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飞宵一阵缄默,只是坐在榻上摆弄着皇甫九天亲自为他编制的同心结,不知在想些什么,皇甫九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安的立在旁边,低着头看着脚尖,揣测着皇甫飞宵的心事。
好半晌,皇甫飞宵的目光从同心结上移开,伸手将杵在一旁的皇甫九天拉到榻上,语带宠溺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不想娶她吗,为什么还要演出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皇甫九天眼神迷糊完全之前的锐利,声音委屈的说道:“都怪你啦,你不帮我解决,我当然要自己解决了···”
“你呀···”皇甫飞宵爱溺的点点她的鼻子,“我怎会不帮你呢,我已经和玉机达成协议,你不必将梦夕公主娶进门,将她安置在净心庵即可,大婚你娶的是一个你很想嫁的人!”
很想嫁的人?谁啊?难道是···看到皇甫飞宵黠促的笑容,皇甫九天指着他,不可置信的说:“难道···是···你···?可是····”
“怎么,你不想嫁个我?”一丝危险地气息从他的眼睛迸发出来。
皇甫九天打了个冷颤,往后一仰,躺在榻上,掩饰住惊慌,慵懒的说道:“什么会呢,我已经自己的人了,而且从小到大我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是···,我娶的是新娘啊···”
皇甫飞宵一个转身压在她的身上,清淡的属于她的体香**着他的感官,大婚前本想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给她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可是她微微噘着的小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良久才压制住要她的冲动,游走在她**里的手停了下来,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头深深地埋在她的发颈间。
许久,抬起头,眼中还有丝丝的激情,“九儿,你只属于我一个!不管你要娶要嫁,那个人只能是我!我不允许任何人亲近你,就算是名义上也不行!”
皇甫九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亲了他一下,天真般的眨眨眼睛:“我最爱飞宵了!”
皇甫飞宵春思荡漾,再次吻了上去,两人胶漆难分之际,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响起:“王上,酸梅羹好了!”
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帮自己还有皇甫九天整理好衣着,打开紧闭的大门,看到青莲手中端的酸梅羹,皱皱眉头,不悦的问道:“怎么是酸梅羹?你不知道王上最喜欢吃莲子羹吗?”
“贤王息怒,”青莲跪在地上,心酸酸的说:“王上说莲子羹太甜太腻,想吃些酸的,奴婢这才···”
“想吃酸的?”皇甫飞宵探询的看向皇甫九天,目光停在她的肚子上。
“嗯。”皇甫九天吞吞口水,生怕他锐利的目光能看出些什么,撒娇的说道:“飞宵,不知道为什么我近来懒懒的,没有生机没有斗志的,就想懒洋洋的过着一辈子···”
“你想吃酸的?”皇甫飞宵再次问道,语气充满爱怜的,却根本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
皇甫九天无奈的点点头,“莲子羹太甜了,我腻了,就想吃酸的,一顿吃不到酸的,我就难受!”
“可否让御医诊断过?”
“没有!”
“青莲,你是什么照顾王上的!”皇甫飞宵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青莲怒喝到。
“飞宵,是朕不想看,不怨青莲···”皇甫九天急忙维护青莲到。
“朕?···”皇甫飞宵皱皱眉头不悦的看向她,答应我不在我面前自称朕,为什么还要···我自毁尊严扮女装要嫁给你还不能···难道只有离开王位你才能真正的属于我,不再高高在上···
寝宫的甬道上,青莲跟随皇甫飞宵的脚步低声说道:“王爷的心意王上都有收到···”
皇甫飞宵轻哼一声。
青莲抬头看向前面的男子,张张嘴,似要说些什么,瞥见朝这里走来的宫女,终究咽下没有说出口的话,在岔路与皇甫飞宵分道而去。
“梦夕,有心事?”玉机走到倚窗望月的梦夕身边,今天的月亮泛着清冷暗淡无光,梦夕握着右手发着呆。听到玉机的声音,哆嗦一下,迅速的将右手背到身后。
她的反映没有逃过玉机的眼睛,皱了皱眉,想好适当的措辞,说道:“你觉得皇甫九天是个怎样的人?”
“王兄···”梦夕惊呼一声,四下看看确定没人以后,呼了一口气,似抱怨似提醒的说道:“王兄怎可直呼王上的名讳呢,隔墙有耳···”
玉机不已未然的说道:“他这个王上当不了多久了!”因为他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在心中补充道。
望着玉机脸上阴狠的笑意,她心中突兀,有种不好的预感,强压住心中的寒栗,问道:“王兄要行动了?!”王兄在皇甫九天的身边安排了没有人能猜得到的隐形人,就像对付玄坤王朝的王上一样,时机到了,隐形人自然会决绝掉王上。
“梦夕,一切很快就会结束,有些事情你懂得分寸的,不要妄想欺瞒王兄!”感觉到梦夕的犹豫和心中的不安,他试探性的厉声说道。
王兄变脸如翻书一样快,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王兄很有自信的说一切都要结束,那便是他有能力掌控一切,结局已经注定,自己的欺瞒也是枉然;皇甫九天,你是个聪明人,从登基到现在十四年的时间没有人发现你的秘密吗,天皇王朝在你治理下已经位居三国之首了,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玩乐愚笨之人,实际上你是大智如愚,如果这场戏很快就落幕岂不太无趣了,我何不···
转念想到曾无意中看到王兄手中有一幅女子画像,虽然只是一瞬,但她的样子和自己心中描绘之人似乎很像···
思及此,为得证实,梦夕幽幽的说道:“王兄,梦夕记得你曾对一个女子念念不忘,还派出大量的人寻找她的踪影,不知王兄对她是何心思?”
