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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早垂,在简家宅邸内!
阮恋风静静地安躺在床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目所能及的天花板,那里有一些美丽的花纹。
刚刚简浪来过,他也是一个卓越的人,只是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吧!或者他同逍磊就是这样的情形。她看得出简浪对逍磊的敬佩,如果简浪能够投身正道的话,她以为他们两个人也会是挚友的。
轻叹口气,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样的无奈吧!
就如她同石琪……在今天,她已经看得出石琪对逍磊的心了。并非石琪本人所说的,或者是石琪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是逍磊对她的情意吧。
石琪喜爱着逍磊!
这种想法在石琪扑入逍磊怀抱的刹那,她明白了,也深切感受到了石琪当时心里会有多么的高兴,原来石琪的心,也是同她这种人相同的,不是吗?
苦苦地一笑,这种想法也是会要她心痛的!
逍磊,阮恋风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好想他,他,现在也会正在想着自己吧!在这种时候,她更加明白了逍磊对她的重要,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所想像的。短暂的分离,已经叫她思念无尽了。
缘分呐!很特别的东西,像是一场梦,也像是一场戏。很奇异的相逢,如今,又是这样的分离!然后呢?会有怎样的结局?他们可会在一起?他可会如同他亲口所允诺的,娶她当妻子?
如果可以活着再相见,她一会赖定他不肯走,就算是他来拿扫帚赶她,她也一定会死死的缠定了他……
睡意,窜进了她的脑子,梦里,也会有他……
“磊哥!”夜色中,石琪在丁逍磊同阮恋风共处十几日的公寓找到了她的磊哥。屋内没有开灯,因为门没有关,有月光透了进来。
“在想她?”她走到了他的身侧,在这木桌旁坐了下来。没有灯光,她看不见丁逍磊的神情。却明显感受出空气中散播的思潮浓意。
顿了顿,她的声音再次在这片黑暗中响了起来。“本来我以为,在你救我时,你的心已经归我了!可是我错了!从前并不明白你,现在,我却很清楚了,”她轻咬了下唇角,继续道,“在那个时候,我好害怕!以为就会这样的死去了。可你却说救我!当时,我、我真的……原来我都想错了,你之所以会救我,原来仅仅是因为,是因为你是那个‘冥王’口中所说的‘枭雄’。阮小姐是因为这样的明白你,了解你才会那么放心的吧。你说她是你的妻子!”
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四周又寂静了下来。石琪轻吁了一口气,心底像是清了,也空了!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感谢阮小姐对我的救命之恩,相信如果当时她肯出声,现在坐在这里的也就不会是我了!还有,就是我对你们的歉意。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即使我的本意及心情都是因为气不过,以及我对你的从小到大的爱慕,但,这些毕竟让你们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我为此而愧疚。”她将视线停驻在了映入室内的月色上。“她说得对,你是用钱买不来的,她说你不是玩偶或工具,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才会更恨她。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明天我就会离开这片土地,去寻回我一度因为金钱和权势所迷失的东西。我也希望磊哥你能将阮小姐搭救回来,告诉她,我,佩服她。”
她起了身子,用手擦落垂下来的泪水,“我走了,磊哥,我只想最后说一句话,你永远都是我从小到大所认识的……好伙伴!”
匆匆奔跑的声音后,石琪已经失去了踪迹。自始至终丁逍磊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门外再次传来了极其微弱的响动。
“天傲……”丁逍磊漠然的声音,虽然既轻且低,却让满屋子都沾染上了他的落寞。
“石琪刚刚离开?”冷天傲踱步进屋,开关摆动的清脆声音后,室内唤来了辉然的明亮。“她来辞行?石伯父说她要离开!”
“没错!”丁逍磊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即使对石琪刚刚的一番话惊愕不已,却不认为这到底会有多么的重要。
“她是个好女孩。”冷天傲坐在了石琪刚刚坐过的地方。“何况同恋风真正的相处后,她已经知道了更多的东西。”
“譬如呢?”随口问道,心却因为触及到“恋风”二字而一阵痉挛。
“她知道了爱的价值!”冷天激笑了笑。“明天,一切都会有分晓的。‘冥王’会因为手中握住了恋风这张王牌而放松戒备。那会是一个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好机会,而恋风,终究是会回到你身边的。别忘了,她是你的命定之人。不会有事的。”
丁逍磊没有回语什么,良久的沉默后,冰塑般的脸上竟出现了一抹疑惑。
“天傲,你,是否明白那种以为会失去一切的感受?”他突兀的问,严肃且认真。
“或者,前生曾感受过!”他说的并非玩笑,那张一向温和谦逊的脸上,此刻竟闪动着任何人也未曾见到过的凄然。
“你,在寻找什么?”这种感觉早在丁逍磊的脑中盘旋已久了。
“某段记忆吧!”又回到了那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冷天傲给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
“关于,人们由来以久的那个‘爱’字!或许它就是一切感受的精髓了!”丁逍磊难得感慨地说,起身移步走到了门边,看着屋外的一弯新月,“明天就会见到她了……”
正午时分,吃过了午饭,阮恋风因为渴睡而睡倒在了床上,恍恍梦境中似又见到了那对不久前光临过她梦中的夫妇,不久,大门被撞开的巨响惊醒了她!
