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寂的读书生涯里,对于中国上古时代形成的天人感应理论,他略有涉猎,并非造诣深湛。
有些时候,他自己都认识到在读书上有些学杂了,可谓是博而不精,不过他在这个方面对自己很宽容,经常去安慰自己:作为一个有志于社会的读书人,知识学杂了,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比一无所知强很多。
宁成杰的恋歌如同春风,悠游自在的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起承转合,悠扬而进。
临近毕业,萧寂基本上找不到宁成杰了,向人打听,多是说宁成杰出去了,不知所踪。
那时候一幕幕毕业前的爱情悲剧正在上演,弄得满城风雨满地伤,看过了太多的伤离恨别时的眼泪,萧寂自己都麻木了,甚至是焦头烂额。
一天天空飘着微雨,如同老天送给人间的骊歌。
萧寂在收拾行囊的时候,宁成杰过来帮忙。如此时节,还有闲心帮别人收拾行囊的人,是实实在在不多了。当时只有林之永已经帮着萧寂收拾那间小屋里的书籍。
宁成杰还是笑呵呵很不靠谱的样子,对萧寂和林之永说:“别人都是一对一对有男有女,你们两个男人好意思么?”
萧寂有些语言,林之永很旷达,说:“那一对一对有男有女的,其实未必有我们这样轻松,你应该看得出来,有些是临别相送,他们的心里很受伤。我们至少没有那么多的伤。”
萧寂问宁成杰:“你的行李怎么办?”
宁成杰得意地说:“你忘了?我有自己的爱巢,芊芊这几天早就给我的行李分期分批取走了。”
林之永大笑,笑得眼角居然泛起了泪光。萧寂有些不知所措,本来是拿一本书的,却空着手走到行李包前,猛然醒悟过来,只能自失地笑笑。
宁成杰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就将萧寂的行李包打好了。
看着萧寂和林之永,宁成杰这个快乐的人才滋生出无限的伤感,说:“你们毕业后常来找我,我和你们喝酒还没有喝够。”
萧寂默然地点了点头。
宁成杰说:“没有人相送的离别过与悲凉了,我知道你们希望送你们的人不是我,如果你们希望的人没有送你们,我可以送一送。一个人走,真的不太好玩。”
帮着萧寂收拾好行囊,宁成杰急匆匆地走了。萧寂知道,有人正在等着他。
两年后,萧寂在山城一家酒店请了宁成杰和芊芊。
两年半后,萧寂只能和宁成杰一个人在同一家酒店喝酒了,宁成杰喝得痛醉,口中兀自叫着一个名字----芊芊。
那时候,萧寂得知芊芊终于嫁人了,新郎不是相爱多年的宁成杰。
爱情结束了,结束在人们以为已经瓜熟蒂落的时候。
再过两年,宁成杰给萧寂送来了结婚的请柬,新娘当然不是那个总爱垂着头的芊芊。
梦里花落,这是一个梦,这也是一个现实。
萧寂真的很觉得老天和宁成杰开了一个大玩笑,让这个总是很快乐的人学会了不快乐。
又是夜来风雨声,梦里花落。
这不是一个梦,这是一个现实。
踏着落花,宁成杰一个人向着正在酒楼下一个人吸烟的萧寂走来。
“还敢不醉不归么?”
“当然敢,为什么不敢?梦里的花都已经落尽,就不怕喝到醉时又有梦来临了。”
“那么,很好,我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