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熟读了那一阕词,在画室里沉思默想了一个上午,略有心得,铺开大幅宣纸,运笔如风,笔下长河奔泻,腕底风雷狂纵,心无旁骛地进行创作。
这几天总在风雨缠绵,也许是苍天原本多情,遣下风雨,以助万物生长。
骆风隐身于世事之外,心中只有创作,并无风云,他的才华得到了雨后生态般的疯长和汪洋恣肆般的释放。
萧寂本是江湖散人,于世事并无太多牵系,悠游地来如行云去如流水。给骆风留下了作业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画室一次。
照顾骆风饮食的事不可避免地落到华景波肩上。几天后,一个中午,华景波从校外给骆风采买来必须食物和纸笔用品,就碰上了云若。
云若当时手中拎着一袋水果,拿出一个递给华景波。
“他在做什么?好像一直没怎么看见过他。”云若平淡地问。
华景波晃动着手中的东西,说:“他在潜心搞创作,这可苦了我,要天天像个仆人似的照顾他。”
云若没有再说什么,把自己手中拎着的水果也交到华景波手中。
当时微雨斜飞,凄迷如同女孩子的情思。
华景**开画室的门,就见骆风如痴如醉地瘫软在那幅即将大功告成的画作前。
华景波把东西放下,特意把那袋水果送到骆风身前,说:“她知道你在创作,很需要滋养,给你送过来的。”
他虽然没有刻意说出她是谁,但是骆风心里是知道她是谁的。
有些人,有些事,心里知道,会更让人黯然神伤。
“问世间情是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这句词,骆风读过,他还听过萧寂对这句词的篡改之语:“问世间情在何处,却教人苦苦追寻。”
他伸出手,似乎要去碰那袋水果,然而伸出的手被什么力量阻挡住了,那只手僵在半途。
这个时候,也许可以这样说,问世间情为何物,总教人为之发苦。
萧寂其实一直在关注着云若,他知道这个女孩子此时心里柔肠百转,系着千千结,想爱,却又怕爱。
这是不知何去何从的女孩子的通病,也是人间的一种悲哀。
就在骆风苦心孤诣作画期间,萧寂有一次在早晨的时候遇到了匆匆来去的云若。
云若的面容有些憔悴,莫道不消魂,人总比黄花瘦。
萧寂对她说:“如果不能忘记,那么就不要为难自己。爱一个人并非是苦了自己,而是让两个人都快乐。”
云若艰难地笑了笑,说:“我大约是爱不起了,爱不动了。”
萧寂长叹一声,说:“有些时候,自欺欺人是最痛苦的事情。为什么要把爱情变得如此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