“你?”猛然张开双眼,对上的却是一个不知名女子的面容!有一刻,她以为自己曾经见过这女子!虽是陌生,又有种难解的亲切,不似见到以往那些陌生人的慌张。而那张年青的面孔,有几分清冷的漠然。一双美丽的秋眸,闪动着粼粼光彩,不用多想,就辨的出此人是相当清冷的那一种,却也是清冷得动人。
她,该很年青吧!她以为这女子至多不足19岁。
“阮恋风?”那女子在见到阮恋风的瞬间也有一刹的失神,随既想到了身处险境的事实,女子以肃穆的口吻问道,不想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是秋忆?”这是阮恋风在脑中所闪过的惟一的名字,她相信自己此刻的直觉。
“嗯!”隋秋忆硬板地点了点头,不是很适合同这样一个像是极需呵护的、却也温柔的像随时都要散播爱心的女人讲话,很别扭,但,不同于以往,此时,她并没有厌烦,因为她是丁逍磊的妻子吧!隋秋忆这样想着,然后一把从床上将阮恋风拉了起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你能跑得动吗?”
“跑?”阮恋风想了一下,认为自己或者可以因为这次的行动而让自己成为体质不错的人!不再犹豫,也没有时间犹豫,在她点头时,隋秋忆己经拉了她跑出了门口,前方是不知名的方向,她被送到这里来时是蒙了眼的,不过很奇怪,她觉得秋忆对此处似乎是特别熟悉,许是她知道的故事还是太少了吧!她会找时间让逍磊帮她把故事讲完的。
她们走的是一条极隐密的小路,路上也有一些长相凶恶的看守,这让她见识到了隋秋忆的本领,没有想到过这样一个看似并不强壮的女人,竟会有这样一身的好功夫,她见过了逍磊功力深厚的结果,现在看到了秋忆的好身手,也就是纯观赏了,没有丝毫的惧意。
打发了一些人,然后经过了一片青翠的竹林,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来到了一个大约能钻过一个人的、位于围墙角处的孔洞,两个人才停下了步伐。
“不介意钻过去吧!”看了眼虽然已经气喘嘘嘘,却仍旧强挺着的阮恋风,隋秋忆那张通常没有温情,几乎同丁逍磊冷漠的如出一辙的脸上,竟挂出了美丽的笑意。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叫阮恋风的女人,一种亲切的感觉让她很舒服。
“不,又不是没有钻过。”阮恋风再吸了一口气,然后很郑重的摇了摇头。“等我们逃出去以后,我给你讲我在孤儿院里的故事,在那个时候我可是个钻洞高手。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呢,秋忆?电视里面讲这个时候外面一定会有车子接的!”她渴望地望着隋秋忆,她可真的是跑不动了,这样长距离的赛跑她可是今生首次参与!在孤儿院里,她是常常会躲在某某洞**以防止被那帮小孩子欺负的。
“放心!”隋秋忆保证道,“快出去吧,很快这里会炸掉,我们不能久留。”
“马上!”说到做到,阮恋风当真弯下了身子,很轻松地钻了过去,在围墙外面也果然是有一辆久候的车子,开车的人是杜予威,这更加让阮恋风安心了不少。
车子平稳地开上了路,一路上倒是说说笑笑,不像是在大逃亡。过了大约近一个小时左右,车子停在了一处阮恋风所没有来过的地方。
“这里很漂亮。”阮恋风感慨地道,对于眼所能及的这处二层小洋楼表示喜爱。干干净净的庭院,有西方独特的恬适味。
“这里是我的家。”隋秋忆解释道。首先走上前去,按动了门铃。不多时,一个大约40来岁的女人走了出来。
“小姐回来啦!”女人见到了秋忆,脸上马上挂出了笑容,“快进来吧!”她将院门从里面打开,秋忆则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便引领着阮恋风走向了主屋,杜予威因为另外还有任务而离开了这里。
“你自己住在这里?”进了院子,恋风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这么大的地方如果只住一个人未免太浪费了,更何况秋忆本人又给人六根清冷的感觉,时间长了,怕是都会忘记了说话为何物了。
“习惯了……”秋忆淡言,没有多做解释,而阮恋风也是听出了其中可能是另有隐情,而不便再多问。
进了主屋,没有想到过的设计展现在了眼前,她是没有想过的,在这间客厅内,整面雪白的墙上,竟都是一幅又一幅经过加工的墨彩画,漂亮得眩目。这里多的是田园秋色,林木旷野,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中间的一幅,在那片墨彩的森林中间的空隙往远处望去,有点点腥红,像是燃烧中的物质,像是一间房屋,而在近处则可以看到正有一对状似夫妻的两人,向远处走去……阮恋风的身子猛的一搐,不敢置信的再望一眼,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秋忆!”她自己都感觉的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颤动,她不信,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怎么会有两个同她梦中所见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虽然这幅画里的人物均是侧着脸,可她就是能够感觉的到,他们就是在她梦里曾经出现过的人,绝对不会错!
