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一连三个不容拒绝的走字甩出来,宁成杰拉起萧寂,“走,到我的爱巢去看看。”
房子还没有装修,不过却有了炉灶。芊芊如同殷勤的主妇,忙里忙外的,居然在极为紧张的情形下变出来一桌很像样子的饭菜。
久在校园,最想的便是家的味道,而渐渐遗忘的也是家的味道。
萧寂没有任何客气的表现,一改读书人的风范,和宁成杰风卷残云,开怀畅饮。
芊芊没有上桌,始终行云流水地忙碌着。
窗子打开着,有花香徐来,有阳光很诗意地洒进来。
宁成杰良有感触地举杯说:“就要毕业了,我好像是一个很不靠谱的人,其实在心里我很留恋学校的日子。”
萧寂只是偶然抬眼,就发觉芊芊一直平视的眼睛微垂下去。芊芊又垂下头。
萧寂陡然明白了芊芊为何总喜欢垂着头,因为她对宁成杰的学校存有敬畏,对宁成杰的同学不敢平视。
这是个心思纤细而又极为敏感的女孩子。
萧寂也举起杯,说:“留恋或者不留恋,都终将成为过去。我们还是着眼未来吧。”
宁成杰说:“四年时光,我收获了很多友谊,我会记在心里。听说你可能留在这里,我们倒是可以常聚。当然,还有这一份爱情,我也会坚守下去,无论未来有什么风雨。”
芊芊抬起头,芊芊含着如春的笑意仰起头。
萧寂浅浅地喝了一口酒,说:“我知道你是个很重情义的人,未来如果有你常来常往,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毕竟只有你愿意和我不醉不归。”
芊芊最后端上桌的菜很特别,是一盘刚刚采摘下来不久的新杨树叶和点点春花瓣。
“这菜有名字么?”
萧寂问。
“这菜有名字,**在人间。”
宁成杰替芊芊回答了。
这菜其实没有名字,芊芊这么做,只是觉得很好看。
傍晚时分,宁成杰才陪着萧寂回到校园。在路上时,宁成杰说:“我觉得她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家庭主妇。”
这是宁成杰在萧寂的意识中说得最靠谱的一句话。
夜来风雨声,在这个春天的每一个梦里,宁成杰都会被风雨声惊醒,痴痴向窗外望去,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为什么总在做着这个梦?宁成杰百思不得其解。
“我为什么总爱做那样的梦?”宁成杰问萧寂。
萧寂正闲倚在小窗前,吸着烟,说:“弗洛伊德有解梦的理论,我没有看过,只是听说过。不管弗洛伊德怎么说了,我觉得天人感应这件事还是有的,你有这样的梦,也许是因为你的心其实很不安稳,情绪也很不安定。”
宁成杰将信将疑,思索良久,说:“做梦也死不了人,管它做什么。”
萧寂吸着烟,望着窗外那树繁花,一言不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