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照进了莫子惠的闺房,我很早就醒了,说醒的早不如说一夜无眠。我穿上了莫子惠为我缝补洗过的黑色中山立领服,梳理了一下我的发型。转身把莫子惠的床被也整叠了一下,虽然没有女孩的手细致也算过得去吧!
莫子惠今天穿了一件很别致的侗族服装,她站在高高的望月楼上。一缕阳光照耀在莫子惠美丽的脸庞上,她一副很陶醉的表情!
我仰望着脑袋喊她的名字,她转身俯下身子冲我开怀的笑,就像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中人。我不由得一时看呆了!好看吗?来到我身边的莫子惠舞动了一下她的新衣服!
好看!今天的你真漂亮!莫子惠拉过我的手让我学着她跳跃舞蹈,她说:朱光!这是我们侗族最简单的侗戏舞,你快跟我学着跳呀!一会到了婚礼现在,我们就一起跳我现在教你的这个舞蹈,你姐看到你肯定会是又惊讶又惊喜!
我挣脱了莫子惠的手,不行!我学不来,我也不想学!我为我姐准备了一份大礼,她看到也会很惊喜很吃惊的!哦!是吗?能不能让我现在看看?不行!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和莫子惠进了厨房一看没有人,我问她,你哥哥和你父母呢?他们一大早就去参加婚礼了!莫子惠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青菜和一块肉。对我说,你先去洗脸吧!我一会就会把饭菜做好!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说:自从来到你家,让你家人破费了不少钱吧!朱光!你太客气了,你来到这里就是客人,我们只不过是做了我们该做的!
我洗过脸后,把一盆子山泉清水又还给了大自然,没有篱笆院的民族住房。我看到了路边一群刚刚从蛋壳孵出来的小鸡,正跟着母鸡身边叽叽喳喳好似很开心。我还又看到了天空偶尔飞过的小燕子,一只、二只、那边又飞过来了五六只。
这个时候在北方寒冷的冬季是无法看到的,只有在春天来的时候才能见到这样的景象!洗好脸了吗?开饭了!莫子惠站在厨房的门口喊我,来了!我几步就走到了莫子惠身边。
莫子惠手里拿着布巾想帮我擦干脸庞,我自己来吧!谢谢!折叠的餐桌上莫子惠做了两道看似很好吃的青菜,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坐在厨房吃早饭。我感觉轻松了很多,至少不用装成一本正经规规矩矩的样子。
莫子惠还像之前一样往我的碗里夹菜,我客气的也帮她夹菜。这一次我的脸没有红,她反而红了脸。她问我,今天参加完你姐的婚礼,你还会住在我家吗?
我回道:我不知道!那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莫子惠又夹了一块肉放进了我的碗里,咬着嘴唇说:你离开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起离开这里!
我深情的看着她说:抱歉!不能!我看到了她伤心的眼睛闪着泪花,她把脸埋在了米饭碗里大口大口的嚼咽着一幅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知道她哭了,我的心对她说道;子惠,不要哭了!我虽然不能带你离开这里,但我会留在这里,留在这里一直到永远。
九点的时候莫子惠蹲下帮我擦亮了那双黑色皮鞋,我很满意!她带着我起身去了莫邵诗雅的婚礼,一路上的行人很少也许他们都在婚礼的现场。路的两边都是鲜艳好看的花草,还有不停飞来飞去的蜜蜂。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莫子惠的长发,我闻到了花香的味道。跑进了花丛中摘了一朵自以为很好看的鲜花,插在了莫子惠的发梢间。她忙掏出手机去照看多了一朵花的美丽!
莫子惠微笑时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我说:你这一身衣服再配上这一朵好看的鲜花,格外显得端庄高雅。她对我说;今天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务!我问什么重要的任务呀?
莫子惠笑兮兮的不告诉我,说,这件事也跟你有关,别心急!待会你就知道了!我笑了一下,你说与不说,我都无所谓!
