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贺辛楠便由卉平搀着步入客堂。前脚刚跨过门槛,后脚却怎么也迈不动了,目光直愣愣的落在客堂的主位上,心一沉。
那个气度非凡,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不就是当今的皇帝。
更让她冒冷汗的是,不仅有高高在上的魏帝,还有那位蒙着面纱目光犀利的漓王。而坐在另一边的则是……古铜色的肌肤,极具男性魅力的面容,还有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怎么会是他!?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贺辛楠脑袋乱成了一锅粥。这冲击实在太大,手足无措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处境。
魏帝瞧见打外头进来的小丫头,脸上带着笑朝她招了招手。
“怎么杵在门口,朕这次微服出访可是特地来探望你这救命恩人的啊。”
见人不动,一旁颇有眼色的赵德福便上前将呆愣的贺辛楠拉了过来。虽然不明白贺辛楠怎么成为皇帝的救命恩人,但心里很清楚,这可是一间大好事。
脸上堆着谦卑的笑,对面前身份尊贵无比的魏帝道。“我侄女大病初愈,这会儿子恐怕还晃着神呢,请陛下勿要责怪。”
贺辛楠行了个礼,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外人当是小丫头见了皇帝心有畏惧,其实她这般模样只是因为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弄蒙了,其实她也确实是有些懵了。
这边的贺辛楠是彻底没救了,但赵德福可是精明人。就算是面对帝王,他也有礼有度的将愉悦的气氛维持着。直到另一个谁都没料到的意外,打破了这一切。
耳边传来的碎裂声拉回了贺辛楠游离的神智,目光落在声音的方向,原来是一只跌碎的茶盏。视线向上移,魏帝惊愕的看向门口就连手上空了也毫无察觉。
“贺兄!……可是贺兄!”
门口站着贺辛楠的父母,此时两人也瞪大了眼,表情复杂难辨。
魏帝站起身,缓缓的走近贺荣齐。而贺荣齐拉着自己的妻子突然双双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再不敢抬起。
“贺兄!这些年朕可一直在寻找你啊!”
肩膀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让贺荣齐浑身一颤,“皇上恕罪!”
魏帝一脸动容,伸手扶起面前的贺荣齐。“贺兄……朕……”
贺荣齐眉头紧锁,一旁的贤娘更是双肩颤抖,目光中带着恐惧。
贺辛楠看着面前的所发生的一切,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本来因为没有告知父母实情而有些惴惴不安,可眼前这发展让她安完忘记了不安,心里只留下惊愕和不解。
此时堂中的另几人,也是各有各的心思。赵德福双眼放光,就如看到一堆堆的金子。他是个生意人,对于商机有明锐的触觉。贺荣齐和皇帝如此亲近,他这个妹夫自然能沾上光。
魏沫漓掩在面巾下的唇角微微勾着,笑得颇有深意。其兄魏沫槐则皱着眉,他所在意的并不是皇帝与贺荣齐。至始至终目光一直在贺辛楠身上来回的逡巡。那神情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