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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城故事

夜色中渐渐显出的清晨,残月在天,晓星隐没。曙光最先从群山的夹缝中透露了出来,照耀着这座小城。

虽是冬末初春,可小城外的护城河边依旧是衰柳连绵,岸边枯草一片,厚重的冬霜铺在地面上,让人看起来自生寒意。也就仅有几朵不知名的野草才敢吐出些许鹅黄新绿。与春夏比起来,倒是略显凄凉。

小城名叫雪雁城,三处环山,城前傍水,因山间雪雁奇多而得名。

而在小城周围的群山中,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名为雪雁山。这雪雁山常年积雪,从山脚望去见不得山顶,在这半山腰便是被层层白云给笼罩住了。

城中百姓都为自己是雪雁城中人而自豪,原因竟是因为在这雪雁山中有着一个颇有名气的门派——雪雁门。

城中百姓并不知道这雪雁门是什么时候建立的,也并不知道知道这雪雁门存在了多久,世人唯一知道的就是,这雪雁门在诸多门派中算是鼎鼎有名的门派。而城中的百姓也是与有荣焉。

太阳初升,时辰尚早,可城里的街市已经变得热闹起来,一副车水马龙,摩肩擦踵的迹象,好不热闹。大抵都是想趁着这年气还没过,把家里存的些货拿出来,预想卖个好价钱。

新年伊始,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见面互道好,整个城镇仿佛处处洋溢着幸福安稳的气息。即便是那些个叫花子,走到人前道一句,老爷,新年好啊!恭喜发财之类的喜庆话,也是能比平时多讨得些钱的。

可就是在这欢天喜地的气氛中,竟然在这小城中的街角拐弯处的一间杂货铺外有了不和谐的声音。

“咣当!”

杂货铺的门被猛地推开,只见一个年纪在十岁左右的男孩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满脸惊恐,一边跑着一边大喊到:“救命啊!里面有鬼!里面有鬼啊!救命!”

那杂货铺里随即跑出几名壮汉,神色略显慌乱,飞快地向着男孩逃走的方向追去。

“救命啊!”男孩求助的眼神望着大街上来往的人群,可这些人都是自觉地皱了皱眉头,纷纷给男孩让开了一条道,不,是避开了一条道。无论是谁也不想在这新年伊始的时候给自己惹上麻烦。

男孩衣衫破旧,一身的破棉衣塞满了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棉花。棉衣上有着不少的破洞,棉花总会在男孩跑动的时候飘洒写出来,俨然一副叫花子的模样。

壮汉飞快地追到了男孩面前,二话不说便是朝着男孩的腿上踢了一脚。男孩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额头磕破,鲜血直流。

男孩顾不得擦干头上的鲜血,依旧挣扎爬起,想要离开。

壮汉走到男孩面前,想要拎起摔倒在地的男孩。可男孩突然间抱住了身旁一家小店的的门柱,死死不愿松手。任凭壮汉如何拖拽,男孩竟是丝毫没有松开,男孩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抱住柱子。

壮汉见拖拽不走,开始招呼身边人,对着男孩拳打脚踢了起来。这几名壮汉下手丝毫不留情,都是用着最大的力气朝着男孩的脑袋、背部、小腿处狠狠地踹着。

男孩哭喊着救命,一双无助的眼睛望着街上的所有路人,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所有人都散开,围成一圈低头议论,却没有一个人阻止。

因为眼前这男孩仅仅是个叫花子。一个小要饭的生死,没有几个人太过关心,他们可以把这当做热闹,但却不愿意自己惹祸上身,从古自今都是如此。

也是正因如此,才显现了英雄的重要性。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男孩原本就破烂的衣服,被踢得棉花散的到处都是。男孩也是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可身前的那根柱子依旧被男孩抱得紧紧地。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救自己,如果自己松开的话,恐怕又要关到那个小杂货铺里面,想到杂货铺里的惊恐画面,男孩不由得抱得更紧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位男孩就要被打死,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之时,突然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娇喝:“住手!”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拥挤的人群逐渐让开一条小道,几位服装一致的少女走到了人群前面。

那几名少女似乎都是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一袭白衣长裙,虽说单薄,但也她们似乎并不畏寒。几名少女的右肩都都绣着一只雪雁,栩栩如生,隐隐有冲上云霄之意。

为首的那名少女便是方才出言制止之人。只见得这少女十五六岁般模样,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头戴祥云簪,简单地绾个反绾髻,一双清柔如水柳叶眼,两条似蹙非蹙黛月眉,面容姣好,教人一望入痴,身躯修长,身段玲珑,错落有致,周身透着一股仙姿玉色、温柔可亲的气息。身后的几名少女姿色也是同样不错。

这雪雁城的百姓平时哪里见过这等姿色的少女,一时间不少男子都看呆了。直到良久之后才有人说了出来:“啊!这是雪雁门的人!这是雪雁门的人!”

