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里有台电视，在电视上出现军队的画面中，刘清泉看过很多棱角分明的被子，但电视中的那些在他看来，很有作假的成分，他认为那里面肯定有“货”！
所谓的“货”也就是在被子的夹层里，很定会垫了纸盒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才能有画面里出现的效果，这个问题刘清泉和其他战友讨论过，和他持有同样观点的人很多。
想要出现电视上被子的效果，完全由货真价实的被子来完成，不说没有可能，但是那只能是个别现象，需要的不仅仅是个人的细心和能力，也许还需要被子本身的配合。
而眼前的这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观念，虽然没有用尺来量长和宽，凭着老兵的经验和目测，眼中的这床被子，唯一不符合条例标准的，也许只是看起来略显“饱满”的厚度。
这个时候大话西游还没有出来，否则除了那句“出来看上帝”之外，刘清泉实在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震撼。
是的，震撼，虽然这个词用在一床被子上很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
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一脸平静的陈飞翔，脑海中冒出的两个字，刘清泉觉得非常恰当，那就是“妖孽！”，尽管妖孽一词用在叠被子上绝对是不应该，但此刻刘清泉找不到更为合适的形容词
……
……
新生报到第二天，相对吃饭的时间来说，整队的时间其实更长一些，这个过程很痛苦，至少曾经的陈飞翔就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对于现在他的心态而言，这个等待的时间还不至于让他觉得难熬。
眼角的余光中，战友的神情各异，大概在他们的头脑中，怎么也没有想过，吃个饭竟也要排队，而且会让自己产生等待的煎熬感觉，尤其是年轻的肚里此刻很饿的情况下。
饭堂和学员队之间的距离很短，十米的距离走不了几步，甚至连一首军歌都没有办法唱完，往往都是在原地踏步完成一首歌的后半部，好在今天还不需要唱歌，因为大家还没有学。
进入食堂，一个桌子十个人，一个班有十二个人，加上老班长是十三个，超过的人集中到其他桌子上，而队领导则是坐在了对着食堂门口的第一张桌子上。
一个学员队的队领导人其实不多，正常情况下，队长、教导员、区队长，也就没有其他人了，但也不是每顿饭那张桌子就几个人吃饭，那里经常有其他教员或者是大队领导在吃饭。
五队的教导员李贤之前一直都未曾出现在队中，不过今天在队领导的餐桌上，陈飞翔见到了他。
当然对于其他新学员来说，此刻他们还不知道那个挂着少校肩章的人是谁。
96年的时候，新飞行学员的伙食费已经是17块钱一天了，这这个年代，对于百十来号人来说的学员队来说，伙食应该是很好的。
不过在陈飞翔的记忆中，食堂里的伙食一直都是差强人意的。
不仅难吃而且量也不是很充足，当然所谓的量不够是指米饭，很长时间里，陈飞翔都有这样的疑惑：难道是因为大家都太年轻也都太能吃的缘故？还是因为整个学员队中的南方人太多？
“记得”在过一段时间以后，学员自己包的包子，有战友能吃十一个，拳头大的包子，十一个是怎样装进肚子里的，同样一直是陈飞翔无法解惑的。
晚饭后就是半个小时左右的自由活动时间，说是自由活动，也不过是在班内部大家可以随意地聊天，学员队的大门是没有办法走出去的，能够走出去的是老班长带队去打水的那些人。
而打水，也是统一行动。
当然等过了三个月的新兵时间，也不是完全按照这样的规定执行，也不需要有人班长带队，都是班里需要打水了，和班长说一声，然后直接去就行。
但是现在还必须在老班长在走廊中的打水喊话出现之后才可以统一去。
今天这是新学员第一次去打水，昨天陈飞翔他们报到的时候，水已经被老班长他们准备好了。
“陈飞翔，王力军，你们两个跟我去打水”。
刘清泉的安排让其他人都用羡慕的眼神望着他们两个人。