远处的鼓楼和萨母祠已经呈现在了我的眼前,莫子惠说的那个大空场此时应该是人山人海的。我却只看到了几十号人悠然的走来走去,空场的最上方摆着一个四方桌,两边六把座椅都端庄坐着村寨有名望的年老长辈。还有一把空着无人坐的座椅摆放在了六把座椅的最前方。
我看到了萨母祠门口的那一棵已有千年的老槐树,茂盛的树枝系着上千的喜福正在迎风摇摆。我没有看到莫子惠描绘中欢声笑语的人群,一身汉族穿着的我似乎没有引起他们不一样的眼光。
一条很长的红地毯两侧站着吹箫和吹笛子的年轻男女,他们正吹奏着十分欢快喜悦的曲子。几十号人前让出的一块空地上有六对身着好看侗族服装的年轻男女,正欢快手舞足蹈的跳着侗戏舞。
新郎和新娘也在他们中间跳着一支鸳鸯孔雀舞,新娘的双眼被一块红布蒙住了。她看不到前来参加她婚礼的人究竟来了多少。她也看不到站在人群中的我。一双燃着仇恨火焰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热闹非凡的婚礼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也没有人山人海拥挤喜庆的场面。我看南方举办的婚礼跟北方举办的婚礼几乎也差不多,只不过是多了几个人而已。
一颗杀人的心带着我来到了有诗雅的南方,可当我再次看到梦里现实中的诗雅时。心里的恨意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此刻我的脑海全都是诗雅柔情万种的好。
此时此刻望着一身红嫁衣的诗雅,我的心里很酸痛。她曾对我说过,她会嫁给我,做我的新娘!为我生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孩子的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可要跟我组建一个小家的爱人却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我还爱诗雅,很爱她!我要带她走,带她离开这里!天涯海角去哪里都行,只要诗雅能在我身边。我不能没有她!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她!
莫子惠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我低头看到了她手里的纸巾。你哭了!我对她惨笑了一声,她的眼睛居然也红了。我接过了她手里的纸巾,低头擦拭双眼的时候。
我看到了一只大脚踩在了我的黑色皮鞋上,看着沾有泥土和鞋印的皮鞋我很生气。我恶狠狠地顺着他的脚往上看去!是他!今天的新郎官!
我心里的怒火又添了一把火焰,他冲我抱歉的表情随即变成了喜悦的笑容。他连一句不好意思都没有说,我很愤怒!
莫子惠看到我一只手揭开了衣扣伸了进去,一把黑色的手枪随着我的手一并出现在了莫子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她惊恐的眼睛正张着嘴巴,莫子惠的手似乎很用力的拉了一把我的衣角。
我甩开了莫子惠的手箭步来到了新郎官的面前,一把手枪的枪口随即顶在了他的额头上。我不想做一个斯斯文文的狠角色,我留长了刘海。我留成了跟萧洒一样长的刘海,也变成了萧洒的模样,我要做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切万物仿佛静止了一样!
吹箫笛的人停了,好听欢快的曲子他们不吹了!
手足舞蹈的男女停下了脚步,他们也不跳了!
欢天喜地热闹的人都不说话了,他们都屏住了嘴巴!
端坐在座椅上的年老长辈,他们一个也没有站起来!也没有丝毫的惊恐!
所有的人面无表情,一张张脸都显得很从容。连一声尖叫都没有喊!
我每往前迈一步他就跟着往后退一步,我一直把他顶退到了村寨六个年老的长辈面前。
枪口下的新郎没有任何的紧张害怕,一双温顺的眼睛也没有一点异样的变化!唯一符合条件变化的是他跪下了!
还被红布一直蒙住双眼的新娘站在原处,一副十分镇定的表情丝毫也没有被突然发生的变故而感到奇怪!
居然没有一个人惊恐的尖叫,他们一个个冷静镇定的表情。让我很吃惊!怎么会是这样的局面,我不相信的眼睛四处望着人群。
莫子惠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一直在流泪!我知道她是在为我伤心流泪,而我却是一个即将要死之人!
今天我看到的,听到的事都让我感觉很蹊跷,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的我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我对新郎官说道:你踩脏了我的皮鞋了!我听到了他对我说,对不起!他又擦亮了我的黑色皮鞋!我原谅他了!
