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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迟来的行动

刹影心情很平静,他是刀口舔血的人,自然能耐得住寂寞。除非必要,他只一动不动地静坐冥想。伊尔卡则不停地在一块羊皮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问刹影几句,然后趁着夜色招来一只乌鸦,将羊皮纸绑在它的脚爪上,并默默地注视着它拍打着翅膀飞远。

“绿魔,你的求援信,能不能给我看看。”刹影有意无意地玩弄着一把匕首,要求道。

伊尔卡眯起了眼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危险的征兆。

“你在质疑吗?”他一针见血。

“没错。”刹影的回答一样锐利。

短暂的沉默,曾经并肩战斗的二人对视着,身经百战的二人知道,对面都不是易与之辈,而且,各自身体里都燃起了战意。

良久,伊尔卡叹了口气,坐了下来。从袖里掏出一个纸卷,丢给了刹影。刹影一把接住,打开来看——

“致伟大的巴托陛下:

人们说忠诚能得到支持,而不忠会千夫所指。不论在部落,抑或是受命于宫廷,我都牢记这一评判准则,并尽力做的趋于完美。可以说,陛下殷红的战棋上,也有我的几滴鲜血。我之前所发的求救信,除第一封得到宫政司大臣的回复,其余皆如泥牛入海。我与护卫统领刹影奉陛下之命在此地等候救援已有数日之久,食物与饮水都将告罄,刹影的武器也于前次战斗中损坏,无法使用。但我仍拟定在三日后冒险突围,请陛下派遣两路援兵,一路前往边境接壤处格拉要塞接应,一路前往维克大沙漠荒地接收地下基地。如无援兵,我二人亦将奋力死战,誓死不降,以报陛下。伊尔卡顿首。”

刹影坐了下来,紧紧握住伊尔卡的手,伊尔卡泪流满面,招来了乌鸦,发出了最后一封求救信。

三日后,刹影与伊尔卡做好一切准备,然后潜伏到边境线,开始不顾一切地向外冲杀。

道格薇第一个接到报告,她立刻带着拉尔多去见奥黛丽夫人。随着奥黛丽夫人的传令,她手下的银光魔法团团员全体集结,城防军首领塔克上校、法师波尔多、术师德罗拉、祭司奥拓等也齐齐来到城门前,听候指示。奥黛丽夫人登上高台,朗声说道:

“你们与城主大人并肩作战数年,从刀剑丛林中冲杀过去而存活的强者,你们也是城主、所有雪松城居民的兄弟。巴托公国利诱城主归顺,遭到拒绝,便对城主痛下杀手。在不久的将来,雪松城作为帝国的边界盾牌,一定会遭到打击。我们是帝国的子民,城主是雪松城的子民,当有人伤害他时,就如同在伤害我们!现在杀害城主的凶手就在前方,我们该怎么办?”

“剑锋所指,血流成河!雪松城人同此心,万岁!”塔克上校奋力高呼,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城主死于敌国之手,是我们的耻辱,是帝国的耻辱!”居民们大声呼喊着,有的人甚至因太过激动而昏死过去。

“大家,请静一静。”拉尔多登上高台,大声喊道。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望着他。

“我,波尔多,在巴托公国的戈登镇担任镇长。”

居民们顿时沸腾了:“什么?你怎么敢厚颜无耻地来雪松城!”

“立刻离开这里!我要求夫人驱逐他!”

“杀他祭旗!我们要攻打公国!”

拉尔多望向术师德罗拉,德罗拉会意,抽出魔杖遥遥一点,拉尔多的声音立刻雄浑洪亮起来。

“大家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你们恨公国,因为是公国的卑劣行径导致了城主,也就是我的恩师的死亡。”拉尔多高声说道,眉目间有淡淡的忧伤。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有的人互相满含深意地相互推拉着。

“恩师传授了我武技,也教给我武者的尊严。对我来说,无论多么美好的事物,如前程远大的未来,如家财万贯的富足,固然吸引人,但拿这些换我的老师,做不到!

我在这里发誓,我将随夫人一同去边境捉拿杀害奥格登大人的凶手,并在这座高台上,亲手处决他们!不仅是我,公主殿下也将前去,为帝国的功臣雪耻,为我等雪耻!”

“说得好,为帝国雪耻!”

“报仇雪恨,我们愿意一同前去!”

“殿下万岁,夫人万岁,雪松城万岁!”

“赞美英勇的波尔多!不愧是城主大人的弟子!”

望着台下呼声四起的民众,拉尔多回头望了望道格薇公主,她的眼眶已盈满泪水。

刹影那双染满鲜血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群人太凶悍了,一个个不顾死活地往上冲,有的甚至以死换伤。饶是刹影武技过人,也免不了血染征袍。反观伊尔卡,绿色发辫已经散乱开来,现在的他活像一颗会移动的小树苗。

“绿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帝国边境最少有数万军队,能够活活耗死我们!”

绿魔心一横,尖声叫道:“你给我三分钟!”

刹影深深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砍出缺口的长剑用力一掷,剑刺穿了三个人后,也力尽而落。刹影双手重叠,发出蓝汪汪的光。看着面前拥挤的人群,他双手高举,又用力拍在地上,大喝一声:“呼唤闪电的力量,雷光天网!”

一道霹雳响过,晴朗无云的天空忽然降下一道道闪电,轰击到地面上却并不消散,而是与地面连接在一起,在降下七道闪电后,轰隆声停止,七道闪电呈环形运动,不时发出‘咝咝’声。军队依然前仆后继地前冲,但在留下了数十具化为焦炭的尸体后,还是退却了。

现在形成了这样一种局面,大批的军队潮水般涌来,将闪电圈围的密不透风,刹影却也是进攻无力防守有余,一时间僵持了下来。但这样的局面很快被打破,因为三分钟已过,伊尔卡背后的那根图腾绽放出炫目的紫色。

“帝国的士兵,你们知道绿魔的名号吗?我要让你们在恐惧中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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