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临近正午但天空依然黑沉沉的。片刻星星点点的雪花纷纷洒洒的飘落,刚接触地面便化作一滩水渍。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气,呼吸间让人浑身发冷。
宏伟的城门大开,门口整齐站立着数排身穿戎装的士兵,那一张张脸上严肃戒备的神情让人预感到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就在此时城门外的大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显得尤为沉闷,而且此起彼伏声势浩大。没多久远处出现一片黑影,待行近后才发现,原来是几十辆马车和守护在马车周围上百个披着铠甲的士兵。
在一辆辆看似豪华的马车中,一辆由八匹骏马拉着的巨大马车格外显眼。只因在马车的顶棚之上覆盖着橙黄色的绸缎,看到如此尊贵的颜色不难想这马车的主人定是那位万人之上的帝王。
当大队行至城门处,守在两旁的士兵纷纷以最高礼仪相迎,单膝跪地俯首行礼。马车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依旧保持着飞快的速度越过了那一众士兵,调转了方向往城中而去。
与此同时玉峰上的福源庄,仆人们忙忙碌碌,准备迎接主人。宅院的管家则守在前院中,一边吩咐着属下,一边等待着外头传回的口信。
片刻一小厮焦急的跑至其面前,喘着气紧张的禀报。“张管事,皇上的马车已经到山腰了。”
管事点了点头,面上沉着冷静,他摆了摆衣袖到。“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儿,准备出门迎接!”
而横山寺里一处独立的别院中,一身明黄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前厅的主位,左右两旁各坐着四名男子。
“这次安排的不错,漓儿幸苦你了。”
一身银灰色锦袍的男子,一块同色的绸巾遮着口鼻。“父王,其实孩儿来到长乐便身体不适,此次御典宴的安排还多亏礼部张大人。”
“哦?”中年男子目光看向另一旁,“张德,你的功劳不小啊。”
张德受宠若惊,“不敢!属下只是尽本分。”
“呵呵,那掉包之计又是哪个出的主意?”
张德忙道,“呃,长乐城虽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为迎接圣驾做准备。出入城中的百姓无一不仔细盘查,但百密终有一疏,所以在下才出此下策,为的是陛下的安全。”
主位上的帝王点了点头,“这事儿办的不错,张德这回朕记下,回了皇城再赏。”
“多谢陛下!”
皇帝又调转目光,“漓儿,你方才说身体不适?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茶色的眸子露出笑意,“父王,孩儿无大碍。只是赶路辛苦,身子有些乏。”
皇帝皱起眉,“哎,你身子弱以后这些个跑腿的事儿还是让沫槐办吧。”
“父王,其实这次来长乐孩儿是有私心的。哥哥虽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但自小就在军营历练时隔六年才归……儿臣一直深感愧疚,只想为父王为哥哥多做些事。”
茶色眸子瞟了眼身边之人,“这次来长乐,就是想为大哥多分担一些。”
看着那两个他最疼爱的儿子,皇帝欣慰的笑着。疼爱他们并不只因为他们优秀,更是因为心中的亏欠。他们的母亲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只因他人作梗含冤而死。死时这两个孩子一个刚满周岁,而另一个出生还未满月。
更让他心疼的是,当时刚满月的漓儿被恶人撸去,并施下剧毒以作要挟。虽然事情最后化险为夷,但那孩子却落下了病根。不知寻访了多少名医,都无法医治。直到遇到了江湖中一位早已隐世的高人,才保住了这个孩子的命。
“话虽如此,但身子还是最重要的,若旧病复发那就得不偿失了。”语气虽然严厉,但话中所透出的关切之意显而易见。
“是的,父王。”
皇帝抬眸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开口道。“如今出门在外就省了那些个宫里的规矩,这每日清晨的问安就罢了。槐儿、漓儿,你俩兄弟也许久未见,也该叙叙旧了。今日都各自回吧。”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