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雨尽,徐铭患失患得走进一家路边客栈,店小二见他心不在焉,便低声道:“客官,请问吃啥子酒菜?”徐铭道:“来壶温酒,再配两碟花生和一只烧鸡。”店小二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回去报菜单。
不多时,一壶烧好的温酒摆在桌面,油香四溢的烧鸡和两碟花生,都已端上桌,店小二像往常一样主动给客人倒了小杯酒后,恭敬地道:“客官,您要的酒菜齐了,小二还得招呼其他客人,如果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唤小二便是。”说完,他就去接待隔壁桌,只留忙碌的背影。
徐铭双眼无神,只顾啜饮温酒,右手的竹筷迟迟没有触碰烧鸡,但是盘里的烧鸡竟然莫名其妙地动了动,接着碟子里的花生像跳舞般抖个不停,整张桌子跟着不安分的颤抖,连带着影响到他饮酒。
“店小二,咋了这是?怕咱不给钱,玩这出?”隔壁桌的莽汉,光看粗犷的面相,就知是个暴脾气,怒拍桌而起,虎视眈眈之下,隐然有种怒不可遏地压迫。
与他同桌的两名伙伴,同样也是人高马大的壮汉,路边客栈本就占地很少,被他们这般一闹,顿时有好几桌的客人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准备起身离开。眼看生意变得冷清,躲在柜台后的店老板实在没辙,只好和店小二一起慌忙出来给这三位壮汉赔不是。
岂料,那最先起身的莽汉,毫不讲情面,朝着年过五旬的店老板踹出一脚,撞翻好几桌,店老板的身体才落地,一个不留神咳出滚滚鲜血。瞧在眼底,痛在心里,正值年轻力壮的店小二,也不知是头脑发热,顺手抄起一条长椅,气势汹汹的冲去。
结果不言而喻,他被另两人狠狠摁倒在地,其中一人自腰间拔刀而出,打算给他来个痛快。尖刀将刺进去的刹那,一只烧鸡从天而降,恰巧抽打在那壮汉的刀疤脸上。登时气得他,浓眉似有火烧,吼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给老子滚出来!”
其实用不着问,因为客栈内再也找不到吃酒菜的客人,除了一身白衣胜雪的书生,亦就是徐铭。“不是我扔的。”他很郁闷的说。
“除了你这小书生,这家客栈还有其他人吗!?”那人质问道,手上的家伙已然对准面色从容的徐铭。
徐铭叹道:“跟你说了不是,偏不信。”他斜睨向外面,意思很明显。
那名很少说话的壮汉,一把推开哭哭闹闹的店老板,提着大刀走到徐铭近前,瞧见徐铭玩味的神色,他将信将疑地朝外面走去。一出门,迎面就撞见披件锦袍的老者,眼里飘过淡淡地轻蔑,也不管壮汉的虎躯拦在大门,只顾淡漠开口:“滚。”
闻言,这壮汉也是一愣,习惯了欺负别人,如今头遭他人无视,而且还是个白发的糟老头,越想越气,最后他挽起两边袖子,露出可怖的恶龙纹身,恶狠狠地道:“老头,初次见面,这样打招呼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老者微微抬头,说时迟那时快,他陡然发难,一掌正中壮汉敞开的胸口。端起酒杯尝了些许的徐铭,眸光悄悄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很奇怪,该壮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老者走进店,先是用他犀利的眼神环视店内一圈后,然后做出请的动作。
一位穿着件宽松的墨绿色裙袍的妇人,容貌丽质,抱着酣睡的幼儿,在老者的指引下,随意找个靠近窗户的客桌坐下。直到老者坐在她对面,门外的壮汉轰然坠地,徐铭等人这才看清,那壮汉的胸口好似覆盖层霜雪,面色冻僵,死不闭目。
