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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商人

徐氏一族在“犬戎之乱”后才在洛阳定居了下来。那时侯,洛阳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城堡,仅仅因为是拱卫镐京东部的屏障而颇有名声。谁想周平王东迁,洛阳竟做了京都王城。在“王城料民”时,礼法规定:居住在洛阳城内的国人只能是周人部族。商人虽然已经不是“商人”了,商人在这个春秋战国交际之世已经不再公然被人蔑视,但在官署与世人眼里,却终究是言利小人。徐氏一族在经商交往中,对这种身份差别有痛彻心肺的体味。一介商贾,别说与高车驷马的王公显贵有霄壤之别,即便是清贫士子与寻常国人农夫,也常常不屑与商人为伍。

还好的是周平王为安定人心,破例下诏:凡在洛阳居住百年以上的“商人”,均可成为“国人”!据此徐氏一族便在洛阳不走了,后来诸侯乱战徐氏一族和当世大国晋国的上卿智氏拉上关系成立商社,北走狄路和东胡、朝鲜、山戎交易,南边和楚国屈、昭两族也有来往。更不要说徐氏兄弟一个在齐国为商一个在晋国为官,徐氏一族在这种官商两路的情况下,开始逐渐地改换门庭,使徐氏家族从世代商人的身份中摆脱出来,成为士大夫贵族的世家。

“兄长你确定这个什么斑鸠部族能提供大量皮甲,质地可比楚地犀牛甲?!”少年人直起身子对他的兄长说道。“自然如此这次和智瑶的兵甲交易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如果此时6681在这庄园内,就会认识这便是当时答应引荐他入洛阳的齐国商人。

“这倒是赵无恤甚至极为眼红,是相当好的战衣”少年认为仅仅是引荐觐见天子,可谓是小事一桩现在的姬仁恐怕巴不得有人赞助。

两兄弟正打定心思时便听见一阵爽朗大笑:“走马踏青,徐氏兄弟果然潇洒也!”随着笑声,林中小道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士子,紫衣竹冠,抱拳拱手间气度不凡。其中为首青年朱衣玉冠,英挺脱俗,却正是陈氏次子陈义。他大笑:“闻讯即来,徐氏来的好快,可是燕燕耶?”

“徐兄好辞令!”少年人起身疾步向前,便于那朱衣人四手相握,相互打量着又一阵大笑。

“陈兄别来无恙?”来者无意套了一句官场之礼。

“有恙又能如何?不如你在智氏为官威风”陈义却以此为真,揶揄反诘。“徐兄颇通医道也。”

“医人?啧啧啧!”“国中难道无人乎?”“国有人,人中无才也。”“子未入国,安知国中无才?”“子非子,安知我定入其国?”俩人边说边走,应对快捷不假思索,仿佛家常闲话一般。跟在后边的两个少年随从惊讶新奇,徐氏兄弟中稍大一点儿的高声道:“慢一点儿好不?这就是名士学问么?”前行的两人便大笑回身笑道:“呵呀,还有大哥呢!陈兄啊,这是我大哥徐代。大哥,这就是我平日向你们提起的陈兄义者也!”徐代拱手躬身道:“久闻陈兄大名,见过陈兄!”

陈义一本正经道:“徐大哥莫笑,与你的兄弟打了数年嘴仗,见面不来几句心慌也。”三人轰然大笑,徐氏道:“大哥这锤炼学问辩才,可得多多讨教陈兄了。”“请陈兄多多指教。”徐代不待陈义说话,便再次大礼一躬。陈义揶揄道:“徐氏兄弟啊,个个聪明绝顶,做好套子让人钻呢。我呀,不上当。”语态之滑稽,将徐氏徐代两兄弟逗得哈哈大笑。徐代拉起陈义道:“这次话可是多呢,对于鹘鸠肃慎不但其武力很高,而且善于经商更重要的是他们会打造武器,除了其地方不产铜锡可谓是一国之力,虽然不是什么大国但是也有成为大国的可能。”陈义边走边感慨,“徐兄啊,我可真是没想到,荒芜北地不咸之部竟然有如此有序的部族?燕国西北部晋国北部亦多有戎狄部族,可挤挤挨挨那么多部族,哪里比得上鹘鸠肃慎这般有序甚至有点像是最初的“商人””

