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余善施哪儿也没去,唐易封将闻忧接走后,她直接回了家,给自己做了一顿大餐,这期间接到同事打来的电话,被她婉拒。短时间内,她是不打算去任何可能会喝酒的场所。酒是毒,得戒。
日子一如既往,循规蹈矩。唐骥远会经常打电话过来,她语气平淡没有起伏,渐渐地电话不再频繁,仍谁碰到个暖不化得冰都会挫败十足。
唐骥远刚从父母家吃完晚饭回家,被催婚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所以余善施没有将他剖析得彻底。他是想要负责,来自母亲的压力占了一半。比他小的唐易封都快当爸了,他认识那个让唐易封当爸的女人,唐易封带来和他们一起打过麻将,余善施也是一起的。
余善施是个安静的人,第一眼印象是这样,后来的接触更是这样认为,一直以微笑示人。后来在街上碰到她和一个男人手牵手开心的说说笑笑,才知道原来她也会有除微笑以外的表情对别人。不,对余善施来说,那个男人不是别人,他才是别人,所以即便给她打那么多电话,她也能做到不在意。
她看起来那么的无懈可击,光是几个电话也足以让他感到挫败。
他到酒吧去本是找人,人没找到,倒是看见了独身一人她。从远处看已有几分醉意,不免感到疑惑,谁的男朋友会放任自己女友独自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喝酒?他觉得他需要将她带走。
谁知她竟落了泪。在她挣扎中将她带出酒吧,外面路灯的光亮让他将她悬挂眼角的泪珠看得一清二楚,喝醉了连伤心都那么克制。
突然有了好奇心,她怎么了?不过当下的问题是应该是将她送回家吧。给唐易封拨了电话一直未接听,无奈只得带她回家。
到家之后,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好,某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陌生的环境,醉眼环顾四周,“咦,这是哪儿?”
唐骥远将她丢到沙发,直接进了厨房,打算煮点醒酒汤。刚打开火,腰上突然环了一双手,心莫名一动。扯开她的手臂转身看她迷蒙着眼,身体软绵绵似要倒,赶紧接住她。
“告诉我,你是谁?”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就是我啊,还能是谁,我知道你是谁,让我想想,我记得你,唐易封他堂哥,那个很深沉的人,看不透。”还知道他是谁,估计还可以继续喝。不过她眼中的他倒是和大家看法一致。
等她折腾完了已经大半夜了,熬的姜汤也没喝。坐在床边看她睡颜十分肯定的猜测,她失恋了,她的眼睛告诉他的。有了这个认知,他仿佛着了迷一般伸手轻抚她微皱的眉头。她突然间睁了眼,以为她酒醒,镇定的收回手,然而她突然坐起身,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唇贴了上来。
他知道她酒还没醒,知道她有点近视,莫非是把他当成前男友了,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她,但是双手却搂住了她,化被动为主动,迷离的双眼微睁,引他入梦。双手在她背上游移,缓缓滑入衣内,嫩滑的肌肤更令人心神向往,将她顺势压在身下,身躯紧贴,他散了她的发,解了她的衣。一个醉酒,一个清醒,清醒的,现在也醉了。
所以,余善施错了,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主动,他也没有阻止。
第二天梦醒人空,留下激情后的余香,耐人寻味。
前前后后两人见面次数加起来也不过三次,能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归结于她在打麻将上的算计,算是颠覆他的看法,人果然不能看表面,那么安安静静少言少语的人在打麻将上可不含糊。
听唐易封说,能认识她就是在学校外的简陋茶楼里,老板还特别强调她是那里的常客。他听后不咸不淡随意应了声,心想这么大瘾是怎么考上大学的,后来才知,麻将是她上大学才学会的。
他觉得他需要找到她,起身翻找手机,点亮屏幕,唐易封没有回昨晚的电话,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再次拨通唐易封电话,这次电话很快接通,却是一个女人接的,闻忧,因为怀孕两人已经同居。
找唐易封要了余善施的电话之后,不顾他的疑问直接挂断,给她打过去提示已关机,大概是没电,那就说明没回家。重新拨回唐易封电话,问了余善施除了麻将室最爱去或最想去的地方,唐易封问了身边的闻忧,得知她其实也只和认识的人打麻将,除了这个就是在家里睡觉。忽视唐易封问他怎么了直接挂掉电话。倒躺床上,不一会儿来电铃声响起,是唐易封,告诉他说余善施之前提过如果失恋会选择去蹦极,寻求比失恋更令人无力的感受。
他隐隐期待着,她果然真的在那里,她的表情多了分漠然,连带着说话都变得冷漠。
站在阳台,烟头星光指尖亮起,眺望远处灯火阑珊,眼神冷清。母亲催婚的话和余善施漠视的态度相交织。这一切没有逻辑可言,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大可不必这样放低姿态,但他内心有个声音每天都在跟他说,如果他现在不以此为借口,以后一定会后悔,这大概是某种预知能力,又或者他早被唐易封叫她来打麻将第一次见面时的印象深刻所吸引。
