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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桥流水颦鼓急 人影夕阳烽烟斜

汤国梨与章太炎先生的婚礼可说是当时轰动中国,1913年6月15日,在上海著名的爱俪园(哈同花园),汤国梨与有“民国先驱“、“学界泰斗“之称的章太炎先生结为夫妇。孙中山、黄兴、陈其美等革命领袖亲临祝贺,蔡元培为他们证婚致辞,盛赞他们是学问加革命的天作之合,这个世纪婚礼,称得上冠盖云集,极一时之盛。

此后,国梨传奇的人生就完全与章太炎这位革命家、大学问家结合在一起了。特别是1936年,太炎先生去世,汤国梨恪尽全力,护卫太炎先生全部遗著和手稿,功不可没。战乱频仍的岁月,国梨所带行李物件大部分丢失,唯太炎遗物,丝毫无损。

国梨善诗词,有《影观诗稿》、《影观词稿》等传世。诗作风格幽深绵邈,令人深绎无穷,其诗其词,机杼自出,一派天籁,词学家冒鹤亭、吴梅等人对她赞誉甚高,称其为当代李清照,汤国梨诗作特点从她25岁所作的《薛家桥即景》可见端倪:“岸柳将无叶,汀芦正着花。小桥流水急,人影夕阳斜。“

一个小小的乌镇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竟然出了男茅盾女国梨这文曲双星,可见乌镇文化底蕴之深。

洋洋洒洒不吝笔墨说了半天,不外说明乌镇这座江南重镇在杭、嘉、湖平原的地位,正因为此,日军对乌镇自然也是格外看重,专门派了熊谷部队驻守,应对朱希部队的搔扰,同时驻在江苏吴江的日军宪兵队长八木留治郎也不时给予策应。

却说朱希得了367团龙叔韬的消息,决心趁这个机会大干一场。

经过一番细密的筹划,两支部队做了分工,龙叔韬团负责守路打援,朱希部队则围攻乌镇。

两军计议已定,朱希从日军防守薄弱的南栅嵇家汇入手,命令2营营长陈乐涛率先攻入扶栏桥、船厂里,熊谷初时还不以为然,以为支那兵不过是虚张声势,决不敢真的进攻,谁知陈乐涛营长这一回却是倾力一击,所有的兵力一鼓而出,只见四下里中国兵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来,也分不清到底来了多少,熊谷至此方才变了脸色,死伤三十多人之后,熊谷见势不妙,实在抵挡不住,只得率部仓皇向北溃逃。

朱希一举攻入乌镇,汪伪区长叶俞民和章伯英等汉奸逃跑不及,被当场擒获。朱希为扩大抗日声势,决定在观后街杨园剧场召开公审大会,此次公审大会规模真是空前,你道为何?原来潜伏在乌镇的邻近各县地下流动政府眼见国军获胜,纷纷冒将出来,这些县政府也是当时的一大特色,往往只有县长、县党部书记和民政科长、财政科长几个人,化妆成各种身份从事地下抗日工作,政府一应文书挑一担便走,老百姓称他们“挑担政府”。

当时云集乌镇的***县级“挑担政府”居然有桐乡、平湖、嘉兴、嘉善、松江、吴江等十四个之多,连朱希见了也是大吃一惊。

朱希部队会同这么多的地方政府一起召开公审大会,由此可以想见这场公审多么特殊,也许在抗战史上也是别具特色的一页吧。

大会开得声势浩大,十多个“挑担政府”的负责人轮流上台演讲发言,台上县长、书记们慷慨激昂,台下百姓群情振奋,朱希命令将汪伪区长叶俞民和章伯英等几个汉奸押赴北宫广场枪决,更是把会场气氛引向了高潮。

朱瑛的保安团却如福将降临,自从到了崇德二天之后,中国军队偃旗息鼓没了声息,北岛队长和久井、龟板等鬼子也摸不着头脑,一连太平了几天,直到接到菊池联队长的命令,才算恍然大悟:原来中国军队都去打乌镇去了。

北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笑着拍拍朱瑛道:“看来朱大队长在崇德立功的机会没了。不过也没关系,同样可以到乌镇去立功的。”

朱瑛哭丧着脸,眉头紧锁,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眼巴巴的望着久井、龟板:“全凭两位太君做主了。”

久井却是士气高昂,跳脚骂道:“八格丫鲁。支那兵诡计多端,狡猾狡猾的,我们连夜出发,打他个措手不及。”

龟板道:“从情报上看攻击乌镇的中国兵不在少数,单靠我们这一二百人恐怕解救不了,再说菊池太君命令上也只是说让我们尽快驰援乌镇,至于如何打法,还得与苏州吴江方向来的八木留治郎队长商量。”

龟板的口吻分明也有几丝怯战,久井十分不满,指着龟板厉声说道:“龟板,你还称得上天皇陛下的武士吗?”

龟板毫不示弱道:“我正是尽忠负责才考虑周全。”

北岛劝道:“两位不必争执,所说都有道理。依我看来,出动要快,出击须慢。两位领兵到了乌镇外围之后,一定得观察仔细并且与八木联系上之后方可定夺。”

几人计议已定,保安团二个中队连夜出发增援乌镇。此时正是下午四时,徐耀连、朱尚文原以为崇德无事可以班师回嘉兴庆功领赏了,两人道声惭愧心说这趟果真是好差事,谁料到接受的却是这么一道命令,当时气得脸色发绿,朱瑛也没什么好声气,板着脸喝令准备。徐耀连眼珠一转,向朱瑛提议道:“连夜仓促出发,干粮准备都来不及,再说路途上也不安全,一旦遇上什么事,我手下这些兄弟还能剩几个下来?”

朱瑛一听,言之有理,当下找到龟板,龟板原也不愿意急匆匆赶赴乌镇,既然有这么一个堂皇的理由,随即答应了,只有久井气亨亨的,有些枕戈待旦,灭此朝食的样子,只是拗不过众人。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保安团集合出发,仍是前时的四艘汽船,出了茅桥埭北门,一路向东北方向进发。

船中众人全都垂头丧气,默默不语,唯有久井趾高气扬,精神气十足,只见他腰悬军刀,军靴“蠹蠹”的在船舱来回踱步,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船行数里,前方岸边不远隐隐绰绰呈现一座巨大的寺院,久井见了,忽然心生一念,喝令停船。

朱瑛急忙趋步上前,询问何事,久井指着远处的福严禅寺说出一番话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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