我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诗雅,她的眼睛虽然被一块红布蒙住,但她的两只耳朵却能听出我的声音。
诗雅她哭了!我看到蒙在她双眼上的红布已经被她的泪水湿透。我伸手解摘下了那一块红布,对她柔情的说道: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诗雅望着我泪流满面,朱光!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还请你谅解!
满脸泪水的我问道: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吗?我可以不去追究你犯下的过错,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们从新开始好不好?
朱光!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不可能了。诗雅说: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的新娘了,我们还是做回最初的姐弟吧!
我回道:不!我不要!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因为他?我大吼道;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他?
诗雅也许是被我逼疯了,也冲我吼道:是!我笑了,哈哈大笑,笑声很刺耳。
我狞笑着又箭步回去揪住了新郎的头发,拽到了诗雅的面前。我咬着牙说道: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打死他,我就不信你不会心痛?
诗雅也笑了,笑声很凄惨!你就算杀了他!我也不会跟着你走的!
我一把甩开了新郎把枪口顶在了诗雅的额头上,新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莫子也过去扶起了他,新郎没有为了诗雅冲过来跟我拼命。
我对诗雅说:既然我得不到你,不能拥有你。那我就杀了你,我要让他也得不到你。除了我之外谁都不配拥有你!
我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说:诗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走在黄泉路上的,我会陪你一起去!我对你承诺过,我永远都不会离你而去。
朱光!莫子惠大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冲到了我的面前。你不能杀她,她还有一个已经失明年老的母亲!
我回头顺着莫子惠指的方向看到了座椅上一个白发苍老的老人,一双长满皱纹的手里握着一副拐杖。
我对莫子惠说:诗雅还有一个弟弟,她死后!老人就有她弟弟养老送终吧!莫子惠大声的说:她弟弟死了!死了!我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诗雅的母亲,她失明的双眼居然流出了泪水。
我突然心软了,我想到了我远方的父母。如果他们得知自己的儿子杀了人,还自杀了!他们会痛哭成什么样子!
萧洒离开人世的现实,让他的家人哭得死去活来。那样悲伤欲绝的场景是否也会降临到我家,我仿佛看到了父母抱着我冰冷的身体痛哭的场景。
莫子惠告诉我说,在我来到子雅村寨的当晚,莫子也就骑着摩托车去了鼓楼,登上了鼓楼最顶层点燃了那一盏油灯。
也就是当晚我熟睡以后莫邵诗雅就来到了莫子惠的家,她坐在床沿边伤心泪流的看着我。轻轻抚摸了我脸皮划伤的伤口,诗雅还俯下头吻了我的唇。
第二天醒来我以为那只是一场梦,虽然我也曾怀疑过那不像是一场梦。但当我想到现实中的诗雅已经不爱我时,才对自己解释说那就是一场梦而已。
莫子惠还对我说:我穿着的这一身黑衣服也是诗雅给我缝洗的!我说:不是你帮我洗的吗?不是!我只是帮她把衣服晾在了绳条上!
我突然被莫子惠没头没脑的话搞得晕头转向,我狠狠的打了自己两巴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们搞糊涂了!
我冲着他们喊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坐在座椅上的一位年老长辈起身对莫子惠说:子惠!还是由你把所有事情的经过告诉这位远方的来客吧!
我一把抓住了莫子惠的衣服,焦急的问道:子惠!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子惠说;今天不是莫邵诗雅大婚的日子,明天才是!今天是为新娘的一位远方来客除煞的仪式!
莫子惠对我说:事情还得从哪天新人求福开始说起!
