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美丽的人偶,张修凡露出了怀念的神色。若不是相性不和,现在隐藏在他身边的那一位或许就要换一换了。
“所以也就是说!”过于平淡的语气听起来就是浓浓的嘲讽,“这几天你唯一的成果就是她了?这算什么?最后的底牌?!”
“哈?!你在说什么?”对话的另一方情绪激动,一把拉过少女的手臂,“你看看这绿宝石般的瞳孔,看看这精致的脸庞,看看这头发的金色光泽,还有这身躯比例的再现!哪一部分不还原?哪一部分不完美?到了现在你凭什么还能那么自信?你难道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明白的吧!”
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从张修凡瞳孔中倒映出来的,是一个多么竭嘶底里、多么狰狞可怖的面孔啊!明明是这么熟悉的面孔,但是却已经没有了曾经掌控一切的自傲神情。
“啊,明白明白,我当然明白!”
因为这幅面孔就是我自己的面孔啊。
“既然如此,那你……”
“我说!”打断了对方的话,眼眸依旧清冷,“你该不会以为,就只有你在做准备迎接最终决战。而我,只是在干等着吧?”
在对方的愕然中,张修凡摊了摊手。黑色基调的休闲服,背景是无边无际的纯白天空,以及坚实平整的洁白大地。
静谧荒凉的世界,两个宛若双胞胎的人类少年以及一个人偶般俏丽的少女。
明明是简洁明了的世界,但是却突然变得晦涩模糊起来。宛如被扼住喉咙般,一种窒息感突然涌了上来。
这是恐惧。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个身影从虚空中慢慢显现出来,静悄悄地站立在离张修凡半步远的侧后方。
蓝黑色调的风格,带兜帽的过膝长风衣,短裤长筒靴,还有那长短不一的黑色双马尾。
“这……这是……”
就这么一个皮肤略显苍白的少女,给对方带来的打击却是不亚于直接宣判了最终结果。
“你应该认识。”张修凡抬起手,“黑岩,我们最喜欢的几个角色之一。当然现在是作为我的底牌,这次对决的主要战斗力。”
低着头,随着压抑绝望疯狂的情绪扩散,整个世界似乎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很好很好!”看不清表情,嗓音嘶哑,缓慢却用力,“真是有胆啊,竟敢对她们下手。不得不说确实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抬起头,猩红疯狂的视线对上了那双依旧平静的黑眸。
“‘我们’最喜欢?”对方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懂什么,你的亵渎即使形神俱灭也不够偿还!”
“saber!”
“黑岩!”
轰————
大地在破碎,空气在颤抖,整个世界都被撕裂了,分成了两部分。
一边是幽暗深邃的黑色,另一边是耀眼夺目的金色。
看着初次接手就爆发出这么恐怖的破坏力,两边的主导者都是皱起了眉头,暗自屏息开始计算。
基于这个世界的特殊性,即使大部分动作都超越了人眼极限,但是却无法阻碍他们的观测,交手状况很快就变得清晰了。
不分上下。
眉心舒缓开来,张修凡看着对面那一副嘴巴都要咬出血的模样,却没有再开口嘲讽,只是默默抬起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上的黑色长直刀。
“准备好了吗?”
愤怒地看着张修凡,对方也抬起了手中的金色长剑。
金色的长剑华美异常,剑身上铭刻着神秘的未知符文,流光婉转。与其说是杀人的凶器不如说是精美的艺术品。
剑上传来的一股股暖流平复了持有者的情绪,似乎让他在开打前冷静了下来。
轻轻一蹬腿,张修凡的身影直接化为一道残像,一闪而过。
叮!
刀剑相交,却只是一触即离,只留下一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呼——轰!
身体还在大幅度动作而带来的僵直中,身后却传来了滚滚热浪,超过三千的温度,隔着老远就让张修凡的发梢都焦黄卷曲起来。
不过这枚散发着白炽光芒的超大火球最终还是没有击实目标,张修凡身后凭空立起的一道冰墙挡住了弹道。
出现地突兀,消失地也突兀,无论是火球还是冰墙。
连带着爆发出来的巨量水蒸气,就这么不到一秒内就消散了,好像刚才的只不过是幻影一般。
“你知道这些没用的,何必浪费时间。”从半蹲的姿势站起,转过身的张修凡如是说到。
“切!”
两道身影再次交织到一起,没有招式,只有单纯的速度与力量。
这里是梦境,准确来说是一个被完全掌握的梦境。
虽然是梦境中的战斗,但是却是真正的生死斗,败者会被另一方吞噬,最终补完这个张修凡名字。
战斗的两方都是张修凡的其中一个人格,在这里他们都是造物主,火球冰墙什么的确实就是幻影般的存在,一念生,一念灭。
不过在曾经的长久争斗后,他们都发现了梦境的规则,构造设定越简单,让其湮灭也越简单。
当明白这一规则后,宛如神灵般的那种毁天灭地的战斗消失了,战斗开始变得朴实起来,更多的精力花在了武器的设定上。
设定变得越来越复杂厚重,没有了那种刚抬起武器就被对方挥手抹消掉,最后空手的尴尬,战斗变得白热化。
虽然都是梦境的主人,但是人格与人格还是有差别的,这在之后的争斗中优势出乎预料地明显,多次叠加后,胜者越强,败者越弱。
在休整了损伤之后,终于迎来了决战,也就是现在这一刻。
叮——唰!噗!
抬刀格挡,却不料是一个虚招,急忙转身闪避,还是在肩膀留下了一个豁口。
张修凡提刀警戒,冷冷地看着对面那个正张狂大笑的家伙。
抬起左手压在伤口上,掌心燃起的火焰将血液蒸发,皮肉烤焦,滋滋作响,明明是极度痛苦的事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感觉怎么样,滋味是不是很不错啊?!呵哈哈!”对方放下了捂住脸部的手,露出了那狰狞的笑容,“不够,还不够!这点惩罚怎么够赎回你犯下的罪行!”
没有说话,重新双手握住刀柄,抬刀指向对方眉心,意思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