刚入校的新生对部队里的所有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就连打水也不例外，更何况一整天，除了去食堂吃饭，其他的时间都在学员队中，这对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年轻人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和记忆中一样，开水房还是那个摸样，陈飞翔他们来到开水房的时候，开水房中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陈飞翔他们这些刚入伍的新生都被安排在外面等待，老班长则是先行走了进去，进去干什么，陈飞翔很清楚。
开水房，这个地方承载了很多记忆，其中难忘的是大家在这里偷偷抽烟，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有瘾大的甚至都能抽完三根烟，抽完后，烟屁股扔进开水炉中的炭火上，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刘清泉他们虽然是老班长，在长春飞行学院已经有两年时间，但是作为帝国未来的军官，在军校中吸烟这件事情，还是被严格控制了的。
更多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在躲着偷偷吸上几口，而开水房更是成为了最好的场所，在这里虽然夏天比较热，但是相比较厕所这些地方来说，大家还是更愿意待在这样的地方。
陈飞翔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记忆片段，那是“记忆”中的今天晚上还是什么时候，徐建曾经炫耀地告诉自己，他第一次出去打水的时候，曾经荣幸地抽了老班长给予的半根烟。
在“记忆”中，今天其实应该是徐建来这里，只不过徐建并不知道。
或许在不经意间自己实际上在不经意间已经改变了一些东西？
……
改变的不仅仅是陈飞翔代替了徐建今天来打水，这次也没有老班长出来递给这些新生半支烟。
看着从开水房中冒出的烟雾，对于在家就已经抽烟的那些新生来说，鼻子里闻到的味道是那样的熟悉，但是也只能乖乖地站立着，强行压制自己的欲望……
自由活动时间之后，就是晚上点名和队领导和大家见面的时候。
当铃声响起的时候，各班按照身高排好队，当然班长例外，班长就是排头兵，是每个班的带头人，所以他的身高并不能计算在内。
从一班到八班，按照顺序进入到俱乐部中，从左到右按次序，一个班一列，马扎按照老班长的要求和示范，竖立着拿在右手之中。
在所有人都集合在俱乐部中后，队长杨可欣，教导员李贤，坐在主席台前，而区队长田军这是手拿花名册进行点名。
名字或是在脑海中清晰无比，或是只有熟悉感，只是在这个时候，无法一一对应，但以后有的是时间。
“稍息，立正！”
田军向前一步，朝着保持军姿的杨可欣一个标准的军礼：“队长同志，学员集合完毕，应到96人，实到96人，请指示，区队长田军”
“坐下！”杨可欣还了一个军礼。
“是”……
所有的流程在陈飞翔的脑海中是那样的熟悉，在“记忆中”他曾经在离开部队多年后，无数次在梦回军营重温这样的场景……
杨可欣用他特有的，略带着低沉的声音，介绍完队里领导之后，便开始了他对所有学员的第一次讲话……
“同志们，之所以这么称呼你们，是因为你们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将成为我的战友，为什么要说是大部分人呢？是因为还有一部分人会因为无法达到要求，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后被淘汰……
飞行，自古到今都一直是人类的梦想，从古代的嫦娥奔月到风筝的出现……
你们能够成为一名飞行学员，这让我很羡慕，但是要成为一名真正的飞行学院，你们还要经历很多……”
俱乐部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杨可欣精彩的演讲所吸引……
之所以不是全部，是因为陈飞翔此刻脑海中的画面和杨可欣所讲的没有多大关系，那条长蜿蜒不知多少万里的巨龙占据了他整个的脑海。
飞行？飞天？
孰真孰假？自己的脑海中为何有这样的画面出现？
陈飞翔确认的一点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电视还是电脑中，自己都未曾见过这样的画面。
这无比清晰又无比真实的画面也是任何特效都无法达到的……
是梦吗？也许真的不仅仅是梦？
无法解释的这一切现在对陈飞翔而言非常简单：把它当着闲极无聊的意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