徐代不禁哧地笑了出来:“陈兄啊,你这可真是将穷瘦当细腰了。商汤如此人物如此部族,数百年前武王伐纣,自然是靖从相望,百族相闻,一片兴旺之像。然而这成周破败荒凉,陈兄可不要只见其衰朽颓废之气,不见其族人兵强马壮,端的别有所为呀。”徐代颇有些怀疑,这陈义时常赞美戎狄之兵希望中原诸国接纳那些部族,就像晋国与北部白狄联姻、秦霸西戎、齐并东夷、楚平江汉之蛮一样,然而六国士子却呼其为“戎狄舌”意味为戎狄部族说话地舌头。

从外面看,徐氏庄园是个影影绰绰的谜。不太高的院墙外裹着层层高树,即或是树叶凋零的枯木季节,也根本看不见庄园房舍。面南的门房,也是极为寻常的两开间。绕过一道将庭院遮得严严实实的青石影壁,第一进是一排六开间寻常茅屋,看样子是仆人住的。过了茅屋,是一片宽敞空旷的庭院,三株桑树已经发出新叶,两边茅屋的墙上挂满了犂锄耒锹等各种农具,俨然农家小院。小院尽头又是一排六开间茅屋,中间一道穿堂却被又一道大影壁挡住了。走过穿堂,绕过影壁,一座高大的石坊立在面前,眼前景象大变——一片清波粼粼的水面,水中一座花木葱茏的孤岛;水面四周垂柳新绿,绕水形成一道绿色屏障;柳林后漏出片片屋顶,幽静雅致得令人惊奇!

陈义惊讶笑道:“里外两重天,天下罕见呢!”徐氏却是淡淡一笑:“也无甚新奇。徐庄里外之别,就是天下变化的步幅。”

陈义大笑一通,煞有介事地长声吟道:“怎么徐氏兄弟还歧视我这戎狄之舌,还不开饭?!”

“怎会如此,开鼎——!”徐氏立即打开一支鼎盖,透过袅袅热气便见油红明亮香气喷鼻,陈义不禁惊叹一声:“好方肉也!”又打开另一鼎,却见一圈雪白浓汤拥着一丛晶莹碧绿,煞是好看。陈义立刻认出是戎狄部族喂马用的野草,“没想到这野草也能弄到”陈义惊奇道“不过是商贾多行吃吧!”

公元前470年鹘鸠肃慎贤者桑无得(6681)携青牛、白马、白羊、黑猪、棕熊、驯鹿、海东青、美玉、红玛瑙、狗头金、陶器、奶酪、蜂蜜酒、香花酒、果酒、大麦酒、奶,糖、熊掌、卤制的牛肉、腊制肉、腌鱼、炙鱼、活的大马哈鱼、天妇罗、醋制的海菜、肉酱、果酱、蛋,奶做的酱、馒头(有馅料的那种原始馒头)、面包等物上船装了足足10船货船由50船龙首船护卫经东海由济水从齐国、鲁国、卫国、宋国、郑国等地进入洛阳准备进献周天子,50船龙首船其中20艘船满员各是120人共2400人,其中10艘龙首船每艘各60人共600人另有20艘龙首船每艘各80人共1600人,至于10艘货船每艘有280人10艘2800人,总共60艘一万两千人左右作为拥有强大战力的鹘鸠肃慎人来说,这些人足够完成向周天子讨要封建和威慑肖小的任务了。

洛阳暮霭沉沉以无王都所在之威严,虽经修缮也无昔日的繁华。远处一片帆影虽称不上浩荡,洛阳的国人们吃惊的望着船队,“冬!”随着吱吱呀呀的脚步声这个船队终于靠岸了。

从洛阳城门中飞速的奔驰出几匹黄马“天子诏:远人肃慎,朕北土也!今入洛献礼,不分国野皆可来观!”

“真真稀奇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来朝周王”

“这你可不知道了罢!《山海经》之《大荒北经》有言:“大荒之中有山,名不咸,有肃慎氏之国。”

“肃慎,亦称息慎、稷慎,早在虞舜就朝中原。据史载,舜北抚“山戎、发、息慎”,(山戎、北发以及肃慎皆为古时东北地区的少数民族,其与南蛮、西戎等四海之民“咸戴帝舜之功”。)一名鲁国商人侃侃而谈。

“这有什么听太史说武王在灭商之后,曾宣布“肃慎、燕、亳,吾北土也”一名洛阳老国人炫耀道。

“不学无术你可知肃慎、燕、亳是什么?”一名宋国商人不屑道。

“你……”老国人很生气。

“其中的“亳”即指“北发”,亦即“貊”,既然北发与肃慎皆是天子的北土,那么“北发”与“肃慎”就是天子之臣就不言而喻了”郑人郑风十分骄傲。

“可惜呀!”人群中有人叹息

“不是盛世啊!”当即人们分分摇头,也是在这乱世中就算是远人来投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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