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宫内,众家夫人、千金已经在候着了。只是今日太后心情大好,请安的时辰比平日里早了些。
大臣的妻子携着自家的千金下跪,给太后、皇后娘娘和茜妃娘娘请安。“妾等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娘娘、茜妃娘娘。”
太后年纪虽然大了却依旧保养得不错,从眉眼、鼻梁、嘴唇几处也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好了,都起来吧。夫人们见过礼后就去偏殿里坐坐吧,哀家已经吩咐人在偏殿里准备了点心,小姐们就留下来陪哀家说说话。”
“是,妾等先告退了。”
皇后见一众千金都站着,好心地提醒太后,“太后,您瞧这小姐们都还站着呢,快些让她们坐下吧!”
“好,都坐下吧。安平呢,怎么不见她在?”
茜妃笑笑,拨弄着手上的指甲,“太后有所不知,安平公主一向得皇后娘娘宠爱,性子素来有些活泼,想来是请安的路上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给耽搁了吧?”
“茜妃妹妹许久未在宫里,怕是不知这宫里有些什么变化吧。”皇后端庄地笑着,哄着太后说道:“珥悦那丫头听说太后您回来了,说是要给您带份礼物,这不就来迟了些。”
“哦?那哀家倒有些期待珥悦带的是什么了!”太后笑得和蔼可亲,见座下的小姐中有几个合眼的,问道:“那两个姑娘是谁家的小姐?走上前来让哀家瞧瞧!”
被点着的两位千金赶紧上前,“户部尚书之女李若芜、礼部尚书之女王漓见过太后,愿太后福寿安康!”
“原来是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家的千金,恩,不错!”太后看了看皇后和茜妃,“茜妃和皇后瞧着如何?”皇后只是笑着点点头以示满意,茜妃则笑着说道:“妾身瞧着两位姑娘都是极好的,太后既然喜欢她们两个,可要赏些什么东西?”
太后点点头,“是要赏的,阿楼啊,去把妆奁里的那对白玉手镯送给李家的小姐,至于新送进宫里的那两批进贡绸缎就送给王家的小姐。”楼姑姑应了声:“是,奴婢这就去。”
“若芜(王漓)谢太后赏赐!”太后抬手让两人起来,“好啦好啦,去坐着吧!”
有公公进来禀报:“启禀太后,二皇子和安平公主来了。”皇后听玉子劭也一起来了,面上露出了笑容。“还不让他们俩进来!”
“是。”
“太后您瞧劭儿也来给您请安了,说起来您也好些日子没见着劭儿了吧?他最近在上鸿苑里边儿编书还得到皇上夸赞呢!”太后闻言心里边儿也高兴,她对玉子劭这个孙儿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玉子劭与安平公主一道进殿,众位小姐起身见礼,“见过二皇子、安平公主!”随后各自入座了。
玉子劭上前在太后面前跪下,磕了一头说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了,愿皇祖母身体安康,事事如意!”安平也上前去照着玉子劭的动作行礼,“珥悦给皇祖母请安,愿皇祖母平安长乐!”
“诶,我的乖孙儿、乖孙女儿,快快起来到皇祖母这儿来!”玉子劭与安平这才起身走到太后跟前去。
“哟,劭儿怎么瘦了?可是上鸿苑的事务繁多给累着了?”玉子劭闻言看了皇后一眼,笑着回答:“哪有的事,孙儿如今在上鸿苑算是清闲的,有皇祖母和母后关心着,孙儿哪会瘦呢?”皇后在一旁听见玉子劭这么说,本来笑着的脸微微有些尴尬,她知道儿子话里的意思,劭儿是在怪她。
“皇祖母,您怎么只关心二哥呢?您不知道珥悦在这宫里天天都想念着皇祖母,您瞧我都瘦了一圈了。”安平拉着太后撒娇,逗得太后直乐呵。“我的宝贝儿心肝儿,让皇祖母看看。哎哟,瞧瞧咱们珥悦的小脸蛋儿都没什么肉了,可把皇祖母心疼坏了。”
茜妃在一旁瞧着祖孙三人的笑容,心里恨得直痒痒,想着自己那个贪玩儿的儿子心里就有些气,璋儿也不知道来请个安顺便在太后面前讨个好。当初太后要出宫礼佛,她是念着陪太后出去能在皇上和太后心里留个好印象,这样对玉璋也有好处才去的,如今看来真是枉费了她一番好意。
“安平啊,方才听皇后娘娘说你是给太后准备礼物才来迟的,你准备的礼物呢,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呗!”
