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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少妇司玉

羊武在燕山游侠多时,自然听过巫邯的名字。但因为与人少有交往,不了解详情,只隐约知道此人心狠手辣,没想到那晚遇上的竟是此人。

“巫邯原是我大汉军官,此人凶暴残忍,嗜杀成性,因犯事免职,后投靠鲜卑。鲜卑王令其率步骑一千人,拜燕山都尉,别营驻扎于我边境附近,不时入境骚扰。其帐下士兵多为流亡鲜卑的犯事汉人,亦有乌桓、鲜卑的亡命之徒。”主簿崔力道。

“巫邯是鲜卑部属,若要越境征讨,必得通报州牧刘使君。今刘使君方与乌桓、鲜卑各部通好,怕也只能通过外交交涉,不好直接派兵征讨。”鲍县令道。

“巫邯驻营何在?”羊武问道。

“自傂奚县沿鲍丘HB溯二百里。”祭箪道。

“多谢三位款待,”羊武起身说道,“烦请祭县尉同我去取回马匹武器,燕虎就此告辞。”

“义士想要干什么?”县令鲍真急忙站起来问道。

“我不受外交约束,鲍县令不必阻拦。”羊武道。

“不是鲍真非要阻拦,贼兵人多势众,义士单枪匹马恐有危险。义士何不应州牧刘使君之辟,率我汉家男儿北征贼寇?”鲍真开始充当刘虞的说客,如果能帮刘虞说服燕虎应辟,也是大功一件吧。

“多谢鲍令好意。燕虎独来独往惯了,不喜受人驱使。巫贼人头,不日奉上,以为答谢。”羊武说完躬身告辞,大步走出厅门,向县府大门走去,鲍真、祭箪和崔力为之目瞪口呆。

此人竟然要以一人之力征伐千人之师,简直闻所未闻。这人难道疯了!

时人称赞某人勇武,常用“万人敌”来形容。可是人都是血肉之躯,谁能真正做到“万人敌”。燕虎与数百贼人丛林步战,射杀、击杀贼人三十五人,伤无数,自己全身而退,已然不可思议,他竟然还要独闯敌营。

祭箪见羊武大步出门,义无反顾,只得追了出去。

“义士请留步。”祭箪赶上羊武说道。

“祭县尉有何指教?”羊武停步问道。

“不敢指教,箪有一件宝物,想要赠予义士,希望不要推辞。”

“多谢祭县尉抬爱,既然是宝物,我怎么能夺你所爱。”

“义士有所不知,这件宝物我留着已经没有用处,赠予义士或许能够为虎添翼。”

“哦,是什么宝物?”

“你随我来,一看便知。”

羊武跟随祭箪边走边聊天,不一会儿来到离县府不远的一座里坊。里坊监门看到祭县尉回家,赶紧开门迎接。

这个里坊在这个小县城中属于大型里坊,但因为祭府占据了里坊四分之一的面积,所以其他住户只有三四十户。

祭府门前有家臣武士守卫,见到祭箪带有客人回家,有人上来迎接,有人进门通报。

这是一个三进门的汉代四合院。第一道门进去就是前院,左边是马棚,右边是一个放有各种物品的储物间。第二道门进去就是中院,中院两边厢房住着单身的家臣武士和男**仆。第三道门进去就是大院,大院北边的一排正房是主人的主卧室、侧室、浴室、会客厅等,东西两边厢房是奴仆们的住房。大院后面还有一个后花园。

祭箪只是宦居此地,就住这么大的房子,带五六十名家属奴仆,足见其家族的财力。

在进入大院时,祭箪对迎接的奴婢说:“快叫阿伦、阿妞请三位夫人前来会客。”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世家贵族很少会请普通人回家做客,所以带回家的必然是贵客,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天下名士。但是,并不是所有客人来女眷都必须来见客人,主人让女眷来见客人,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那奴婢虽然不敢说什么,但一面走一面心里嘀咕道:“这人这么寒酸,到底是什么人,公子非要让夫人出来见他?”

羊武道:“在下已经打扰太多,不要再惊动三位夫人。”

祭箪道:“义士不必客气,祭箪全家上下对义士仰慕已久。今天义士来到我家,岂能让她们错此良机?”

见到祭箪这么热情和敬重,游侠以来一向生活简单的羊武虽然感觉有些别扭,但是也只能客随主便。

趁着夫人们还没到来,祭箪走入内室取出一个牛皮盒子,对羊武说道:“义士请看!”

