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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惊现祸兽

临近冬日的荒原夜里寒冷异常,维诺德和里欧窝在一个地洞中,围在篝火旁,裹着兽皮喝着酒。篝火上架着条狼腿,烤得金黄的狼肉泌出点点的油脂,滴在篝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克朗普交付的任务已经完成,十头霜狼的尸体挂在魔导机车的两侧,放在地洞的外边,里欧用魔法冻住了那些霜狼尸体,防止血腥味引来大批的掠食者。

下午的时候,两人乘着魔导机车追赶狼群,把失去了头狼带领,吓得落荒而逃的霜狼追得精疲力竭,里欧的魔法轻而易举地取走了群狼的性命。

里欧啃了口另一条已经烤好的狼腿肉,一边喝了口酒,突然觉得这泥地里打滚的日子还算有些乐趣可言,他以前可没体验过这样的生活。

“吃完了就睡觉去吧,今天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争取在天黑前能回到碎雪城。”维诺德取下篝火上的狼腿,转头对里欧说。他们已经深入了雪幔荒原腹地,离碎雪城有几百里的距离,也就是有魔导机车这样便利的坐骑,维诺德才有把握在一天之内赶回城去。这几天维诺德发现荒原里的野兽比起往年来有些不太正常,还没到彻底缺少食物的境地就已经变得十分狂暴,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不敢在荒原里久留。

里欧倒是挺兴奋,白天飙车追杀狼群的场面让他依然热血沸腾,果然如克朗普所说,这真是男人的浪漫。他吃完最后一口狼肉,举起酒杯:“为了克朗普,干杯!”

维诺德显得心不在焉,只是举起酒杯,和里欧微微一碰,轻轻的抿了口酒。里欧看出他像是有些心事,也不自讨没趣,胡乱抹了把嘴巴就钻进了毛皮睡袋里,留下维诺德一人慢慢的喝着闷酒。

维诺德独自静坐了一会,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摸了摸脸上的长疤,若有所思。他觉得今晚的气氛格外的沉闷压抑,空气里透着凝重,风雨欲来。他扭头看了一眼睡袋里的里欧,法师大爷倒是没什么感觉,短短十来分钟就像是睡着了,不过几天来这家伙也是累得够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右手带好手甲,背着他仍未取下的盾牌,轻声走出地洞。

夜色并不算好,灰白的月光透过薄云散在覆雪的荒原上,四下一片白茫,寂静无声。维诺德觉得这很不寻常:夜晚的荒原是掠食者的天堂,杀戮与死亡常在,这寂静显得莫名其妙。

突然,维诺德似乎心有所感,左手悄悄伸向后背,握住了盾牌的持柄。细微的破风声从身后传来,维诺德取下盾牌猛一转身,借助身体旋转的力道,把偷袭的生物一把拍翻在地。待他借着反射的月光,仔细看清楚来犯之敌,瞳孔却是猛的一缩。

那偷袭的生物外形与狼相似,但身体上像是又穿了一具雪白的骨架,裸露在外面的皮毛赤红,整个面部被一整块骨骼包覆,只露出一对血色的眸子,整个散发出妖异不详的气息。

维诺德咬了咬牙,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狰狞的伤疤触感粗糙。这东西他当然认得,祸兽“鬼面狼”,他不知杀了多少,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

倒在地上的鬼面狼爬起了身,像是没有受到伤害般,立马就朝着维诺德扑来,爪尖泛着血红的光芒,就要撕破维诺德的喉咙。维诺德侧身躲过鬼面狼的利爪,盾牌拍向鬼面狼的脑袋,鬼面狼也不躲闪,任由带着棱刺的盾牌拍在脑门的骨甲上,发出“铮”的金铁交击声,鬼面狼又一次被拍到了地上,却依然没有受到伤害的样子。

