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枪支竟然完全不起作用！
李彧满脸沉重。那奔来的八只势重的蹄子，被其中随便一只踩到可能都会被踩死。
“青梅！跑！”李彧去枪抽刀，带着青梅就斜奔出去。
马的喘息声越来越响亮和清晰。在八只蹄子奔过的雪地上，是高高扬起飞散久久不能平静的烟尘的雪。随着李彧跑出去，那烟尘也拐了个弯，向着李彧蔓延过去。
这种速度肯定是跑不过的。
“青梅，躲到一边去！”
李彧又跑回了车边，要把长笛拿下来。而捷足的马已经到了他身后，只听到一声急促的马鸣，李彧就感到自己头顶蒙上了一块阴影。
马跳了过去！
心中暗道不好，在马蹄落地的时候，李彧一个翻滚想旁边扑了出去，手中是他的长笛。
一声巨响在他翻倒在地的时候炸响在他耳边。牦牛不闪不避，势大力沉地直接把小皮卡撞飞了出去。李彧这才来得及转头看过去。
这头牦牛比想象的还要大！刚才离得远看不真切，此时牦牛从他眼前过去，他才惊觉，这头牛的体型竟然比小皮卡还要大。还有那匹马，体型也和小皮卡差不多了。
正常的马和牛绝对不会这么大！
但是之前在小镇上见过从来没有体型变大的变种，而且，还能这么灵活地越过皮卡车。
来不及心疼被撞飞的皮卡，甚至还没来得及放松，那马儿竟然又奔回来了。
“什么情况！”李彧急忙爬起来，把长笛插进腰里，拔刀在手。虽然，面对体型这么大和力量这么大的东西，这把刀很不够看。
但马儿并没有向他攻击，而是停了下来，转头对着牦牛。
牦牛也突然停了下来。那么大的身躯，竟然停的那么迅速。
马和牛面对着。李彧持刀站在马腿旁，一条马腿都快有半个李彧的大小了。李彧轻轻地、轻轻地向旁边挪动。
李彧终于看清楚，牛眼睛的红色并不是马身的倒影，而是，充斥着血色，没有眼神。而此时略微张开的牛嘴巴，露出的牙齿竟是倒三角的形状。
反观另一边的马，就正常多了。虽然体型很大，可身形依然流畅细腻，形容骏美。
马头在他上方发出“霍霍”的声响，微微摆头，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身前的牛。
李彧也没搞懂这是个什么情况。
然后，这一马一牛突然就动了。
马人立而起一声长鸣，踏在地上就向牛冲了过去，迎向已经冲过来的牛。
马前蹄抬起重踏，却被牛一下子躲过，抬起两只粗壮的硬角就顶了过去。
在李彧震惊的目光中，马竟然跳了起来，高高跃起躲过了两只牛角。重重落地，后蹄猛然抬起向向牛头踢去。
而硕大的牛头猛地一甩，就躲过了马蹄，同时张口就向落地的马蹄咬了过去。李彧骇然发现，两排牛齿竟然是锋利的折刀状。
这一口要是咬下去，马腿不断也得少块肉。
在李彧紧张的目光中，那条马腿竟然做出了匪夷所思的动作，它原地轻轻一转，就拉出了牛口的范围。
但是接下来，牛头又是一顶。马腿前力刚尽，无可躲避，被顶了个结实，悲鸣一声就向一旁倒去。
受伤的马一转身就站了起来，拖着趔趄的一条后腿和牛对峙。
而李彧看到高傲的马的神情，分明是对着他，带着一丝急切和鄙视······
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只是，马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没来得及多想，牛又向马发起了进攻。还是直接有力的，野蛮冲撞。
在后腿受伤的情况下，马儿只能一味闪躲。
“哥哥，那牛很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青梅竟然走过来了。
“你过来干嘛，去一边躲着啊。”李彧握紧了刀，“我当然知道那牛很可怕，那马也很可怕，两个东西都很可怕。”
但青梅没有离开，她拉了拉李彧的衣角，“不是的，马儿很好，牛很可怕。你帮帮马儿。”
“帮？怎么帮？这么大块头的东西，我怎么插得进去手？”李彧心里念叨着，视线又投向牛马交战之处。
马更落下风，好几次差点被牛锋利的牙齿咬到。
“哥哥！”青梅着急喊着。
李彧把长笛交给青梅，握刀向牛马慢慢靠近。
突然马蹄一滑，马身不稳，轻轻一晃，被牛角撞了一个结实，一声长嘶重重摔落在地。
牛欺身而今，就要咬过去。躺在地上的马奋力屈蹄踢过去，结结实实踢在牛头上，发出高昂的声音。
牛头被踢到一边，但牛毫不在意，转头又咬过来。