为首的这位少女抿嘴淡淡一笑,对着眼前的几位壮汉出言相劝到:“这位公子,这大过年的人人都图个喜庆,您又何苦为难一个孩子呢?这孩子若是犯了什么错,欠了您多少钱,又或是损了您什么东西,我照原价陪便是了,你便是放了这孩子吧!不知您意下如何?”

说完,众人的视线便是转移到了壮汉那里,壮汉在少女介绍完自己之后,神色突然一慌,眉头一皱,面带不甘之色的瞪了躺在地上的男孩一眼,便是飞快的离开了此地,回到了杂货铺中,将店门紧紧地关了起来。

少女也不多事,走到男孩面前扶他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满脸关切之色,对着男孩问道:“怎么样?痛不痛?”

男孩此时已是鼻青脸肿,浑身是上下的衣服也被踢打得破烂不堪。男孩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盯着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全身紧绷,仍然没有保持着警惕的状态。

少女继续笑了笑,蹲下身来,也不顾男孩身上的脏乱,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一脸温柔的模样从袖中掏出了一条手帕,轻轻地伸到了男孩的眼前帮男孩擦拭。男孩不自觉的头向后移了移,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别怕!”少女笑着说。

一双洁白如玉的手轻轻地为男孩擦拭着伤口上的灰尘。怕是弄疼了,男孩不由得龇牙咧嘴,到吸了一口冷气。少女边擦拭,边不停地对着男孩的伤口吹着气,这****的感觉似乎能够缓解身上的疼痛。

擦拭了一会,少女笑着对其说道:“怎么样你愿意和我走吗?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男孩没有回答,但是头却摇的厉害,一脸惊恐的样子。

同行女伴也是纷纷靠了过来,一脸关切地望着男孩,一一出言安慰。男孩依旧没有回答。少女也不强求,对着男孩笑着说道:“如果你改变注意了,日落之前,我在雪雁山脚下等你!”

说完,从怀中拿出了一些银两递给了男孩,便是带着自己的女伴们缓缓离去,只留下一群意犹未尽的百姓在讨论着。

随着雪雁门的一行少女的离去,众人也是渐渐散去。只留下男孩站在墙边一声不吭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男孩望了望天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此时的天空太阳已经全然升起,冬末初春的暖阳照在男孩的身上,感觉暖和了不少,甚至好像身体的疼痛也都减缓了许多,就连心中的恐惧也在这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淡去。

男孩并没有直接选择跟着少女走,而是自己拿着手中的盘缠一瘸一拐的找到了附近的包子店,饱餐一顿之后,再走到了成衣店内选择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暖和衣服,找了个澡堂把全身洗了个遍。

此时的他是清楚的,不关今后如何,眼前最重要的依然是温饱问题。或许年幼的自己并不擅长说出想要什么,但是在城中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却使得自己非常清楚地明白该干什么!也正是因为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男孩当初才会选择走进那家杂货铺……

依靠在城墙边上休息了一阵之后,此时的男孩又是迷茫的,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不知道,眼前的路到底该往那边走,是否又会向之前那般继续受到欺骗?还是从此能够改善这饥寒交迫的生活?

男孩想起了方才包子铺的大叔对自己说的话。

“孩子,那几位应该是雪雁山的仙人啊!你刚才要是跟去的话,今后也不用像你现在这般落魄,也就不愁吃喝了!可惜了啊……”

可男孩依然心存怀疑,当初也是因为听信别人,才走进了那间杂货铺。现在摆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机会,会不会也是骗局?

男孩看了看手里的银两,不由得握得紧紧的。望了望头上的太阳,照在身上终于有了些暖意。太阳开始有些刺眼,可这男孩却依然盯着看了许久。

终于男孩嘴唇抿了抿,仿佛做了重大的决定一般,仿佛做了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一般,向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快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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