那一天莫邵诗雅和尼艾门他们围绕着那棵已有千年的老槐树,唱着求福歌开始了摇晃求福!一个系在枝叶上的喜福随着他们的摇晃掉落在地,莫邵诗雅从众多的女孩当中选择了莫子惠。
莫子惠来到老槐树茂盛的大树下,蹲下捡起了喜福并交给了莫邵诗雅。她和尼艾门带着沾到幸福的莫子惠进了萨母祠,把求到的喜福交给了为他们操办婚事的年老长辈。
年老的长辈接过喜福打开一看,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转手又递给了在坐的几位。他们看到脸色也瞬间变得很难看。其中一人走出萨母祠轰走了欢天喜地正在闹腾的年轻男女。
所有在场的人脸色带着恐慌,莫子惠看他们一个个阴沉着脸难看的可怕,心里也跟着紧张恐惧起来。莫邵诗雅假装从容的抚摸了一下莫子惠,让她不要害怕恐惧。
有一个年老的长辈对其他几人说道:不是吉利不吉利的问题!煞星符一年才往树上栓系一次,昨天刚系上今天就被摇晃掉落下来。有点说不过去呀?
另一个人回到:是不是没有系紧的原因?
他摇头说道:应该不会那么巧?恐怕那天要有事情发生?这煞星符掉落是一种预兆!也是一种警示!
他又对新郎尼艾门说道:你现在就回家骑摩托车去拉赫县,请那个很有名气的神婆过来,让她请萨母给我们预知一些化解的办法!
当天尼艾门骑着摩托车载着那个神婆就回到了子雅村寨,神婆在萨母祠门前的空场地上摆设了一个祭台。手拿一根老槐树上的枝叶,嘴里念念有声很诡异。
在场一些从未见过世面的年轻男女,一个个紧张的不敢出声。神婆又挥舞着树枝叶迈着八字步,来到了莫子惠的面前突然停止了舞动。
莫子惠此时很紧张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神婆只是在她身边停留了片刻就回到了祭台。一场请求善良的萨母显灵的仪式做完,神婆就把那些村寨年老的长辈叫到了身边。
神婆说:善良的萨母说此次煞星符掉落,不是并无原因?而是新娘子还有一段未说清的感情!
所有人都看向了莫邵诗雅,不会呀!莫邵诗雅说:我已经跟我前夫离婚了,我和他早已没有了任何瓜葛!
神婆带着诡异的眼神,又说:是吗?可善良的萨母说,最近几天会有一个身穿黑衣服的年轻男子,从远方而来!他就是煞星符真正掉落的原因!
这时新郎尼艾门说道:年轻男子!从远方而来!他和莫邵诗雅不由同时脱口而出,难道会是他?
神婆神秘一笑道:你们说的那个他,也许就是善良的萨母预知的那一个人!这个年轻男子一身的煞气,他的到来会给这个村寨带来灾难!
村寨年老的长辈问道:善良的萨母有没有预知一些化解的办法?
神婆回道:当然有!小姑娘你过来!是我吗?对!就是你!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莫子惠!
神婆起身离座对在场的人说道:眼前这个小姑娘也许可以化解这场灾难!
神婆对她说道:小姑娘!哎!到奶奶身边来!把你的耳朵凑过来,奶奶告诉你一个秘密!
神婆小声说道:善良的萨母说,哪位远方的来客是你的有缘人。接着神婆大声说道:你从明天开始就去风雨桥等这位由远方而来的客人!
你接他来到村寨的当晚,你要及时找人去鼓楼最顶层点燃那一盏油灯。告知全村寨的人,那位远方的来客到了!好让村寨的人为他安排除煞仪式!
神婆又叮嘱莫子惠,小姑娘!他来了之后你要在有限的时间去感化他,让他放下心里的仇恨!
天一亮,莫子惠和莫子也就去了风雨桥,一等就是一天。直到太阳落山才骑摩托车回村寨。
第二天又是如此早早来到风雨桥,等候这位由远方而来的神秘黑衣男子!
莫子惠一看今天的太阳又快到落山的时候了,以为那位远方的来客今天来不到了。
莫子也骑摩托载着莫子惠回村寨了,有两辆从后面驶来的摩托车超越了莫子也骑的摩托,坐在一辆摩托车上的一个女孩回头对莫子惠喊道:子惠!我路过风雨桥的时候,好像看到桥下的花草丛中躺着一个穿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
莫子惠和莫子也得知后,立马就掉头骑着摩托往风雨桥驶去,来到风雨桥后。莫子惠果然看到了躺在河水边。花草丛中一个身穿黑衣服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