一个渺小的身影这个时候冲过了过来，在地上用力一点跃上了牛头，手中的刀对着牛的脖颈奋力插了下去。
没插进去。
但是吸引了巨牛的注意力，牛头猛地一甩，李彧脚下不稳，就要摔下去。还好，牛毛很长很结实，李彧抓着一把牛毛挂在了牛脖子上。
趁这个机会，躺倒的马终于站了起来。
牛似乎对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不以为意，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马身上。李彧顺着牛毛爬了上去，重新站好。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他的刀砍不动坚硬的牛骨头。
那么骨节间的裂隙呢？
李彧抓着牛毛蹲下身来，隔着厚厚的牛皮摸索着牛头后延伸的脊骨。既然脊骨都砍不动，比脊骨更坚硬的颅骨他自然也就没有去考虑。
站起的马没几下就又倒下了。积伤碍事。
靠着感觉，李彧终于似乎是找到了细微的骨节裂隙，当下站定，奋力插了进去。
这次，直入刀鞘。
牛突然僵硬了一下，而后狂暴了起来。早有准备的李彧一手紧紧抓住牛毛不放，另一首握紧刀鞘向下拉过去，裂缝越来越大。
终于划开了！
牛头没了动静。
但是，庞大的牛的身体还在动！拖着一个硕大的僵硬的牛头，牛头有着无神的血色的眼睛。
李彧还挂在牛身上。牛身暴躁地乱转，李彧抓紧了牛毛和刀柄才能没掉下去。
“砰”地一下，抬起前蹄的马把牛身踢倒在地。但是牛身还在挣扎。
李彧用力拔刀出来，跑到牛背的脊骨中间，也不再试探，直接插了下去。
果然没插进去。
还好马在旁边一直在踢着牛身，才让牛身没有再站起来。
确定了位置，李彧用力插了下去。
牛的脊骨被刀截断成两段。
牛身似乎还在动。马蹄声想起，然后高高举起对着牛脊就踏了下去。清晰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庞大的牛身才终于没了动静。
李彧第一时间拔刀退到一边，横刀身前戒备着。虽然之前红马并没有对他表现出恶意，但鉴于红马的潜在危险性，李彧不得不防备。
马打着响鼻向他靠近，高傲的头颅神情冷漠。
李彧缓缓后退，随时准备闪躲那硕大的马蹄。
在这一人一马对望的时候，青梅突然走了过来，然后，她轻轻拍了拍红马的一条前腿。
李彧正要扑过去带走青梅，却见红马缓缓垂下了头，在青梅发迹蹭了蹭，轻哼了两声。
“哥哥，马儿之前是希望你能帮它呢。”
“哦。嗯？你怎么知道？”李彧刚放松下来，听到青梅的话又是一愣。
青梅歪着头想了想，说：“我感觉是这样，只是它现在对你有点不满，它都受伤了。“
几个可能性的念头从李彧脑海闪过：牧民家里长大的孩子本来就对这些牛马熟悉，理解它们的意思也不是不可能······
还是说青梅出现了类似于读心术的进化？不对，如果这样那为什么自己和她交流的时候还需要说话？或者？和动物沟通的能力······
在李彧暗自猜测的时候，马轻鸣一声，又动起了硕大的蹄，把牛尸的脊骨踩的碎烂。马蹄翻动间，从牛尸的一段脊骨中拨出来一颗圆球。
圆球呈亮黑色，其中一侧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如星光般的亮斑，按照某种旋律排列着，明暗相间，像是把星空浓缩成一颗球状的天幕。但又没有星空那么绚烂，星点之间没有星云，也没有银河，只是明明暗暗的星点。
马儿含起那颗球，轻轻吐在青梅手中，目光不舍地盯着这颗球。黑球安静的躺在青梅的手掌中，大概有她的握拳般大小。
”这是什么啊？“好奇地看了一会儿，青梅看向马儿的大眼睛，开口问道。
马儿轻哼几声。
”这是什么东西啊？“李彧也凑过来，眼中好奇。
”马儿说是吃的。“青梅说着，递给了李彧。
李彧拿到黑球，入手是很温润的质感，像是某种结晶，但怎么看，都不像吃的。
”这东西怎么吃？“李彧抬头问青梅。
青梅看向马儿，”它说直接吃。“
”你竟然真能听懂它的话？“
”猜出来的。“
青梅这么说，李彧也不再问。他拿刀在黑球上敲击，感觉很结实，但并不发出一点声响。
马儿没有再留恋那颗球，而是转向了那具庞大的牛尸。它的前蹄重重踏下，竟把牛的脊骨从尸身上剥离下来，从牛的后颈一直到尾椎。
剥离下来的脊骨断成三截，上面连着如触手似丝絮的长条，纠结如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