羊武上前观看,祭箪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张反曲良弓。

“貊弓!”羊虎一见之下,脱口而出。

“义士也曾见过‘貊弓’?”祭箪问道。

“见过,”羊武道,“貊乃高句丽国别称,该国有良弓称貊弓。先人行商曾到过高句丽国,买过数张貊弓装备商队,燕虎儿时曾用貊弓习武,确实精良。”

“原来燕虎出身商贾世家。”祭箪想道,却不知他为何隐姓埋名独行至此。但燕虎不愿谈论身世,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他。

“义士说得没错,但这张貊弓与众不同。”祭箪说道。

“确实与众不同,这是特制宝弓,弓体乃是不咸山(长白山)千年古木做成,弓臂加包兽角,以蚕丝绕之,强韧无比。”羊武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张宝弓应当是祭县尉先人祭次孙(祭肜)遗物。”

祭肜是东汉初年名将,史称能开三百斤强弓,其从兄祭遵更是名列云台二十八将。祭肜在辽东守边近三十年,子孙遍布幽州,一百多年来,祭家始终是幽州屈指可数的豪族之一,宿主羊武自然了解祭家的光辉历史。

“正是先祖祭肜迁辽东太守时所制宝弓。”

“这是祭县尉祖传宝物,燕虎万万不能接受。”羊武辞道。

“义士有所不知,先祖祭肜以勇力名世,可是在他之后,祭家子孙虽然历任边将,却再也没人能用上这把宝弓。在下愧对祖先,也是仅能勉强开弓而已。”祭箪说道,“如今义士要孤身犯险,敌众我寡,依我之见,必然以远距离袭击为上策,这把宝弓正好能助义士一臂之力。况且,宝弓不上战场杀敌,宝藏在家,与朽木何异?”

羊武听祭箪这么一说,反而不好再推辞了,何况祭箪之策与自己所见略同,自己也正打算在取回马匹和长槊的同时,从别营武库中借一张良弓。

“既然祭县尉执意惠赠,燕虎只好接受,数日之内,必以巫邯人头报答。”羊武想,反正来此旅游一个多月,那就拿去玩一阵子,等将来准备穿越回去时,再托人把宝弓还他便是。

“唉,谈何报答,义士帮箪杀贼,箪正无以为报。箪到傂奚县担R县尉一年多来,恨不能与义士相识而已。”祭箪说道。

这时外面想起蹬蹬的脚步声,一人跑了进来。

“公子,夫人来了。”

羊武回头一看,正是今天在市场里见到的少女阿妞。

这时阿妞也看到了羊武:“啊,原来是你啊!原来你真的跟我家公子相识。”阿妞惊叫道,“夫人夫人,这位先生我见过,今天在市场里见的。”阿妞转身对身后徐徐而来的三名贵族少妇中为首那位说道。

“哇,美女!”饶是在21世纪见过无数美女的羊武,望见阿妞身后三名少妇,心中也忍不住赞道,“来到汉末几天了,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古代美女。”21世纪影像发达,美女每天充斥人们的生活,羊武的前女友本身就是美女模特。但是在汉代想要见到美女,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羊武一到汉末就是个受伤的人,在张公张婆家里养伤两天,今天出来逛了半天市场,而汉代的市场跟今天的市场完全不一样,那是贱民奴仆才会去的地方,怎么可能像21世纪的商场那样到处是打扮入时的美女。

这回终于见到了,而且一下子见到了三名。

作为宿主的羊武,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美女了,作为穿越人的羊武,这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真正的美女,因此不免多看了几眼。

三名少妇年纪都在二十以下,各着绮罗。为首那少妇当是祭箪正妻,年方十七八岁,头上步摇款款摆动,面敷邯郸淡粉胭脂,身着一套云彩襦裙,脚踏两只秦宫丝履,一双美目含情脉脉,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羊武出身富商世家,一眼看出那少妇身上的散花绫,乃是稀世珍宝。前汉霍光妻霍显请人到其府第,用一百二十镊织布机织得数匹,六十日得一匹,匹值万钱。

这家三位女主人身上任何穿着饰物,无不显示家族的奢华气派。

跟随三人一起进来的除了阿妞,还有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羊武毕竟出身富商之家,一眼能看出这两人是这家里的高级仆人。

“阿妞,在客人面前你就不能安静一点!”祭箪说道。虽然面对的是一个婢女,但祭箪的语气并不严厉。阿妞倒也听话,立刻不再作声。

“义士,我来引见一下,”祭箪对羊武说道,“这是司夫人阿玉,刘夫人阿裘,崔夫人阿糜。”那名青年和阿妞能与夫人一同来见客,应该是府里的男女主事,但身份是奴婢不是主人,因此祭箪没有介绍。

羊武心想:“这祭县尉果真是一个前卫的贵族青年,连府中男女管家都是十几岁的娃娃。”

“燕虎见过三位夫人,多有打扰了。”祭箪介绍完祭府三名女主人,羊武见屋内除了两名主事,并没有其他奴婢在旁,便做自我介绍。祭箪请夫人们来见面,目的就是让她们来见识一下燕虎,羊武又怎么好意思让她们失望。

“啊,燕虎!”除祭箪外,众人齐声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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