维诺德见状有些头痛,这鬼东西不怕疼痛,无惧生死,除非把它的脑袋砍掉,否则它不会停下对其他生物的攻击欲望。维诺德此时手上却没有趁手的家伙,这让他顿感烦躁。

一人一兽就这么陷入了拉锯般的战斗,鬼面狼不断扑向维诺德,又接连被维诺德打翻在地,但每次都立马爬起,维诺德也没法补上更有力的攻击。这没脑子的畜生倒仿佛是一员无所畏惧的的斗士,勇敢的挑战着比自己强大许多的对手,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维诺德越打越是烦闷,就算是精钢铸就的盔甲,在他巨力挥砸的盾牌连番攻击下也会有破损,但鬼面狼一身的外骨骼却像是比钢铁还要坚硬,丝毫不见损伤。鬼面狼的气力仿佛无穷无尽,但维诺德已经感觉自己的体力开始下降了。内心汹涌而出的怒火让他不闪不避,右臂直接向鬼面狼遍布利齿的嘴里塞去。鬼面狼一口咬住了维诺德的右手,獠牙穿透了皮甲,深陷肉里,在鲜血的刺激之下再也不松口。维诺德却仿佛没有感觉一样,半跪在地,右手把鬼面狼的脑袋死死的抵在地上,左手抓着盾牌,用筝盾底部的盾尖一下又一下的往鬼面狼的脖子处狠凿,嘴里发出“啊”的阵阵咆哮声。月光下,一人一兽的战斗向着最惨烈的方向发展。

不远处的地洞里,睡梦中的里欧被打铁般的阵阵响声惊醒,起身一看四下无人,带着疑虑走出地洞,看见的就是维诺德仿若疯魔的一幕。他略微聚集灵能,在维诺德的脑袋旁召唤出一阵冷风。维诺德被冷气一激,清醒过来,地上的鬼面狼早已死去多时,那覆盖着骨甲的脖子被维诺德用盾牌生生凿断,整具尸体血肉模糊,溅了维诺德一身血。

维诺德默默地把鬼面狼的大嘴掰开,拔出已经皮开肉绽的右手,齿痕深可见骨,他撕下手上早已被扯碎的皮甲,从怀里取出瓶药剂倒在伤口上,整个过程他面色平静,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

他又抓起地上的积雪擦了擦脸上身上的血迹,接着对里欧道了声谢,“谢谢了,这鬼东西有影响人类心智的能力。”说完,也没有再说什么,显然兴致不高。

接着,他返回地洞收拾好了行李,放进魔导机车的货箱里,然后便骑上了机车,招呼里欧坐上来。

里欧看着维诺德做完这一切,也没有多问。每个人总有些不愿提及的过往,既然当事人没有明说,他也不乱接话茬。他也是跟着坐上了机车。

维诺德在黯淡的月光下仔细分辨着那鬼面狼的足迹,向着它来时的方向前进,在他的印象里,这东西是不会单独出没,刚才的那头多半是哨兵。

魔导机车缓缓的开上了附近最高的小土坡,维诺德向前张望,面色陡变。

远处的平原上是密密麻麻的兽群,鬼面狼与各种其他种类的祸兽组成了这一支大军,成片通红的眼眸与祸兽的血色毛皮在月光下反射出红光,此起彼伏,仿若血色的浪潮。

“这……这是些什么鬼东西?”里欧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到,语气颤抖的发问。

“东边的日昇教团管这叫血潮,所到之处,众生凋零。十年前,就是它们把教团下属的北方边城变成了死地。”维诺德咬牙切齿的说,他跟这帮子鬼东西可谓是渊源颇重,苦大仇深。“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教团当时对那次事件下了封口令,对外的说法是研究新魔法的不朽法师被灵能反噬,产生了禁咒般的效果,我一直觉得这真是个愚蠢的说法。”

“那它们这次的目标,难道是……碎雪城?”里欧有些不确定的问,这血潮的行进方向,正是寒歌山脉的茫茫群山,整个山脉只有唯一的一座人类城市。

“也有可能是整个斯提尔联邦国,看来我们今晚是要在荒原里痛快一把了。”维诺德说着,迅速调转了车头,虽然他恨不得杀尽眼前这些祸兽,但理智告诉他,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回碎雪城,让城里迅速做好防御措施,他不想悲剧重演。

魔导机车在几秒钟被加到最快速度,在荒原寂静的夜色里发出阵阵轰鸣声,扬起一路积雪,不停的向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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