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三年,即公元1684年。
海霹雳施琅帅FJ水师收复台湾,就此南方抗清势力几乎平定。
康熙决定巡视江南,一路之上黄土垫道净水泼街,每隔三十里就有接驾亭供皇帝歇息,临近曲阜时,街道两旁更是搭起了戏台,可谓声势浩大。
明为巡视河工漕运,实则欲尽收前明遗老遗少之心。便于曲阜举行盛大的祭孔典礼,以示朝廷尊孔崇儒之心。
衍圣公抬头见天色尚早,心中便安定下来,今天皇上要举行祭孔大典,他赶早带着诸先贤的后人在孔庙面前等候。
他一摆手,让孔福叫孔岩过来后,对他说道:“陛下祭孔完毕之后,需要到诗礼堂举行经筵,你是否愿意前往?”
“咳咳咳,族叔,侄儿我偶感风寒,只怕会亵渎了圣驾,还是不必了吧!”孔岩眼睛滴溜一转忽然装作咳嗽的样子说道。
衍圣公听他这么回答,有些失望,也心知这次经筵绝对不能有失,便道:“罢了,你去吧!注意身体。”
“是,多谢族叔关心。”孔岩给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孔福,你还是去石门山去请孔尚任回来吧!”
衍圣公看着孔岩的背影,想起之前四氏学学录向自己讲的一席话:“孔岩身体柔弱,生性老实,几乎时常被学堂里的同窗戏弄,孔岩无父无母以旁支身份如此,也着实不易,公爷请放心,能到四氏学堂学习的几乎都是我们孔孟颜曾先贤的嫡系后裔或者关系极近之人,所谓打烂骨头连着筋嘛!也不过是小孩之间闹着玩罢了。”
衍圣公越想越觉得有趣:“这小子,起死复生之后竟然这么滑头,有趣。”
孔岩转身回去,恰好看到圣驾降临,衍圣公迎上去施礼下跪道:“臣等拜见陛下。”
“平身”
孔岩起身时,一瞥发现,康熙穿的是祭祖的服饰,行礼时行的是三跪九叩大礼,可谓庄严隆重。
诗礼堂上
“孔先生,真不愧是博学鸿儒,圣人后裔,不过不知孔先生认为,如今比之前明如何?”康熙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孔尚任放下手中的《大学》,在堂上踱步,实则想揣摩皇帝的用意,说:“陛下谬赞,秀重实不敢当,自从顺治元年十一月十九日,逆贼李闯攻克北城内城,崇祯于煤山自缢起,至今已然四十余年,当年的战乱早已变成了今日的升平,而我等圣贤后裔,亦蒙陛下护佑,在下以为如今胜前明十倍......”
康熙听完,暗自微微摇头,说道:“孔先生所言极是啊!”
群臣纷纷附和,站在外面少年也学着那些大臣的样子跪下,鹦鹉学舌般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少年大的也不过是二十岁上下,小的也在十六岁上下,都是孔孟颜曾仲五先贤的后人,纷纷惦着脚,想一睹龙颜。
其中一位体格高大体态有点健硕的少年用手碰碰孔岩低声说:“重黎,你看皇上似乎不太高兴。”
孔岩瞥了曾顺一眼,说道:“住嘴,不想要命了。”
康熙对着身边的衍圣公询问道:“孔氏之中,那位麒麟才子呢?”
衍圣公出班回道:“禀皇上,此人就在堂外,不知陛下是否接见?”
康熙向外瞟了一眼,似有深意的说:“不必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经筵结束,诸先贤后裔簇拥着出了孔庙,一时都活泛起来,其中一位少年更是叫嚷着要去爬山,说的简直是天花乱坠,好像不去这个山就白来世上走一遭似的,什么山上恍如仙境还有仙女在上面奏乐跳舞,说的有鼻子有眼,听的那帮人均心向往之,那人回过头来对着孔岩说道:“孔岩,你去吗?”
孔岩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曾顺看孔岩这么看自己,心里也明白了,这次骗人大计怕是要胎死腹中了。
众人看看孔岩的表情,又联想刚才不知经过曾顺夸大多少倍的话,一下子也豁然开朗,明白自己刚才差点被骗,纷纷向曾顺投以愤怒的目光。
看着瞪的一个赛一个的大眼,曾顺顿觉无语,不过就是以一种非常善意的谎言,带着你们一起去踏青吗?虽然那山上几乎除了树还是树,奥,可能还有一些草,当然走多了可能还会出现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亲吻你的肌肤,但这些又怎么了?
曾顺看到那么多人看向自己时,顿时没了底气,笑呵呵的说:“我真没骗你们,不信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呃......我先走了。”
说完,曾顺几乎是以五十米赛跑的速度,逃离了这里。
孔岩看着迅速逃跑的曾顺,一阵无语。
曾顺逃跑的瞬间,众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默契悄然达成。
孔岩也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特别是众人看向他的目光,这目光总有点难以说出的诡异。笑嘻嘻的说:“诸位族兄族弟,这一切可不关我的事啊!”说完这句,孔岩跑的比曾顺还快!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嗖”的一声跑出去的孔岩,内心暗道:“这小子,死而复生之后怎么变得这么滑头。”
念头刚刚闪过,就见孔岩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少年们纷纷追将上去。
看着跑的无影无踪的孔岩,少年们不禁疑问:“难道生病可以把人的身体变得这么好吗?还是可以改变人的性格?”
这些少年可是对于今年十月份的之时,孔岩生的一场大病记忆犹新,那日衍圣公以及学录还特意去了,在曲阜传的更是沸沸扬扬。
没想到城中名医都说无能无力,请另请高明,都准备安排后事了,只一夜功夫,孔岩的怪病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经常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甚至连自己的叔叔叔母都不认识了,犹如记忆消失一般,不久之后,也就恢复如常了,家里人也没放在心上。
可街坊四邻可传开了,各种谣言,不绝于耳。
“我觉得孔岩一定是是鬼,要不他怎么会死而复生呢?”
“我觉得一定是山中的妖怪”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看是仙人所救,你们不知道就在那天晚上我自己看到一个身穿华美衣服面容枯槁全身布满白光的仙人来到了孔岩家的墙外,兀的一下,就消失了,肯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