“你对这幅画也很有兴趣?”秋忆走了过来。脸上有些悲凉,下一刻,却又显出了幸福的模样。“这是陆惊辰画的。”
“陆惊辰?‘赤火’?”
“是他。”隋秋忆点了点头,女人柔媚的一面尽览无余。
“那你们认识画里面的人?或是……”
“小姐,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那个中年妇人在这时走了过来。
“恋风,不如我们进去清洗一下!”思索了半天,隋秋忆不认为可以拒绝得了陆惊辰的威胁。
“清,清洗?”阮恋风有些不解地看向隋秋忆。“为什么?我并不很脏,事实上,早晨我刚清洗过了。”刚刚过了中午又要洗澡,这也未免太快了点儿。“那是陆惊辰的打算!他是说要为你这次深入虎穴打报不平,让逍磊不但无法亲自从‘冥王’手中抢回你,还要让他一回来就见不得你,看时间逍磊是要到了!”不知不觉中,一向寡言的她反到是多舌起来了。
“你是指,‘赤火”是特意让你陪我在这个时候清洗,逍磊就没办法见到我了?”如果她的脑袋没有出差的话,这么解释应该没错吧!“他们有仇?”
“他是气不过逍磊让我受伤的事情。”秋忆皱了皱眉头,她是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计较的,但是陆惊辰倒是同她大大的相反,说什么也要“有仇必报”!“说是这样让逍磊明明能见却见不着会很有趣!”
“会吗?”阮恋风对此颇为怀疑。有趣?她怕逍磊那张冷脸会真的让所有人都明白,他也是会有暴跳如雷的时候。
“你可愿意参加?”秋忆以懒懒的口气问,一向死板生活过惯了的她,难得也被陆惊辰诱导成一个好奇心及玩心都有长进的人!按陆惊辰的话来说:现在的秋忆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吗!?
“我悉随尊便。”如果她说她非常乐意,也很好奇逍磊会有怎样的表现的话,亲爱的老公会不会在得知之后,不顾先前要娶她的承诺,先把她掐死再说。
跟在隋秋忆的身后,阮恋风来到了一间相当宽大的浴室,足够容的下五六个人的那一种。迎面而来的热气让阮恋风感到很舒服,脸颊上也染起了粉红。
同秋忆一同浸泡在了水中,那层叠的水气如同是薄白的沙幔,氤氲飘摇。
“听逍磊说你同‘赤火’的故事相当的精彩?”看着一遇到水就相当活跃的秋忆,阮恋风不由想起了丁逍磊曾经说过的,秋忆在遇到‘赤火’之前的冷漠。
“他曾提起过?什么时候他也变的这么绕舌了?”柔嫩细致如白玉的洁暇美颜,不自觉染起淡淡云霞,关于同陆惊辰之间的故事,也算是奇异得紧了,无论如何她也是不曾想过会是如此的。
“不如讲来听听好吗?逍磊只是说很有趣!”阮恋风好奇地想要问出原由。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因为陆惊辰很会缠人罢了。”秋忆想了想又道:“你在客厅看到的那幅画,就是他送来的,他可能攻读过心理学。”
“那幅画?有什么特别吗?”再次提及,阮恋风的心竟是带着期待的。
“上面,是我的父母!”秋忆平着声音回答。
阮恋风只感到自己的心上像是被人狠撞了一下!有些恍惚,“他们是你的父母?”
“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秋忆这样说着,倒是有点儿不解自己为什么可以对一个初识的人讲出这么多了,她,并非一个随便对人倾吐心事的人。
“那你可知道,知道一个什么标记什么的,那是,那是……”阮恋风顿住了!“你,姓隋……”
她还清楚的记得,在那个梦中,那对夫妻曾经说过的话:“去认你的妹妹,一个拥有隋家标记的人!”难道,难道眼前的秋忆……
“在你们隋家,是否有什么标记什么的?”会吗?眼前的女孩会是她的妹妹?她,是不该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会心动,失去亲人多年以后,或者她还是会寻到他们……
“你?”隋秋忆再仔细的审视了一遍阮恋风,感觉出了她的反常,同时也惊讶她会知道关于隋家标记的事情——这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及陆惊辰外,再没有人知道的秘密!“为什么会知道?”
“说了你也许不会相信,不过这并不急,先告诉我关于标记的事情好吗?”她以乞求的神色紧盯着秋忆,眸光中闪动着晶晶的泪意,秋忆,或者是亲人……
略思考了一下,秋忆转身以背面对她。“在我的左肩背上!”
阮恋风双手交握在胸前,以今生从未有过的紧张凑近了隋秋忆,在秋忆所说的那个地方,她清楚的看到了一枚似是正在狂热舞动着的蝴蝶,它拥有着美丽的、透明的翅膀,火热却也清灵……
那是,隋家特有的标记——
同她相同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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