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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既定的现实

道格薇公主兴奋地低声说道:“我们真幸运,能见到这传说中的神器。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而城主的仇恨将由敌人的鲜血来冲刷!”

拉尔多暗想,“这东西似乎真的很厉害。”

一声尖锐的爆炸声,将众人的目光重新吸引回战场。

奥黛丽右手在不停地压缩风的力量;左手一招,凭空引来一条水龙,附在面前漂浮着的放逐角弓两端,形成一条不稳定的弓弦。这时,她的右手多了一支不停自转的乳白色的箭。她张弓搭箭,对准了刹影,右手一松,发出了一阵极强的破空之声,而箭矢经过的地方,竟然产生了阵阵扭曲。这一箭出手,奥黛丽身形直退,险些跌倒。

绿魔看着那张弓,下意识觉得不妙。他不清楚这把武器的来历,但他的阅历告诉他,此物定非凡品。一旦掉以轻心,极有可能在脱逃的最后关头功败垂成。待他看到那一箭的威势,大叫不好,因为他已经想起了这一把武器,或者说,传说中的神器。

“四百多年前,恶魔与各种精怪联手,曾经统治了整个大陆,但恶魔是贪婪的,而那些精怪就更是如此。他们总是因为战利品的分配与财富的归属权产生争端,而后便征召军队大开杀戒。他们醉心于这种炫耀武力的方式,却浑没考虑到治下子民的安危。人们本来就讨厌异族统治,再加上战乱频仍民不聊生,很快爆发了空前绝后的大起义。恶魔们不以为然,起兵镇压,但早已经饱受摧残的人们根本不顾惜性命,在战场上十分勇敢,也十分团结,恶魔们却因为相互勾心斗角,空耗战力,很快就被民众击溃。这时候那些贪得无厌的恶魔才恐慌起来,向他们的邪恶战友求助,最先呼应他们的就是一些精灵以及半兽人——因为在人类统治时期,他们根本得不到公正的对待,甚至连进入城镇都不被允许。而平素被称为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们却并没有助拳。因为魔鬼们虽然属于死灵生物,但是却尊卑分明,上层的命令下面的人都毫不犹豫的去执行,再加上每个魔鬼身上都有或者说都曾有人类血脉,所以对于暴虐的恶魔们的愚蠢做法十分愤慨。他们只是固守自己的领地,例如余脉沼泽,果子狸瀑布等,绝不去援助恶魔。甚至有的魔鬼还会将一些法术传授给人类。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恶魔们既不听从盟友的劝告,也不去试图了解人类痛苦的根源,而只是一味横征暴敛。最后,恶魔们的都城陷落,十三位传奇英雄开启了无序之门,联合施展放逐之力,大部分恶魔被封印到未知之地。在最后关头,一个最强大的恶魔抓起十三位英雄其中的一位,妄图同归于尽,剩下的十二位同伴本想引导放逐之力将恶魔击退,却没想到击中了人质。被抓住的英雄是一位强大的神射手,他非常顽强,竟然尽数吸收放逐之力,并抱住恶魔,共同撞向无序之门。无序之门被三股相互扭曲的力量带来的冲击撞碎,恶魔们再也没有办法重回人世。而剩下的传奇英雄们在捡拾同伴的遗骨时,发现恶魔与同伴已经被力量紧紧挤压在一起,难以分开。传奇英雄们含着热泪,合力将这具遗骨炼制成一张最强大、最美丽的弓。传奇英雄们希望,他们的同伴能够以另一种方式长存于世。后来,这张弓被命名为放逐角弓。”

道格薇公主激动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战场上,祭司奥拓用白袍擦拭着眼泪,拉尔多心潮澎湃,双拳紧握;奥黛丽夫人持弓傲立,死死盯着刹影,她第一箭的目标。

绿魔已经冷汗直流。箭虽说是冲着刹影射去,但他总感觉自己被某种气息锁定,使得他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去援救刹影。而刹影这时已经摆脱了雾气的压制以及雷电的缠绕,正在向大部队冲过来,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忽然,他发现前面射来一支箭。他嘲弄地一笑,一拳迎了上去。

