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岩正想说着什么,只听得小二说道:“客官,慢转身,您的女儿红、花生米,客官慢用。”
既然酒已到,孔岩、曾顺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三杯酒下肚,肠胃顿时暖和起来。孔岩见酒喝得差不多了,便将那事原原本本的说了起来,曾顺唏嘘不已,没想到才一日未见,竟然发生如此之事,当即说道:“那你身为孔家的执法官,自然有权去章丘探查清楚,况且那罹难的又是你的大哥,不过,此事你需要向衍圣公言明,毕竟衍圣公在朝廷之中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奥,对了,你既然怀疑那周保,不如我陪你去吧!正好这段时间我父母都不在家。”
孔岩回道:“恩,正好我也想请曾兄随我去一趟,只不过还不知衍圣公找我何事。”“不用担心,孔兄,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吧!我们向店家借一捆绳子,把那孔大总管救上来吧!免得把他冻死了。”
曾顺既如是说,便早早地付了钱借了绳子与曾顺一起去救孔福,快到那沟时,曾顺忽然大叫一声,大呼不妙:“我们喝了这么多酒,浑身都是酒味,让那孔福知道,岂不是又惹出无穷的麻烦。”
孔岩亦觉得此事有点不妙,忘了不喝那女儿红,但后悔又有何用。想着只能壮着胆子与那孔福说,实在借不着,我们便先去酒肆喝酒喝完酒,才从那老板的手中借到绳子。
想着,便与曾顺一说,两人都觉得可以,便晃晃悠悠的去了,才到沟边,就只见孔福正冻在那里瑟瑟发抖,二人连忙把他叫醒,孔福看着二人脸颊处略有点红晕,很明显是喝酒了,心中恼怒,可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内心无名之火顿起,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跑去喝酒了,全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等遇到机会,你看......
二人将孔福拉上来,赶快解释了一番,看孔福的眼色好了许多,便一起加快了脚步,不一会便来到孔府的前上房,见到了来回踱步的衍圣公,时不时还往外面看去,恐怕是等坏了。孔福看到这,赶紧跑进去在门槛外面禀告道:“爵爷,小的回来了,那孔岩曾顺在门外候着呢,您看......”
衍圣公看着面前的这个奴才,呵斥道:“本爵让你卯时就去,而如今呢,已经巳时初刻,你告诉我,去请人需要花这么长的时间吗?”
“不是,爵爷,是那两位公子------不是,是奴才,奴才不该掉到沟里去,耽误了爵爷的大事,请爵爷恕罪......”
衍圣公没有说话,任由孔福在那里告罪,孔岩曾顺在下人在引领下到了大堂,看到面前的这一幕,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回事。
衍圣公缓缓从袖筒中拿出一封信说道:“孔福,辅国公来信说,说你依仗圣府权势,在外欺压良民,败坏圣府名声,是否有此事?”
衍圣公如此问,孔福自然不敢承认,连忙说绝对没有。
孔岩看着面前的孔福,听到衍圣公所说的辅国公,心知孔福之事必定被上面派来的钦差得知,所以发信询问衍圣公,思前想后一拉曾顺的衣袖说道:“族叔,在下觉得此事绝非空穴来风,而且辅国公既然亲自来问,必定有证据握在手里,所以必定要严加处置,否则难以向辅国公交差,亦难以向朝廷交代。”
曾顺亦站出来说道:“爵爷,在下对孔福之恶行也早有耳闻,如果不惩处恶奴,恐怕会累积贵府的声誉,而且先师孔子的在天之灵亦会不安。”
孔子虽没,但他在孔家人的心目中也是极其重要的,而且这也是孔家可以几千年而不倒,比较重要的原因。
想到这,衍圣公一声吩咐叫人拉着孔福去让辅国公处置,以证明自己与此事无关,毕竟,圣府的声誉高于一切,况且恶奴确有过错。
孔福见状,这二人一唱一和,要将自己的性命断绝,便拖着身体跪着向前说道:“爵爷,奴才冤枉啊......”
此时说冤枉,已是太晚,说着就被下人面无表情的拉了出去,送到驿站。衍圣公站起身来说道:“孔岩,你想必刚才也听到了,辅国公已经到了曲阜,说是奉陛下之名祭祀元圣之庙,而且过几日纳兰容若即将到达曲阜亲自送你入京,所以此次祭祀元圣庙就由你还有曾顺带着辅国公行礼......”
“不过你要切忌,此人老谋深算,千万不要与他多说话。”
“是,不过侄儿有件事想拜托族叔,就是在下的大哥日前被章丘县令悬尸在城门,不知犯了何罪,恳请族叔恩准,等辅国公祭祀完之后,在下可以马上起程,前往章丘,一探究竟。”
衍圣公闻言大怒:“什么?我孔氏子孙竟然遭到如此折磨致死,此时你定要查察清楚,回来禀告本爵,本爵一定要奏报朝廷。”
衍圣公是真的生气了,孔家千年而不倒,在朝廷中自然是很有势力的,区区一个县令竟然敢如此折磨孔家的后人,无疑这是对孔家的无视,甚至是挑衅。
“多谢族叔!”
如此二人便口称告退,曾顺却最是尴尬,本来自己辈分这么高,衍圣公却理都没理自己这个茬,便让自己告退了,等有一天......
孔岩望着面前这座气势恢宏的府邸,突然觉得或许真如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所说的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一样,这圣府或许也有一些藏污纳垢之处,无视王法之人。
越想越觉得,等有一日自己如果当了方面大员,一定上书朝廷,请求对衍圣公府进行彻查,以彰显圣家气派。
不一会,便来到驿站,向驿丞询问住在这里的辅国公,那驿丞一听便立刻说道:“公爷在二楼天字号房间,不过真奇怪,下官本来想让爵爷舒坦一下,没想到公爷让一切从简,甚至把服侍他的几个婢女都赶走了。”
听那驿丞如是说道,突然觉得这位传说中的天潢贵胄,看起来还是不错的,起码懂得物力维艰的道理,不过,把侍女都赶走的话,或许他有什么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吧!亦或许陛下派他来,另有深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