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骆风又喝了一杯酒后向萧寂要香烟的时候,华景波知道他已经醉了。
一个人容易喝醉的时候,正是他为情所困的时候。
萧寂虽然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但是他知道喝醉后滋味,也懂得一个人如果喝醉了不仅会伤身更会伤心。
至少在这个方面他比较有经验,这是在经历过很多次痛醉后得到的经验。
他没有把香烟递给骆风,他轻轻用筷子敲着酒杯,曼声低吟:“多情从来难堪问,为谁痴痴为谁狂。最怕落红时候,晚来风兼雨,三分惆怅七分伤。一杯愁绪正浓,倩谁问取,佳人酥手拭苍桑。素月新裁就,沈园楼台倚寒霜,难耐秋凉。可怜男儿心底事,旧梦无藏,新梦又断肠。”
骆风突然笑嘻嘻地说:“你这是谁的词?我听着很耳熟啊,把这首词送给我,我也想像你似地把多情挂在嘴上,其实却是一副铁石心肠。”
华景波看到萧寂的神色微微变寒,知道骆风的话触到萧寂的痛处,忙说:“骆风喝醉了。”
骆风啊啊着,一挥手,说:“我没醉,我怎么会醉?喝醉的是你们,只有你们才会醉。”
萧寂默然地吸着烟,随即自己也又喝了一杯酒,说:“要醉,大家一起醉。骆风,我告诉你,我早就对你说过,你承担不起这纠缠不清的感情,你过于单纯了,而且你的心你太软了。”
骆风乜斜着醉眼,含糊不清地问:“你心硬,换了你,你该怎么办?告诉我,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办?”
华景波一把拉起萧寂,说:“萧老大,你先走吧。你们再这么纠缠,明天也说不明白。”
骆风想站起来,却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嘴里兀自叫嚷:“华老三,你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走,我们还要喝,还要喝。”
萧寂闷声不响地离开了,出了小吃店走很远,还能听到骆风叫嚷着喝酒,我要喝酒。
离那家小吃店不远处的树影下,盈盈站立着一条素淡的身影,看到萧寂走出来,那条身影追了过去。
萧寂也有了醉意,没有留意身外的一切,有人喊他,他微眯着眼睛循声扭头看去,微微有些惊异,问:“你在等着他?”
云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凄然说:“他是不是喝醉了,我听到他在说酒话。”
萧寂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说笑话:“他那不是说酒话,是喊醉话。”
这个时候过于悲伤了,需要笑来缓解,哪怕仅仅是忧伤的笑也好。
云若目光凄迷,似乎含着哀求,说:“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你们想办法把他送回宿舍吧。”
萧寂点了点头,折回身又走进了小吃店。
这时骆风已经彻底醉倒,不再叫嚷。华景波正要背着他走,见萧寂回来,说:“我们把他抬回去。”
那一刻,萧寂突然觉得华景波经过见证骆风的爱情悲欢,已经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那个不识愁滋味强乐还说愁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