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斗得如火如荼,徐铭隐隐担忧起那只小雪貂,遇到那头名叫‘月牙’的野狼,两兽相争,结果貌似不言而喻。当然比起担心可爱的小兽,这边马玳已经派二当家等兄弟们,再度扑向修桦,而马玳则邀他休息片刻,自己却是嘴角噙着冷笑,提起青月刀跃空飞去,参与两女之战。
劲风阵阵,一轮青月倏地从背后刺来,绣着银色三叶草的剑鞘及时回防,勉强挡住这可怕的刀斩,但是霸道的后劲之力,使得修月连退数步方可避免侵噬,见马玳嚣张无限的粗犷圆脸。“想不到马帮主竟是背后捅刀子的人!”她怒道。
马玳笑道:“老子天生就是你们这些自称正派人士口中的山匪,难登大雅之堂的俗人,那老子又何必在乎所谓的名节。再者,你往后面瞧瞧。”他得意地抬刀指向修月的后面,用眼色示意后者。
许是猜到了某种可能,修月回眸望去,果不其然,‘雪灵’不见了踪影,心中微微一沉。而那位书生,亦就是徐铭,赶巧正好坐在她的白马上,朝她腼腆的笑了笑,随后沉吟道:“修月姑娘,我徐铭并非你的掌中物,更非你牵制马帮主的棋子。得亏马帮主的‘月牙’,才有我的自由之身,你们该怎么样就怎样,恕我不陪,告辞!”语毕,他策马快步飞掠向树林,只有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才能扫去心中阴霾。
他头也不回,就这样离开了?修月莫名觉得有些心慌,但是眼下的形势容不得她多虑,漠然转身,只见马玳面露可惜之色,似乎对于徐铭的离开或多或少感到失落。
见修月好似失了神,宮无泱看了怀中的宝贝孩儿,眸光微微狠心起来,毒舌道:“怎么,你的小情郎弃你于不顾?是不是很痛心啊,呵呵。”话虽这么说,但她的一手掌刀,却犹如快风,凌厉轰向对手,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
月夜下,一袭白衣胜雪的云鹤衫着实打眼,招致不少夜间野兽虎视眈眈,但这丝毫未影响到白马狂奔。想到紫色倩影楚楚动人的模样,和俊美青年无意间流露出的自信,徐铭默默祈祷他们能逢凶化夷,毕竟他们可是来自梦剑堂。
马儿的速度越快,迎面扑来的冷风,就如无形之刃狠狠抽打在他的脸上,满头黑色长发随风飘舞,宽松的衣袂簌簌抖动,就如他很乱的心情。
“我到底怎么了?为何总是忘不了修月姑娘,难不成我也犯了老爹的‘色心’?”一想到这个荒诞的念头,徐铭忍不住摇头,试图将这些记忆全都驱除。
哒哒哒···前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徐铭心中一紧,立刻攥紧缰绳,使马放缓了步伐,渐渐停在原地,他侧耳倾听:阵阵马踏草地的声势很足,以至于溅起不少雨后的泥水之音,明明很急却又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很明显,一人一马难有如此强势的节奏,只应是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徐铭很理性地让开一条路,约莫片刻之后,一行身穿黑甲的官兵,骑乘俊黑战马从林子里出现。为首的将军,戴块青铜面具,穿件威风凛凛的雄狮铠甲,右手执着锋利无比的红樱枪,他驱马飞快掠来,与徐铭擦身而过时,眼底似有一缕疑惑闪过。
也没见这行近三十名官兵有所逗留,径直朝着徐铭逃出来的方向奔去。
那块青铜面具,貌似有些眼熟。徐铭碎碎念叨,不过既然对方忽略了他,那也就没必要多做无用功,只是这大半夜,官兵们不好好睡觉,竟跑到花鹿林来,又是何故呢?
跑了会儿,姜岩忽然忆起那书生的面孔,随即拽绳勒马,并向后打了个后势,后面的官兵们立刻同样勒马,等候他的命令。“左一,你带几名弟兄,给本将军把刚刚让路的书生,抓起来,押到幽州监牢,等候本将军的审问。”
左一上前道:“遵命!”
语毕,左一勒马掉头,带领九名官兵,火速追赶书生。赶巧,那书生仍停在原地,迷迷糊糊地望向他们,只听左一大喝:“前面那位书生,莫要慌张,此地藏有山匪,又逢月夜,甚是不安全。吾等奉将军之命,特来护送您回幽州。”
一听‘幽州’的字眼,徐铭暗道:“不好,定是认出我了。”果断驾马向前跑,岂料他跑得越急,后面的官兵追得更急。
左一打了个手势,九个官兵不约而同的点头,分别以九个方向,策马融入漆黑的树林当中。这是他们最常用、最有效的缉拿犯人的方式——圈猎。
就当徐铭以为成功甩掉尾巴时,却无意闯入一片空地,四周茂密林子里忽有黑影闪过,紧接着,九道黑影徐徐自九个方向走出,每人手中握着锋锐的长剑,渐渐将他包围在空地之中。加上副将左一正好刚到,构成十人一圈,将茫然的徐铭困在其中。
徐铭强装镇定道:“你们是谁?我堂堂读书人,怎般招惹你们了?”
左一道:“我家将军念你是读书人,特派我等好心送您回幽州,毕竟这花鹿林可是山匪横行,尤以天马帮为首,常常发生杀人越货之事。”
瞧你们赶去的方向,不就是天马帮的老窝所在,莫非是趁乱铲除天马帮?徐铭压下心中的疑问,装作思考:“我身上既无钱财,又无值钱的玩意儿,怕什么。倒是你们这些官兵,大半夜的不睡觉,光临此地,难不成专程为民除害?”
左一的眼孔微不可查地闪过杀机,连忙转移话题:“书生,别废话,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们回幽州?”
徐铭道:“如果我说‘不’呢,你们会拿我怎样?”
左一道:“那就别怪我们无情,动手!”话音刚落,他朝天空掷出一条绳索。
麻绳从徐铭眼前飘过,然后落入一位官兵的手中。与此同时,四面八方扔来好几根麻绳,起初徐铭搞不懂他们的把戏,但是随着他们传递绳头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得令人眼花缭乱。直到众多的绳索降临在徐铭身上,后知后觉——被绑了!
只见左一猛的拉紧绳索,其余九人纷纷效仿。顿时,徐铭只觉呼吸一滞,全身上下都被绑得异常结实,动弹不得。“喂,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也要玩阴招?”他惊道。
左一道:“对不住了,将他拖走!”
徐铭低下头,阴沉着脸:“我再次强调,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一柄飞刀倏地突袭而至,不偏不倚恰好射中徐铭坐下之马,惊叫之后,涌出大量鲜血,它最终抽搐着脖子,重重倒地死亡。而因此,一下失去重心的徐铭,甚至来不及感叹,便被十人用力拉扯的绳索,架在空中。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杀我马儿!?普天之下,竟无王法吗!”悲愤交加,徐铭再也压印不住体内的狂暴玄气,仰头朝月,怒吼道。
左一道:“将军下达的命令,我们只能无条件执行。带走吧。”许是见白马身边血流成河,与它白色鬃毛形成强烈对比,他也有点于心不忍。
“果然是人弱被人欺。”长长的叹了口气,徐铭抬起头,正好发现许久未见的血眼山鹰,矗立枝头斜睨向他。“今晚,我要你们给修月姑娘的马儿陪葬。”他冷漠开口,像是失去感情的孤独山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