别说刹影赤手空拳的硬接这一箭,就是他四剑齐出,结局也是一样的。二者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刹影的拳刚打出一半,就硬生生顿住,无法前进;那支箭还在疯狂地旋转,没过一会儿,暗炎护身咒的三颗护身火球已经消磨了两颗。绿魔大惊失色,他盘算着,奥黛丽不过是人类强者,驾驭神器已经很是勉强,能发出一箭,绝对已是强弩之末,不可能再来一箭。他鼓起勇气,高举图腾,站立不动,图腾散发出粉红色的光。

那支箭旋转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道格薇公主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她看向绿魔,眼中是深深的忌惮。能以自身力量抗衡神器之威,放他离去,一定是帝国大患。她从袖中拔出魔杖,抬手就是一道霹雳,直冲绿魔而去。绿魔左手高举图腾,右手凝聚出一个光圈,竟然将袭来的霹雳尽数吸收。

德罗拉是一位博学的术师,平时很喜欢钻研稀奇古怪的魔法与法术。他一眼就认出,绿魔使用的是一种很古老的魔法,叫做反哺鸩杀术。

这种法术可以通过吸收正面攻击的能量来与施加攻击者建立一个无形的连接,这个连接能确保这种能量传输不会中断,然后被攻击者就可以利用吸收得来的能量,但自己与攻击者会受到等量能量的伤害。

没有人能无偿使用能量,这是魔法师们多年累积的经验。

德罗拉悲哀地看着神箭,在绿魔的帮助下,刹影已经能够保证生命安全。但随后他大叫一声,回头看向道格薇公主。

公主已经因为失去过多的法力而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波尔多法师冷汗直流,如果公主在雪松城出了什么问题,莫比乌斯大帝的怒火将淹没他们所有人。他冲着奥拓提醒了一声,自己开始凝聚能量,想打断绿魔的施法。

但下一秒,绿魔再一次证明了他的强大。

他腰间的一个小水晶瓶闪着光,瓶塞无声地弹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流出了一种暗红色的浓稠液体。绿魔轻咳一声,液体以不固定的形态环绕在他周围。波尔多法师的召雷术刚引来一道雷电,还没击中绿魔,便尽数被液体吸收。吸收完雷电的液体,显得凝实了一些,现出妖异的红光。

“那是半固态赤血水银,那么这个法术是···一定是拟态力场!正常的拟态力场只能将集中于一点的攻击扩散化,这种效果···一定是加入了赤血水银的缘故!”德罗拉绝望中带着兴奋,高声呼喊道。

波尔多法师扭头冲着奥拓喊道:“你有办法用祈术化掉这个防护吗?”

“不行,这个···很古怪,我无能为力。”奥拓无奈地回答。

波尔多法师看着公主的脸越来越白,身形也越来越仄歪,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气的脸都红了。这不能怪他,在场的人们根本就不熟悉绿魔的防守方式,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拉尔多抬头望着道格薇,道格薇也努力偏了偏头,二人的目光对视,这一刻,拉尔多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无法言说,但又偏偏存在。但道格薇的目光在渐渐涣散,拉尔多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

“为什么···我有多想保护你们啊!我也曾治理一镇子民,我有这个能力!”拉尔多的心在疯狂地嘶吼,他开始了行动——拔出短剑,冲上前去。这是个集荒诞、滑稽与怪异于一身的举动,身处斗争中心的几个人甚至忘了行动,除了正在与神箭僵持的刹影,都扭过头看着他,这其中就包括脸色惨白的绿魔。他惊恐地看着直愣愣跑过来的拉尔多,低声念咒,手指上一枚粗糙的银指环放射出极其耀眼的光,这光芒是如此强烈,人们竟然不敢直视。

‘噗’的一声,这是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

光芒散去,绿魔的两只眼睛凸了出来,面容扭曲的他踉跄着摇晃几步,吐出一大口血来。他已经无力引导反哺鸩杀术,甚至连保持站立的姿势都很难。而随着绿魔力量的涣散,刹影渐渐坚持不住,神箭没了阻碍,瞬间穿破暗炎护身咒,直接洞穿了刹影的额骨。一道黑烟从刹影的七窍渗出,不停地尖叫、扭曲着,最终消弭于无形。绿魔与刹影,这两个巴托公国数一数二的高手,相继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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