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锋冷冰冰地抛出自己的不屑:“好什么?自己的心事怎可以如此儿戏?”
方宝昌吹了一声口哨,揶揄赵恒锋:“你是不是害怕没人给你写信,怕在大家面前丢脸,才说不好啊?”
赵恒锋打算据理力争,他附近的林之永起身把他的肩膀按住,说:“众人皆醉我独醒,最没意思了,况且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萧寂倒是满脸好奇,说:“林之永说的有道理,有道理。我们做不得主角,至少还可以做个观众。要知道,观众决定主角的成败。”
趁着朱迪和卓明烨分发信封,萧寂来到骆风的身边,缓缓地坐下,扶着他的肩头,说:“这个游戏有些意思,你也许可以纯以游戏的心情玩一下。事事都要认真,但是万不可事事当真。”笑了笑,又用自己的手掌拍了拍骆风的肩头。
骆风从卓明烨手中接过了信封,发现卓明烨的眼神有些琢磨不透的异样,就明白了她是有些同情自己。骆风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卓明烨会看明白自己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我很好,我没事。
身边的同学都在埋头写着,沙沙的写字声在寂静的夜里很动听,如同心灵的纯真诉说。
骆风握着笔,他的本心知道这封信应该写给谁,但是此时此情又让他很难确定写给谁。他踌躇起来,迟疑起来,握着笔的手难以自已地颤动着。
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上,抬头,是华景波。华景波以少见的成熟稳重的目光看着他,说:“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想到了什么,就写什么。人不能欺骗自己的心灵。”
骆风点了点头,轻声说:“我懂得,我知道了。”
此时窗外是否飘着落花?此时正是明月当楼,长风当歌。
有人自行其是地打乱了既定的规矩,没有等待主持人发号施令,就极为任性地自己行动起来了。
这个人是敢作敢为敢爱敢恨的岑婷婷。
岑婷婷手里举着自己写好的那封信,笑着说:“我一直以来都对深不可测的骆风同学抱有极大的兴趣,始终想探探他平静的表面之下到底有多么深不见底。所以,我的这封信要亲手交到骆风同学手中。”
在同学们惊羡不已的欢呼中,岑婷婷轻盈如同飞花一样飘到骆风面前,一只手把自己的信封送到骆风手中,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骆风还没有写完的信封夺走了。
这是个玩笑,这不是个玩笑。这是个介乎在玩笑与非玩笑之间的很直接的试探。
岑婷婷与谭燕歌情缘已了自此陌路的结局早在那一年的春天就广为人知,这是寻常可见的咏叹调,大家几乎已经忘掉了。
但是岑婷婷没有忘掉,她以目前的自由身份有理由与骆风开开这个真真假假的玩笑。
骆风几近痴呆,木雕泥塑地任人摆布。
萧寂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跌宕起伏的插曲,他也目瞪口呆,不过他还是灵敏地发觉在另一边的角落里,云若若无其事地把自己写好的信封收起来,然后缓慢地起身,不久就渺然不见了踪迹。
他慌忙把自己手中的信封扔给了赵恒锋,说:“请接受我的刻骨铭心。”
赵恒锋心有灵犀地把自己的信封也交给了萧寂,说:“来生做女孩,给你当老婆。今生,此时,与你定下三生之盟。”
萧寂收起他的信封,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