安平对着茜妃甜甜一笑,眼里却没有一丝高兴的神采,“这礼物是给皇祖母的,皇祖母都不急,茜妃娘娘你着什么急呢?”
皇后知道自家女儿是个口齿伶俐的,也知晓她这是在太后面前帮衬着自己,也说道:“茜妃妹妹此次陪了太后出了趟门儿,想必是更加了解太后的喜好了,不知妹妹可猜得出我们安平给太后准备的是什么?若是猜对了么……”皇后转头看向太后,笑得温婉,“太后可会赏赐茜妃妹妹什么?”
太后牵着安平的小手,说道:“若是茜妃猜对了,哀家这里自然会有赏赐!茜妃猜猜吧,看看咱们的珥悦丫头到底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给皇祖母!”太后说完又疼爱的捏了捏安平的小脸蛋儿。
茜妃见挑错不成,反倒给自己惹上了事情,心下不悦却也只能忍着。她面上有为难之色,笑道:“太后您这是难为臣妾了,安平一向机灵聪慧而且点子极多,臣妾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呢!太后还是饶了我吧,这赏赐与臣妾怕是无缘了。”
太后摆摆手,说道:“算啦,咱们珥悦是个主意多的,连哀家也猜不出来是什么。珥悦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拿出来让皇祖母瞧瞧!”
安平笑嘻嘻道:“珥悦猜想皇祖母这几日回帝京定会有些不适应,昨日我又听母后说起皇祖母没什么胃口,这才到一品居给皇祖母定制了一盒点心,都是开胃消食的,皇祖母吃了不必担心不好消化之类的。”
安平说完,她的贴身丫环就端了一盒点心上来,楼姑姑接过去装了盘才放到太后的桌上,见太后杯中的茶凉了,端起茶杯退下去,吩咐宫女换了杯热的递上来。
太后拿了一块色泽鲜艳的点心咬了一口,细细咀嚼了一会儿说道:“不错,这一品居的点心做得真是不错!皇后啊,你把珥悦教得如此乖巧孝顺,有功!”皇后谦虚一笑,“这都是分内之事,只要太后喜欢就好!”
“喜欢,怎么不喜欢!哀家喜欢得很,哈哈哈哈……”太后今日高兴,殿里的气氛自然是一片和乐融融。“阿楼啊,去将早晨皇上送来的点心分给各位小姐尝尝,哀家有了珥悦丫头的甜蜜点心啊,多的也吃不下了,倒不如让她们尝尝,大伙儿一起高兴高兴。”
众人起身答谢道:“谢太后赏赐!”
这时候殿外的公公又来传话,“启禀太后,永世郡主和安远世子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此时正和玉子劭、安平一道说说笑笑的没注意,皇后就吩咐他下去,“快请进来吧!”公公退了出去,皇后才轻声提醒道:“太后,又有人来给您请安了!”却没说是谁。
太后有些好奇地问:“哦?是谁啊?”皇后眼神往门外瞧去,说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先进来的是一辆轮椅,坐在上方的是位公子,不用猜也知道此人是安远侯府的世子。只见他双手转着轮椅从容地进殿,举止间大有安远侯的气质。而后进来的是一位娉婷袅袅的女子,行走间潇洒自如不带一丝羞怯,再看其面容有倾国之色、倾城之姿,原来是永世郡主。
只是太后不知她是永世郡主,瞧见她的第一眼就慌了神儿,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水。恰好这茶水是新换上的,正滚热,而不好的是安平公主就在太后身旁,被这热茶给烫着了手疼得叫了起来,差点摔下阶去,幸好有二皇子在一旁护着才没事。
太后身旁的宫女、皇后身旁的宫女都是乱做一团,一边仔细太后有没有烫着,一边又将安平公主扶起来坐好,慌着去请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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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①本章中夫人、小姐们自称的“妾”并非妻妾之意,此“妾”意为现代汉语的“我”。②安平公主只有在皇上、皇后、太后以及自己的两位亲哥哥面前才自称“珥悦”,也只有他们才能直呼安平的名字。③茜妃的“茜”念作x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