及,狼狈逃窜,帮助62师收复了王江泾镇。黄八妹立此大功,引起了时任***平湖县县长唐伯钧惺惺相惜之情,经其斡旋,***改剿为抚,任命黄八妹为“忠义救国军”国民兵团自卫大队大队长。?

??眼下黄八妹正率部活动在平湖、嘉兴、嘉善交界处一带,宋家宝带了胡显峰一路急赶,中午到了新篁,见到黄八妹,显峰略感意外,只见黄八妹三十出头年纪,中等身材,脸庞稍显清瘦,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只是一副塌鼻子鼻孔朝天,脸色又是黄里带黑,否则倒也算得上一付美人坯子了。

显峰当下把叶伯民的情报一一告知,黄八妹听得,冷笑几声道:“小鬼子不到新篁来找我黄八妹,却要到海盐西塘桥扫什么荡,多多谢过这位兄弟,明日我自去西塘桥找鬼子。”

宋家宝道:“黄队长,这位兄弟原是跟我和金子桦一个部队的战友,当时守卫秋泾桥时打散了的,不如留下明日一同打这一仗。”

黄八妹打量了一下显峰,应允了下来,宋家宝自带了显峰去找金子桦述旧,不提。

却说黄八妹当下立刻唤来她的三个连长开会,此时黄八妹的部队虽然号称三个连,其实加在一块不过二百来人,主力是拥有三个排一百多人的第一连,其长官却是自称曾经当过杂牌军团长的“陈团长”,这家伙只准别人称他“陈团长”,若是哪个一不小心叫他“陈连长”,说不定就是一个嘴巴,第二连连长是黄八妹贩私盐时的老兄弟,姓郑,年轻时就瘸了一条腿,人称“郑跷脚”,第三连连长李万根却是当初毛森整编部队时“掺沙子”掺进来的正宗军统,当时带了十几个人掺进了黄八妹的队伍,本来是要分散到各个连队去,黄八妹死活不肯,反而拨了三十个人给他独自成立一个连,也是彼此不放心搞出来的一套。

三个连长加上黄八妹商议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黄八妹一声令下,伙头军杀了一口猪,全军饱餐一顿,整队向海盐西塘桥进发。

竖日,黄八妹的队伍早早来到了西塘桥镇,放眼望去,大街上寂静无声,不见一个人影,人们经历了几年战争,嗅觉格外灵敏,似乎感受到了火药味,早躲得不知踪迹。黄八妹带了三个连长观察地势,布置兵力,黄八妹见这一带呈南北狭长的街道,中心位置却是一家俞氏饭店,八妹暗想鬼子到时肯定会到饭店打尖,于是吩咐“陈团长”带了主力连埋伏在对面小巷“坟河里”,两挺机枪架在一座当地人称“皇坟”的高土堆顶上,枪口对准对面的俞氏饭店,“郑跷脚”带了第二连五十多人占据南面的日晖桥,封住鬼子前突的方向,李万根第三连的五十多人守住北面的巷子柳园里,到时鬼子前突不成肯定后撤,这支队伍就是鬼子后撤时的门闩。

黄八妹指挥已定,各位连长带领部队到达指定位置,隐蔽起来,专待鬼子前来。

显峰跟着金子桦、宋家宝随着“陈团长”的部队在坟河里埋伏下来,许久没有正而八经的打仗,显峰心中也是既激动又紧张,埋伏了一上午,却连鬼子的人影都没见到,眼看临近中午,显峰不禁心中暗暗发急,怀疑叶伯民的情报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若是鬼子不来的话黄八妹会怎么想自己。

正在显峰心中发急的时候,却见东方大路上尘土飞扬,显峰大喜,鬼子终于来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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