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准备新年夜联欢会的节目,林之永找到了我,说:“我们弄一个三句半吧,也闹一下,让同学们认识到我们这些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担心自己有负重托,想婉言拒绝,就说:“我不喜欢说话,而且在很多人注视下会手足无措站立不安。”
他鼓励我说:“把所有人都想象成空气,我们就会从容自如,无往不胜。”
他如此坚持,如此信任,我倒没有理由推脱了,心怀忐忑地答应了他。
许星得知我要和林之永他们表演三句半,给予了我热情的赞许和积极的支持,说:“我们所生活的时代需要激情,需要勇敢地释放,你的确应该在这次表演中给大家呈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和一鸣惊人。”
他把林之永编写的脚本要去看了,还给我时说:“这个本子写的不错,没想到老林还是个如此幽默的人。一个幽默的人,其实是很有智慧的。”
我问他准备演唱什么歌曲,他很神秘地笑起来,说:“现在还不是揭开底牌的时候,过早地揭开,就失去了神秘的魅力。”
陪着卓明烨组织节目的方宝昌一天悄然到了我们排练的地方,看了很久,先是对林之永大加颂扬,之后笑嘻嘻地对我说:“阿蕊有点拘谨啊,没有完全放开,我给你当一回导演吧。”
林之永推开了他,说:“你赶紧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倒觉得阿蕊演得挺好的。”
方宝昌虽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放弃了给我们当导演的野心,对着林之永挤眉弄眼了一会儿就不无遗憾地离开了。
林之永对我们说:“不要受他的干扰,咱们自己排练自己的。我认为咱们的节目很不错,一定会让人耳目一新。”
夏菲不想在集体活动中有不积极的印象留给同学们,也在琢磨着自己的节目。我问她是否想到了,她说:“电视剧戏说乾隆有一首主题曲,叫做问情。这首歌,我多少会一些,就唱这首歌吧。”
听说她要唱问情,许星故作高深地微笑很久之后说:“哪个少女不怀春,一心扑在美术事业上的夏菲也到了向往爱情的时候了。”
我说那只是唱首歌罢了,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想法。他不容置疑地说:“看似简单平常的现象背后都隐藏着复杂曲折的心理,作为一个资深的情场高手,我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那天晚自习我们又在林之永的带领下排练节目,结束后我们回宿舍的时候看到了谭燕歌和岑婷婷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从校外回来,夜色很美,他们相随的身影在我的心里产生了梦幻般的吸引。
那时候,在我的心里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就停下了脚步。
林之永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轻声说:“与其临渊羡鱼,莫如退而结网。在有些事情上,不要羡慕别人,而要学会自己去创造。”
说完,他悠闲地踏着夜色走远了。
就在两天后的那个星期六,许星回老家了,听人说是陪着辛雨馨一起会去的。
那个星期六的下午,有雪。大雪纷纷扬扬地抛洒着,如同人们凌乱的心绪。
我站在宿舍的窗前向外望着,直到傍晚。我好像想了很多心事,又仿佛心中一片空白。
苏雨蝶什么时候回到的宿舍,我全然没有察觉。她大约是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终于忍不住对我说:“看雪看得这么入神的,你是第一个。不要再看了,雪中不会有白马王子过来。因为下雪的时候,王子都喜欢去喝酒了,没有时间来找你这个白雪公主了。”
我缓缓地转回头,缓缓地收回心神。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很不好,她诶哟一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没有。”我虚弱地反驳她。
“你有,你肯定有。”她笑着说,“不过你生的病很奇特,通常人们叫做相思病。”
我反唇相讥:“犯相思病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偷着喜欢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