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都没有开口说出,谁又能信呢?随着倒在了车前风仁之的身影,时间刹那间又静止了。我倒下不知所以的那刻,世界都没动;而我醒来的那刻,世界已然改变了。不知道是我错觉了,还是世界错乱了。风仁之在漆黑的世界里追寻着,思考着,想像着。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影吗?此时风仁之大有庄周梦蝶之感叹!
我的意义又是什么,听过了太多人的人生,就好像是看过了太多的树上的叶子。没有一人和我一样,没有一叶可以相同。我还是要走自己的路,一路的曲折和顺畅只有我知。假定一个人可以一直走,就会走回原点,绝不因为地球是圆的。人生又何尝不是,走完了也就回到原点了。
“小姐,老爷让我们把他带回去。”
金色的发,蓝色的眼,白色的修身西服,配着镶边的黑色皮鞋。古典贵族公子哥的气息扑面而来,指尖挑过散发,恭敬的问候着这位新回来的小姐。这是他的新任务。那个消失了好久的小姐还是回来了,一切似乎显得有些不同。
“这个人交给我了,我会向爹爹说明。”夏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风仁之,蜷曲着身体,还是像一只小猫一样。总是看上去很坚强,实际上是人畜无害的弱书生。他比几个月前更沧桑了,嘴边的胡茬一个个林立着,白色强光下看上去有点像戍守的士兵,林林总总的有点滑稽,这也本就是风仁之的风格。
他总说他要和别人不一样,其实到最后他也总是妥协。
当杰克斯和蓝鸿急匆匆的再次回到旅馆,除了被打昏的老板和伙计外,没有任何人影。四周还有些散乱的脚步,纷飞的树叶,落了满地。本来近秋的季节不应该会有大面积的掉落,因为这是一年中树木花开最为精彩的季节。许愿池旁边的老树叶落纷纷,看着大敞的窗户,没有血丝的战场。杰克斯和蓝鸿商量必须快跑,要不然老板醒了他们手中唯一的一点私房钱可就成了住宿费了。上交了战利品的蓝鸿公子现在快穷的吃土了,此刻的脱身是学习古语好汉不吃眼前亏所必要的验证。离开了凌幻的他们,本来就只能瞎晃悠。
意外的是杰克斯在风仁之的房中找到了一句暗语,那是棱镜的内部标记。非到紧急情况,一般不会涂写。镌刻着罗马两个字的布片,深深的钉在了右边窗户玻璃的正中。当杰克斯抽出布片,就像是骆驼倒地似的,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稍微的一抽之力,窗户玻璃的碎片纷纷掉落了下来。
咔擦,咔擦。
也不知道击碎了谁的心,蓝鸿杰克斯面面相觑。老板的声音从大厅响起,草木皆兵的两个人,瞬身溜出窗外,顺着街道跑路了。至于住宿费和窗户的破碎就当是资本主义国家小老板资助穷苦灾民了,这是杰克斯后来向风仁之阐述时,给出的正解,也就是他和蓝鸿一分钱不给就跑路的理由。
打劫一个看上去像是小混混的醉酒小青年,不知道是不是件替天行道的事。然而半夜出来瞎逛的人非奸即盗,杰克斯是这样定义的。那个被抢了手机的意国小伙子,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两个歹人。他感觉是不是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民风淳朴,品德高尚的资本主义浪漫小镇,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几乎和自己走海边被鲨鱼吃掉的概率差不多。可是就在他身上,真实的发生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一时间无法去接受。
“你确定你会使这个手机看地图?”
“不用导航你能用你亲切的纽约英语问路到罗马吗?别想太多,我们现在还需要去搞一辆车。”
“杰克斯,虽然我们现在身处险境,但是请别忘了一个男人的尊严。”蓝鸿一脸严肃的盯着杰克斯,杰克斯尴尬的笑笑说“干嘛,这么严肃。”
“我们这叫搞吗?明明是借,你懂。”瞬间绷着脸绽开了花,蓝鸿和杰克斯相视一笑。蓝鸿并不需要介意用什么手段借些东西来,只不过他讨厌别人用一些低端的词语来玷污他高尚的品格。即使这个人是他亲密无间的革命战友,狮子般高傲的头颅也不会因此而低下。
这就是蓝鸿,那个来自美利坚的骄狂的小子。
红色的超跑凶猛的向着过路吐着信子,疾驰的风带动着大地呼啸。杰克斯和蓝鸿在车上鬼叫着,意国夜晚的小道本应是幽静的落针可闻。
一个帅气的急转漂移,杰克斯晃荡着,差点被甩出车外。
“你就不能开稳一点?”杰克斯大声斥责着蓝鸿炫酷的车技,但是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机枪四射,子弹打在车的后盖上,火花四溅。龟裂的后窗,碎镜纷飞。呜鸣的警报,响彻天际。吊着一连串警车,狂飙肾素的事也就蓝鸿干的出来。
本来按照杰克斯的想法是,搞到手机查了下他们前往罗马的道路。然后去小镇上搞辆小皮卡或者小破车什么的,能跑到罗马就可以了。没想到他蹲墙角查路线的功夫,蓝鸿去附近放哨,就见他们后街的一条道上豪车林立,许多穿金戴银的老板绅士,左拥右抱年轻的美人。往着一座金碧辉煌的酒吧里走去,资本主义的糜烂生活正是我们所应该给予教育的。
正好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路中,酒肚肥肠的壮汉搂着个前突后翘的黑妹向里面走去,随手把车钥匙扔给个门口的侍卫。蓝鸿觉得是时候帮助被资本家欺压的工人们出一口恶气了。一个飞奔的侧身飞踹,停车的侍卫一时无备,翻了好几个跟头,滚了好远,钥匙被轻甩在苍劲的大理石上。蓝鸿侧身捡起钥匙,轻虐的一笑,潇洒的轻轻关上车门。呼啸而去的车,不容侍者半点迟疑,已然看不见尾灯。
接上杰克斯两个人晃晃悠悠的出了小镇,杰克斯正在和蓝鸿吹嘘他高超的寻路水平时。尾后的警铃急促,鱼贯而出的警车眼看就要阻断了他们出镇的路。
踩着油门的脚一个深入,红色的车就如幻影,飞驰出去。杰克斯胸口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忽然加速的冲力,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开始了绞痛。幽怨的看了看蓝鸿,又望了望警车。那辆来自蓝鸿口中意国妹子迫于他英俊的美色,倾心赞助的跑车,杰克斯已然猜出了来历,非偷即抢。而偷的事蓝鸿做不出来,十有八九是蓝鸿从哪个阔爷手里借来的,这向来是他的风格。
月色苍茫,红得似火的法拉利在高架路上奔驰,两侧风林莎莎。杰克斯看着那些外面飞速流逝的树木月影,觉得自己在做梦。自己化身成了那片林海里的一棵树,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生死,不知命数,只是不停的观望着形形色色的人们。似乎一切是那么的虚无,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
“警车早就没影了,你也开慢点好吧?”杰克斯不耐烦的说道。
“哎,这下想不慢都不行了,哥们准备奔跑吧!”蓝鸿转头无奈的看了看杰克斯苍白的脸。
车越发的缓慢,开下了高架路,法拉利驶入了一条林间小道。发动机熄火。使劲敲打了几下后,蓝鸿不得不放弃对这辆车所抱有的希望,收拾了车上的东西和杰克斯一深一浅的向小道深处走去。冒着烟的小镇,隐隐约约可以看地见踪迹了。