“一壶烧酒,再上几道店里最拿手的好菜,最好快点,莫把我家夫人饿急了。”有老者这等高手撑腰,店老板竟是多了几分硬气,也不顾惹怒另两名壮汉,强行给自家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二解绑,急忙拉着他的胳膊,往后房跑去给客人做菜。
为此,两名壮汉面面相觑,本想趁机打劫一番,岂料竟在半途,杀出个武功高深莫测的老头,这该如何是好?正在纠结时,突然听到一句‘那人不是你们的兄弟吗?就任由仇人在眼前肆意吃喝啊,换我可不做到哟。”
一抹杀机悄然掠过,老者侧目朝说话之人望去,亦就是客栈内那位书生打扮的客人,一缕冰寒的玄气渐渐出现在苍老的右掌上。就在他打算出手的时候,只听****道:“骆管家,菜酒上齐了,快些吃了赶路。”
“是的,夫人。”老者很听话。
但是两名虎背熊躯的壮汉,却受不了徐铭的一番戏弄,先是各干完一罐老酒,并把酒坛子摔向地面,许是听到咣咣两声,壮大了些胆子,提着刀、摸着棍,就气势汹汹的来找老头问罪。然而,没等他们靠近,就见老者暗自催动内劲,运在掌心,猛的将隔壁木桌掀翻,那些残留的菜肴,纷纷向着他们倾斜而来。
其中一人扒开脸上的剩菜,怒道:“臭老头!找死!”说完,举刀霍霍冲向老头。
另一人多了个心眼,瞧其猥琐的模样,便知道他开始打起****的注意,毕竟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虽抱着个婴孩,可那诱人身姿,不问候一下,实在对不住他炙热的目光,于是趁老头忙于对付他同伴时,他则慢慢靠近,越是逼近,越是兴奋。
咳咳,徐铭轻咳嗽了几声,试图提醒****,不过,后者貌似压根没听见,依旧我行我素,抱着孩子吃菜品酒。眼见壮汉欲伸手从背后环抱住妇人,徐铭再也忍不住,捏紧一堆竹筷,向那壮汉使劲投掷。
许是灌输了内劲的缘故,一簇竹筷简直如有神助,且全无虚发,都是集中打击壮汉的后颈部位,疼得他深吸口气,停止了先前的行动,狠狠盯着装作无辜欣赏外景的书生,暴怒的青筋难以遏制地浮现额头。他此刻唯有一个念头——杀人!
“走吧,骆管家,我吃饱了。”看着怀中婴儿睡得正香,****的嘴角情不自禁挂着恬淡微笑,随即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店外走去,丝毫没正眼瞧这两壮汉,只是在踏出门槛之前,她突然道:“多谢小书生仗义相助。”便出了门。
她一走,名叫骆管家的老者,也不再留手,直接一掌冰寒致使壮汉丧命,冷冷瞥了眼徐铭后,也没道谢的意思,只是冷哼了声,长袖一拂,就快步跑出。
如此一来,客栈倒是重归冷清。该吃的吃饱了,该喝的也是喝完了,徐铭正打算起身离开,却料最后一个壮汉的神色阴晴不定,喝道:“不准走!到手的女人被你给搅黄了,那杀千刀的老头也跑路了,莫非你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难不成你有留我的本事?”如果换做以前,徐铭还不敢这般狂妄,但是今非昔比,他可是继承了天下第一邪教‘封命教’的奇功【太玄浮屠】,岂是这只会蛮力的莽汉能阻。
壮汉喝斥道:“臭书生,你知道老子跟谁混饭吃的吗!?”虽然他自知无力替两位兄弟报仇,但是面对一个儒弱的书生,也敢跟他叫板,他岂能不恼怒。
徐铭道:“跟谁?”
店小二倒是替他回答:“天马帮。就是霸占花鹿林的一群强盗!”先前他可是亲眼目睹徐铭出手相救美妇人的手段,心中笃定徐铭必是高手,所以今日不顾店老板在背后的拉扯,也要说出他想说的话。
“原来是天马帮。”徐铭恍然大悟,提到这个帮派,难免想起那身黑衣的飞流末仙,眼中流露回忆的神色。
壮汉却把他回忆的表情,当作是害怕了,心中一喜,正想着该如何让他主动跪地求饶,却在此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嘶鸣。随后,一柄藏花剑倏地破门而入,险之又险地钉在壮汉的裆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