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坐在学校的石桌上吃着关东煮,特别喜欢和放了火锅底料的汤一起喝。
关东煮还是趁热好吃,在寒风凛冽的冬季,一口热汤下去如火焰烧灼的灼热在喉咙里迸发开来,痛苦并快乐着。
不过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好像是老天爷看不惯人们过得那么舒坦一样,关东煮放在桌上还没多久就冷掉了。
在和一个朋友聊天,他听到我说这件事就问道:“是不是所有的事物都会经过由热到冷的经历?”
“那要看什么了,你难道早上吃饭也要特地等它变冷以后再吃吗?”
“那不一样……”他露出少见的犹豫。
“而且食堂的早饭很难吃。”
我听了之后有些不以为然,难道每次吃饭都要想想等多久才最能吸收营养吗?那样岂不是太麻烦了,还不如去附近店里买一罐黑米粥,既节省又环保,多好啊。
“那你干脆不要在食堂吃了。”
他一愣,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他沉默下来,一句话不说地离开了,连我在后面叫他也不理睬。
天还是蓝的,是那种透明的蓝,显得遥远深邃,马路边居住在城市里的人匆忙的脚步,学校里的学生像往常一样地在教室里上课,一切维持着原来的秩序。只是这个冬天变得更冷了,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不复从前,更何况是一杯关东煮。
从那以后,我有一段时间没碰到他了,直到有一次在街上看到他和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女生互相依偎在一起。
他远远地就看见我了,淡淡地向我打着招呼,我则是感觉有些怪异,把他拉到一边,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神色平淡,脸上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拉开我抓住他手臂的手,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时间长了都会感到厌倦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林雨的感受?”我语气有些激动,好像是无法接受我的朋友居然是这种人。
“她?”
他笑了,笑容中带着一点苦涩和感慨,但在我眼里更多的是无奈。
“就像你说的一样,这个时代里,人之间的感情就像是关东煮一样,都会变冷的。”
我征住了,我没想到我会得到这样一个不咸不淡的答案,但仔细一想,我和他也何尝不是在这种路上越走越远,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感觉得更加明显。
冬天取暖的只剩下火苗,而燃起炙热火焰的早已失去了燃料,就像是天上太阳一样,它又何尝不是在逐渐消失热量呢。
我听隔壁喜欢聊天的老爷爷说过,人就像是一盏油灯,总会有油尽灯枯的时候。
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抱着一份遗憾,还有深深的无奈,不知道当初老爷爷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底到底是如何感想的呢?或许只剩下单纯的祭奠和回忆了吧。
回到家后,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躺在床上,偶尔打个旋,外表看起来是舒服惬意,但我知道并不是。
脑海中一直在想我朋友的话。
人与人之间?
到底我们算什么?是我们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
这些问题像橡皮糖一样粘着我,令我心情无法平复下来。
我知道,仅仅凭我一人是无法想通这些的,但心里就是有一种不甘心,就像是好不容易冒着雨买了个罐头,回来之后却发现保质期过了。
那种郁闷感时时刻刻萦绕在我的心头。
一天,我陪表姐他们去买东西,身上背了各种大包小裹,全都是一些女式衣服和鞋子,站在服装店门口,活脱脱一个吉祥物。
心里只能苦笑,果然我无法懂女生的心啊!
我目光转向一边,看到一个熟人,我没看我的表情,不过能想到是和当初看到我朋友一样的表情,震惊中带着一点诧异。
“吴佳新?你怎么在这儿?”
林雨看着挂满塑料袋的我,疑惑地说道。
我第一时间没理她,而是看向她旁边那个阳光帅气的男生。
第一个感觉就是:他强多了。
没错,他比我和我朋友强太多了,很多人都没法想象这种的气质,不仅仅是表面,连涵养也已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年纪所有的。
他十分有礼貌地向我打招呼,我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连忙客气地说了个你好。
我从他的话中得知他是在两个月前遇到林雨的,而我却愣住了。
因为我朋友遇到那个女生也就只有一个月。
目送他们走了之后,我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究竟什么才真的算是真理呢?
人和人之间难道就不能一直保持着那种关系吗?
纵使现在明白了,但我还有感觉着一股落寞,那是一种不舍的情恋,在一望无垠的大雪原上,所能看见的最美丽的光辉只有清晨照射到大地的第一缕曙光。
但是在寒风吹响的冬天,我又想吃一杯关东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