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用犯人在饲养这只泣婴了？”
“对。虫形泣婴很少见，羽化成熟后，它的力量和速度都是妖虫的上等，如果成群结队出现，那种威力，呵呵呵，我不说你也明白。”
“我毁了你的计划，你应该恨我才对。”
“泣婴可以再找，只是要花些时间而已。人才难得，你身手的确不错。只要你先杀了索方鲁和高展，做个投名状，我就当你是自己人，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镜观沉吟了一阵：“你还真看得起我。不过，我有事情想要问你。那韦慕青一家，是不是你构陷的？”
“那只是寻常人嚼舌根……”张建成说了一半，看到镜观冷冷地盯着自己，高展脸上也出现不屑之色，停住不语，半晌之后冷哼道：“是我使的手段。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对女人动心，也是真心实意想娶她。不过她爹看不上我，我得不到的东西，岂能让给他人？”
“那韦姓一家，其实并没有谋反吧？”
“阿洛山大人和韦宗臣有旧仇，他说那韦老头谋反，那就是谋反了。如果他答应把女儿嫁给我，本来我还想替他隐瞒行踪的。”
“呵呵呵，”镜观笑道，“好一个阿洛山。我去过北边，见识过阿洛山的手段，也听过他的一些传闻，很不好的传闻，他的行事作风真是……啧啧。皇帝也好，李戈奴也好，阿洛山也罢，我统统不放在心上，全都去他娘的罢！”
张建成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索方鲁也不禁露出惊异之色，只是喉咙被张建成压住，发声不得，高展看了看镜观，面有忧色，叹了一口气。
张建成说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我最后再劝你一句，天下大势即将变化，你必须选择一方站队，不然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镜观慢慢说：“不要叫我年轻人，我恐怕比你老。我有自己的原则，我哪边的队也不站，我向谁也不低头。还有，慧范当初答应过韦慕青，替她的家人报仇雪恨，现在这件事，就由我来替他做吧。”
张建成松开索方鲁，双翼一振，迅速地飞到半空中：“太可惜了，你本来也许能成为个将才，但现在你什么也不是了，今晚以后你就会成为我的炼尸。”
镜观抽出水磨钢鞭：“如果当初我想要官爵的话，现在或许能熬到个四五品了吧。”
张建成眼中惊异之色一闪而过：“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不过你不用虚张声势，你知道了我们这么多秘密，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镜观不应声，伸出左手向怀中摸去，却掏了一个空。张建成在半空中呵呵笑道：“你在找这个吧？”镜观定睛看去，张建成手中握着一个小瓷瓶，正是他在赤烟牢里和泣婴战斗前拿出的那个瓷瓶。
“你昏迷时，我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张建成略微有得意之色，“瓶中药丸的成分很古怪，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效用，不过它应该对你很有帮助，应为你的血里有它的味道。”
是啊，镜观心里默默的想，这是那个老和尚炼制的药丸，没有这些东西，自己在人世间行走就会被人发现，会被人唾骂、恐惧、驱逐，还会引来追击。
“你想靠这些东西提高你的战力？”张建成冷笑道，“你归顺我还有可能，但是现在，”他用手轻轻一抓，碾碎瓷瓶，一把粉末消逝在夜风中，“去做梦吧，和尚。”
镜观喉头发痒，有种又饥又渴的感觉，他心跳越来越快，大声吼道：“下来吧，蝙蝠人。”
高展在一边吃了一惊，他和镜观接触的几天里，感觉这和尚嬉笑怒骂时都声音低沉，还算文雅，刚才这一声戾气很重，倒像个沙场滚刀的野蛮武夫，而且镜观的眼睛为何变得如此怪异，明明白天的时候还和常人一样的。
索方鲁哈哈大笑起来：“对了，这才像样，和尚！刚才你和他磨磨唧唧的说了半天……咳咳……也不干正事，等的老子的老二都他娘的软了！赶紧干一仗，痛痛快快的！”
高展叹了一口气，镜观旧伤未愈，又让那草帽杀手刺了几刀，能站起来已经是奇迹了，怎么能打得过张建成，更何况还有一堆蝙蝠？他感到有些对不起镜观，这和尚千里迢迢赶来除妖，没想到今夜就要不明不白葬身于此。
张建成说道：“要把你炼成行尸，就不能让蝙蝠吃了你。正好我也想试试你的身手，毕竟你也是能战胜慧范的人，应该比索方鲁更有意思才对。”
话音未落，张建成从空中扑下，动作比鹰隼扑兔还要快上几倍，高展还没来得及眨眼，张建成就已经欺身到镜观面前，利爪探出。镜观扭头避过，钢鞭从下而上打向张建成下巴，但他的动作明显不如刚才那么快，张建成轻笑一声，闪电般躲到镜观右方，左抓击向镜观空出的肋下。
高展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和尚躲不了这一击了，镜观完了就是自己，然后是索方鲁，他们都逃不了。要死也要像个汉子，他想到这里，咽了一口吐沫，挺起胸膛，睁开眼睛。
一声闷响，一个人摔倒两丈外，尘土飞扬。高展掩着嘴，咳嗽了两声，却听到索方鲁一边咳嗽一边哈哈大笑：“打得好，哈哈哈。”
高展心中一喜，定睛望去，倒地的确是张建成。
镜观右手持鞭，一下下的打击着左手心。
张建成从尘土中站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左边的脸上挨了一鞭，脸上的骨头被打成碎块，塌陷进去，鲜血溢出，刚才右脸被索方鲁的铁锤打击的伤口仍然未愈，整张脸孔显得狰狞扭曲，血肉模糊，好似地狱的鬼物一般。
“这不可能！”张建成吼道，“你怎么能对抗我的魔神之力！”
“你这算是哪门子魔神之力？”镜观慢慢说，钢鞭继续一下下地敲击在左手掌心。
“能变成人形蝙蝠的，是西域的飞天罗刹，敏捷凶狠，嗜好吸食人血。你这幅模样，的确有几分相似。”镜观慢悠悠地说道，“但是也只是相似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