所以才会在她那天早上跑路之后,有一股名叫不甘心的情绪,要找到她。找到了又怎样呢,人家压根没把这当回事。
他不靠香烟解愁,这玩意儿就像酒一样,没有实质性的帮助,更大的作用是自我颓废,因此烟燃尽时,他也不过点燃时抽了一口,更多的时间是在思考。一个不在意贞操的女人还能用什么方法把她弄到手。这个时候能帮上忙的只有唐易封了。
“你知道的,独自一人在外闯荡有多不容易,有人跟我争西郊那块地的项目,你们公司的人嘴巴太严,撬不出口风,我这还不知该想什么对策呐”唐易封大学毕业没有回家,选择了留在a城奋斗,从公司新人做起,现在也算中高层。
那块地的项目指标符合条件的就那么两三家,公司的决定早已出来,暂时性保密没有公布而已,以这个作为条件把结果告诉他而已,不算吃亏。他给予回答:“好。”
闻忧现在怀孕,不再适合出来疯玩,以前熬夜通宵也是常有的事,如今稍稍晚一点打电话过去,不是没人接就是唐易封接,然后被告知闻忧已经睡了。
余善施百无聊奈的窝在客厅沙发上,环顾屋内各角落,因为户型小装修的时候花了些心思。想不起当初执意要买这套房的理由,现在倒是越来越欢喜当初背着父母订下了这套房,各类东西的归置一点儿也不显杂乱。倒不用担心来客人会拥挤,一般除了闻忧也不会有什么人会来,连父母都嫌弃这房子太小。
电话铃响,拉回余善施发神的思绪,看来电显示,唐骥远。刚接通,她还未开口那边就传来不容拒绝地声音:“出来陪我吃饭。”
余善施看了下时间,晚上十一点还有什么可以吃?她表示不想出去。
“不出来也可以,我上来,你做给我吃”
……
“等着,换衣服”她自然是不知车内不止一个人。
唐骥远挂了电话,盯着副驾驶上晲视而笑的人,眼睛里面明显写着你也有今天几个字样。
“你可以走了”某人毫不犹豫的赶着刚刚还为他出谋划策的人。
这大晚上的,就把他丢这儿?唐易封叹一口气,有异性没人性。“你一个人搞得定?”
唐骥远看了他一眼,从容地说:“我是让你帮忙,不是让你多事。”
唐易封听后,无奈一笑:“枉我这么多天以来,晚上早早哄了小忧睡觉,现在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不管她打不打电话给闻忧,你会允许闻忧晚上出门?”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因为闻忧怀孕不能马虎,他还逼迫她辞职了。唐易封点头,表示赞同,自觉的开车门下车。留下唐骥远一个人等待。没过多久,他看到了由远至近的余善施。
余善施上了车,顿觉一股凉意袭来,车内打了空调,车外白天炙烤的地面留有余热,强烈的反差引来不适,唐骥远见状,将空调温度调高。
余善施见此举,内心评价,闷骚。
车内氛围尴尬,唐骥远本就话少,她也不善于对只见过几面的人找话题,哪怕是已经有***的关系。
唐骥远在开车的间隙,斜看了她一眼,她的注意力在窗外,打破沉默,“想吃什么?”
余善施听闻,偏头看他专注的直视前方开车,说:“不是你要吃吗?”
“我随便,你呢?”
“我吃过了,还不饿。”她晚上不爱吃宵夜,除了闻忧来找她会叫外卖,一个人的时候,宁愿饿到第二天早上,也懒得去厨房,叫外卖更是不愿意,谁知道等外卖到了她还想不想吃。读书的时候吃多了垃圾食品和地沟油,现在工作不是在单位食堂吃就是自己回家煮,单位也会聚餐,但吃不多也吃不饱,往往回家还要自己动手重新做两道菜,或者就在餐桌上用啤酒填饱肚子。
余善施喝酒不容易醉,但只要醉了那就是不省人事,不然哪儿会出现这些事儿。
“你总得习惯”唐骥远眼中暗光一闪而逝,她总得习惯他会经常性很晚吃饭。
余善施没听明白:“什么?”
不理会她的不解,自话自说:“北桥新开了家中餐,味道不错,二十四小时营业”朋友留学归国,刚开业两周。
既然已经做决定,还问她干嘛。其实他只是礼貌性的一问,不管余善施说吃或是不吃,他都会带她来这里。
餐厅地段好,环境也不错,到了现在三三两两的客人,慢条斯理用餐,不慌不忙,低声谈笑,不至于影响他人。
“你真不吃?”菜已上桌,唐骥远见余善施纹丝不动,问道。
余善施点头:“我不饿。”
唐骥远说:“你看着我,我会吃不下。”
“我没有看你”两人相对而坐,她分明是在盯着他身后餐厅装潢发呆。
“你不看我,我会更吃不下。”唐骥远压低声音。
余善施平时除了爱看动画片,偶尔还会听听民谣,仿佛真的有一个背着吉他,周身弥漫浓雾,拨不开也吹不散的神秘人站在眼前,望着他的背影,疾步上前,冲到他面前,揭开面纱发现他五官任然模糊,流浪人注定不被世人永记于心,今天遇见了,明天就忘了。她就想做个流浪人,不被人记住,也别来打扰她。
唐骥远送她回家,临下车之前,她对他说:“我们不合适”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沉着脸打断:“你告诉我,什么才算合适?是相看一见钟情,还是日久情投意合?”
余善施沉默,原本准备好的话,现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唐骥远见状,抚平自己的情绪,淡淡开口:“下车吧,我不想给你压力。”
唐骥远知道她的想法,她却不明白他的心思,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她的探究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