诧异,怔怔的看了看梦夕,不知她怎会突然问起这个,还是答道:“她不会过是个伶人,长的清秀歌声清颖罢了。”最主要的是她是如梦居的人和那个人关系匪浅,这些你自然不必知道。
“仅仅如此吗?”歪着头一脸不信的看着玉机,“那你为何还要将她的画像带在身上,听卢侍卫将初来京城,你曾派人寻找过她,王兄,梦夕只是很想看看她是怎样一般模样,竟让您这般牵挂。”
“你怎会有突然想到这些?”他黑眸蓦地一沉眯着眼疑惑大看着梦夕,脑子中迅速回想着她近来去过的地方还有接触的人。
“没什么啦,只是突然想到,你就让梦夕看看嘛,或许看完以后我会告诉你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呦···”梦夕撒娇的说道,别有意味的看向玉机的眼睛。
只要注视着梦夕水亮的眼睛,自己就无法发作,当初若不是这双眼睛,自己或许已经掐死她铸成大错了,懊悔的叹了口气,自己还是无法拒绝这双眼睛,“你确定要看,”暗哑的声音没有令梦夕改变心意,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终究还是从衣袖中拿出那幅画。
打开画轴的手颤抖着,心底一沉,不可置信的看着画上的人。清秀的脸庞不能说是绝色,可是那双眼睛仿佛曼陀罗般对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不是含情脉脉的眼睛,不是妩媚妖冶,而是目空一切,轻蔑怜悯。何等的冷漠,竟让她仿佛看穿了人心,看透了世人悲哀。那双令人从心底发寒永生难忘眼睛,不禁令她想到母妃死时。
玉机眼中闪过一丝悲戚,“和她很想对吗!”抱着怀中哭泣的梦夕,眼睛浮现出母妃死时的景象。
父王并不爱母妃,却因为一句偈语“星辰变,神女现!”娶了母妃。当年的天狗食日,众人皆认为什么要现世了,三国国君派了大量人寻找“神女”。母妃本是琅月王朝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却因样貌与神女五分相似,被父王先一步寻得,顺应“天意”娶得母妃做王后。父王风流韵事数不胜数,怎会专情于一个女子,爱着父王的母妃,默默忍受着父王的风流还有后宫的明争暗斗,起初还每个月在母后房中呆上一两夜的父王在上官灵儿出现以后,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母妃还有其他嫔妃的房中。温文顺从的母妃最终在父王想要将她从后位赶下来之时郁结而死,死前却指着一幅画,第一次发疯愤恨不似常态,母妃口口生生的恨意犹如在耳,“我恨···真的好恨···星辰变,神女现···呵呵···我真的好恨你···为何我要长的和你一样···为何···我本来可以平凡幸福的过一辈子···都是因为你···我恨···真的好恨···我要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永远···”母妃的眼睛是温柔的就算恨也是绝望的恨,可是画中的神女眼睛犀利,似乎早已知道结果,神情充满嘲笑轻蔑还有怜悯。
第一次见到母妃绝望的恨意,第一次见到神女的画像,还有那双冷眼看尽世态的眼睛,两个哭泣的孩子都怔住了,那样的场景,那样的眼睛永生难忘。
“一样吧,正以为她像神女,所以王兄一定要找到她,杀了她!”还要从她的身上知道那个人的下落!掩饰心中的阴狠,温柔的拍着梦夕的脊背。
许久,缓和过来的梦夕怔怔的毫无表情的自语道:“你寻找她,想要杀了她,平息母妃的恨意?”看了一眼玉机,抬头望向清冷的月亮,闭上眼睛,眼前却还是那双犀利轻蔑还有一丝怜悯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睛,决绝的望着暗淡无光的月亮说道,“如果是这样,去杀了他吧,他是皇甫九天,神女的转世!”
“什么!?”大吃一惊,玉机扳着她的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是说···”
“是的,皇甫九天是女子,今天她在抱我的时候,我无意中知道的。”看看那种触碰到她的胸的右手,说道:“他若换成女装,定和画上的女子一样。之前我已经将他的容貌在心底描绘过了,除了犀利的眼神,两者样貌一样!”
“你确定!”对于梦夕敏锐的眼睛和她的断定,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只是此时甚大,还是下意识的疑问,答案无须梦夕给出,因为他早已决定今夜夜探皇宫!她是不是神女的转世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不是如梦居里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